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我們能怎麼辦，我們也很絕呀。

☆、瓷

大家都在等待林盞發表言。

無所謂，林盞想，既然余晴都說了，那也力挽狂瀾試試。

反正左右，不過一句話而已。

落在沈熄眼里，林盞此刻用力地深呼吸了一番，雙手無意識在兩側握拳。

……這是不選就要挨揍的意思麼？

一拳，豁出去似的道：“昨晚看星星看月亮的時候我小甜甜，現在新人勝舊人了，就要拋棄人家？”

說罷，篤定道：“不行，我不準。”

……

嗯……這個撒……勝在結合，甜膩中不失氣勢……

人群詭異地沉默了一秒。

孫宏開人群，不確定地問道：“……盞姐，你在干啥？”

林盞：“……”

大家陸陸續續反應過來了。

“我日，林盞你在干什麼？！！”

“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林盞！Ｈｅｌｌｏ？請問你是我們的冷艷盞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林盞低聲叱：“別笑。”

他們哪里停得住，尤其是一些男孩子，笑得四仰八叉，笑聲震徹山林，嚇得鳥都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真的那麼好笑嗎？

林盞等這波笑聲過完了，才聽到張澤的聲音。

“你昨晚跟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了？還了小甜甜？你什麼時候管人家了小甜甜？”

這一下，又把重點扯回來了。

有人大：“這波作夠！”

“重點重點啊，”齊力杰說，“再笑下去天就黑了。”

“英雄難過人關啊，況且一關還有倆。雖然知道有點難，但是主席你快點選吧。”

沈熄冷聲：“我已經選好了。”

嘆了口氣，他看著一邊杵著的林盞，無奈道：“林盞，你還不走？”

反應過來自己被選中，林盞急忙應道：“噢，我馬上來，去把畫袋背一下……”

背好畫袋之后，他們往右邊出發。

路上，林盞跟鄭意眠說：“……我覺得我力挽狂瀾的還是比較有用的，起碼我進來了。”

鄭意眠：“……”

“我覺得沈熄本來就準備選你，因為你說了那句話，反而讓他搖了。”

林盞：“……哦。”

／／／

霧靄散去，整座山籠罩在不名的悠閑之中。

雖然剛剛花費了很久的時間，但現在仍舊算是清晨。

大清早的空氣里都浮著水霧，林盞攏了攏手掌，手心里就漫開一陣意。

舉目所及景優，全是沒有人為開墾過的樹木和大石，巧奪天工，讓人折服驚嘆。

淡黃的碎流淌，散落一地，全是起伏明滅的點。

踩一下，就浮在腳尖。

腳底的泥土松，踩上去的時候，能聽到輕輕的碾聲。

整個人的心境因此變得明亮開闊。

林盞背著畫袋，穿行過樹木和小草垛，跟上最前方沈熄的步伐。

蒼翠樹木之下，他的背影更加拔。

無論做什麼，他好像永遠都是開路者，永遠鎮定又理智，沉著地應對。

是這一點，就足夠讓沉迷很久了吧。

鄭意眠帶著相機拍照，林盞嫌相機麻煩，直接用手機自帶相機，開正方形構圖，拍出來的照樣漂亮得不得了。

走了將近一小時，鄭意眠有點撐不住了。

力氣不比林盞，而且畫袋實在很重，能夠撐一小時已經很不錯了。

林盞手：“我來幫你背吧。”

一輕松的齊力杰開口道：“算了，我來吧，我沒帶畫畫的東西來。”

林盞笑著看向齊力杰：“杰杰，今天的你像個真正的男人。”

齊力杰：“老子每天都是真男人。”

／／／

林盞加快腳步，跑到前頭去。

沈熄比較喜歡拍昆蟲。

林盞問他：“你包重不重，需要我幫你背嗎？”

沈熄：“……”

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林盞繼續諂道：“那你不，要喝水嗎？”

沈熄終于忍不住，表有些搖，角挑起：“這話要問也該我問吧？”

林盞鼻子：“你不，我就自己嘛，不然的話怎麼辦。”

說完這句話，覺自己說的有點歧義，想到了什麼，臉倏地一紅。

沈熄覺到旁邊的人一下有點扭，卻不知道在漾什麼。

林盞咳了聲，換了個方向：“我問完了，現在該你了。”

沈熄：“……”

林盞：“快點啊。”

沈熄看了一眼，似乎想確定是不是有什麼壞心思，但半晌，還是問道：“你的包重嗎？”

林盞目狡黠：“你想幫我背嗎？”

沈熄：“……”

這個發展是不是不太對。

不過，如果真的覺得很重，他也可以幫忙捎一段路。

畢竟是孩子，就算力氣再大，也還是不如他們。

沈熄出手，在面前勾了勾手掌，示意把東西過來：“可以。”

林盞故作，把自己的手懸在了他手掌上方，飛快地說：“我的包好重，但是我不重。”

“要不你背我吧。”

