如果不是懷里還蹭著一只又胖又圓、還著他領懶腰的大橘貓，那應該能顯得更帥更酷點。

　盛喃不由得彎。

　“那是以前家里養的貓，”靳一本來要出去了，見狀停下，語氣懷念又憾，“靳一剛轉去泉市上學那會兒，我看他舍不得，讓他一起帶過去了。”

　盛喃不自地笑：“他一定很喜歡這只貓，不然以他的格，肯定不會容忍它這樣。”

　“是啊，小一很喜歡它，那時候他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胖橘胖橘地喚，想它出來。可惜……”

　盛喃回頭：“可惜什麼？”

　靳一輕嘆聲：“他帶它去泉市以后，學習績下了一些。他爸媽說他是玩喪志，就把貓送人了。”

　盛喃眼底的笑驀地滯住：“他沒阻止嗎？”

　“沒告訴他，他放學回去的時候，貓已經不在了。”

　“那后來呢？”

　“其實小一那時候就是有緒，不想在泉市上學，他后面一次考試就很努力，績又回去了，”老太太聲音更低了點，“不過再去問接走貓的那家人，說貓已經死了。送過去的第二個月它跑出家門，被車軋死的。”

　盛喃呼吸都屏住：“怎麼會……”

　“是啊，就離開他兩個月，怎麼就死了呢。”老太太搖頭，“他懂事以后，我那還是第一回見他哭，他從泉市自己一個人打車回來，一直抱著那個空了的貓盒子，回來以后就靠在以前貓最喜歡趴著的那個沙發角上，睡覺都不肯松開。”

　“……”

　“我看他那麼難，就想讓他爸媽再給他買一只，他們那回也嚇著了，主帶他去貓舍選，但到那兒發現是貓舍，他看都不看就走了，還說以后再也不會養貓了，讓他們不用費心，”靳一苦笑，“這孩子真的從小就倔，認準了那一個就不會改，我總怕他以后……”

　話沒說下去，老太太像一下子從回憶里醒過神，停了兩秒才笑：“人老了就這樣，念叨些舊事，你別介意啊。”

　盛喃搖頭，手里的書抱得更。

　只是聽都覺得口里發悶，不敢想如果要親經歷，那會有多難過。

　“小一那之后就沒過什麼朋友了，所以他能認識你，我還是很高興的。”靳一笑得很和善，“希你們以后也能好好相。”

　“嗯，”盛喃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昂首得像立誓，“您放心，等靳一回學校，我會照顧好他的！”

　老太太一愣，看著面前這個還沒自己孫子肩膀高的小姑娘，隨即笑起來：“好，相信。”

　“……”

　靳一和盛喃又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盛喃獨自在書房里繞了一圈，最后還是停在那個相框前。

　彎下腰，把相框玻璃上那層浮灰掉，然后了里面小男孩的臉：“胖橘只是去喵星找它的小伙伴了，”像穿過時空對著鏡框里的小男孩，輕聲說，“所以別難過了啊，酷boy。”

　“……”

　老房子的隔音都很一般，即便客廳里聲音得低，盛喃也還是約能聽見欒老師在和靳一聊靳一父母的事。

　聽到以后刻意往書房里面走了走，等聲音模糊不清的位置才停下——靳一讓來參觀書房未必是支開，但自己要有分寸才行。不該聽到的事，再關心再好奇也不能聽。

　還好書房通著小臺，盛喃干脆跑去窗臺邊上，趴著往下看。還沒住過這麼矮層的樓房，更沒見過住外這麼有煙火氣的小街。

　天了半下午，不負所，果真還是蒙蒙地下起一層薄細的雨。雨勾了霧，籠在小樓下的街外。天更暗了，但陸續有攤鋪的燈火點起來，在昏暗的傍晚像螢火蟲似的，一顆一顆綴長街。

　盛喃突然覺得這個住很好，比習慣的那種推開窗外面只有高樓高樓和高樓的發達中心區，不知道好多倍。

　以后也要住到這樣的地方來……

　盛喃看得迷走神，完全沒注意到就在趴著的二樓窗臺下，幾個群的男生從院里出來，停在路邊。

　“這鬼天氣，下什麼雨嘛，都沒法擼串了。”有人抱怨。

　裴朔扭頭，恨鐵不鋼地問：“你的人生除了擼串還有別的嗎？”

　對方認真想了想：“其實火鍋也行。”

　裴朔抬腳作勢要踹他。

　“哈哈老林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咳咳咳，”旁邊有人笑到一半突然被嗆住了似的，“朔哥！你回頭看看二樓那人——這不是靳哥家窗戶嗎？”

　“嗯？我哥已經上樓了嗎？”

　裴朔回頭，練地找到靳一家的窗戶，定睛在夜里趴窗的那人上。

　舉到一半的胳膊驀地僵停在半空。

　幾個男生是跟著回頭的。

　雨里，同樣微妙的寂靜。

　“我要是沒看錯的話，”有人大著膽子，低聲嘀咕，“這好像是，靳哥唯一帶去過臺球室的小姑娘吧？”

　“所以還真是小嫂子？上周誰的神預言啊？”

　“咳…別瞎說，朔哥不是都說了，人家沒那種不清不白的關系。”

　“這天都黑了，那小姑娘自己一個人待在靳哥房間等他回來……嗯，這關系可真是夠純潔、夠清白的。”

　“難怪靳哥今晚這麼早就回來，原來——”

　“原來個鬼，”裴朔終于醒回神，沒好氣地打斷，“在這兒胡咧咧啊，我哥還是清白之呢，一定是這小姑娘耍了什麼手段才進了門。”

　其余男生換目。

　“怎麼，你們不信？”裴朔惱怒，“那就在這兒等著看吧——待會兒我哥上樓了，肯定會把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