沈熄回了自己的手。

林盞捉弄他得逞了，在他后止不住地笑，畫袋里的東西隨著子的起伏，撞出響聲。

孩兒的笑聲太好聽，脆生生的，還沒有被世俗沾染過，也沒有被圓打磨過。

他聽過很多笑聲，沉悶的，活躍的，趨炎附勢的，虛假的。

的聲音稱得上好聽，在好聽里，又有那麼點獨特。

沈熄想，大約是自己太久沒有關注過孩子的笑聲了，現在才會有那麼一時片刻的失神。

林盞因為調戲功而得意洋洋，走路都有點飄。

沈熄回過頭，語氣很無：“看著腳底下，摔了我不扶。”

林盞撇：“真的不扶嗎？”

沈熄：“真的。”

旋即，他聽到“啊呀”一聲，一轉過，就看到林盞坐在地上，倚著一棵樹。

這摔倒也太假了，還特意找個干凈地方摔。

沈熄假裝沒有看見下墊的那張紙。

他挑眉，問：“怎麼？”

林盞學著他挑眉，拉長音調，慢吞吞地說——

“沒見過啊，我瓷的。”

出手，瑩白勻稱的手指就在他眼皮底下，指尖畫一個圓的弧。

明明什麼也沒有，他卻覺得后，長出了小狐貍的尾。

小狐貍目無辜，神真摯，唯獨后茸茸的尾啊，在空中一晃一晃。

小狐貍眨著澄明的雙目問他：“你可以扶我起來嗎？”

影搖曳。

沈熄想，現在瓷的，已經有這麼高超的技了嗎？

／／／

沈熄走到面前，微微蹲下，手撐在膝蓋上，勉強同平視。

他尚存理智地發問：“要是我扶了你呢？”

小狐貍舌尖過角，又收進去，聲調是人的，說出來的話卻很端正。

“我會謝你的。”

“不，”沈熄盯著的，說，“你會吃掉我的。”

林盞笑了。

“那你試試看啊，不試怎麼知道，沒有風險，怎麼能得到好？”

也許會拿走他的錢，或是別的什麼，沈熄不清楚，也猜不到。

反正他不相信，什麼都不拿走。

可盡管如此，像是著某種驅使，他不控制地出自己的手。

握住，抬起。

手下的，像是剛剝開的蛋，還留著輾轉的余溫。

林盞被他一個大力拉起來，手因為慣往下用力。

沈熄覺手中一，就握住了的手腕。

太細了。

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因為拉扯，他停在原地，而前傾，腳步挪。

的頭剛好就在他肩上。

“我會告你的，”林盞低聲說，“沈熄，你認罪嗎？”

沈熄目微：“剛剛是你自己倒下的。”

“不是，”輕聲笑，“明明是你擊中了我的心。”

沈熄來不及反應，林盞整個人往后退了三兩步。

林盞咬了咬，目閃爍。

不行……說不下去了……

高強度恥的臺詞讓再也憋不出一句話，反倒是因為對這種事沒什麼經驗，此刻的整個人都張得像在飄。

沈熄還沒到手，先和臉紅。

一剎那的熱意涌上頭顱，林盞整個人都被燒著，耳尖和臉頰一起浮起劇烈的燥熱之。

……難道沈熄這麼刺激這麼上頭的嗎？

太恥了。

背著畫袋匆促跑掉，步伐都是的，短發在空中一一。

像只只懂得四沖撞的小鹿。

沈熄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第二次生出了疑。

林盞這個人的腦回路，他實在搞不清楚。

更讓他搞不清楚的是，為什麼那麼俗氣的、他完全可以猜到的臺詞，在聽到的那一刻，他還是像被電了一下。

見鬼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不是有點甜，我是不是應該有評論獎勵：）

☆、姿勢

林盞一路小跑到孫宏邊。

孫宏真是太講義氣了，一察覺到那邊氣氛不對，立馬就地暫停住大家，讓大家原地休息。

好讓林盞能夠跟沈熄有一個獨立的相時。

不然，他們倆才沒機會和氣氛說那麼多呢。

林盞拍拍孫宏肩膀：“好兄弟，回去請你吃飯！”

雖然剛剛的收獲好像只是自己把自己鬧了個大紅臉……

孫宏被拍得差點命喪黃泉，扶著肩膀躲開：“臥槽，力氣這麼大，你要謀殺掉你可的神助攻嗎！”

發現了林盞的不對勁，孫宏更八卦了。

“為什麼沈熄這麼淡定，你的臉卻跟猴屁似的？”

林盞當然要反駁了：“這是腮紅，你懂個！”

孫宏：“……現在流行腮紅涂整張臉了嗎？”

林盞：“我宣布你的飯沒有了。”

／／／

林盞繞到后面去，和鄭意眠一塊兒走。

鄭意眠當然不能放過鬧的機會：“誒誒誒，你們倆剛剛在前面干嘛呢？拍韓劇呢？韓版《聊齋》？”

林盞問：“為什麼是《聊齋》？”

鄭意眠想了想，道：“遠遠看去吧，你就像聶小倩，沈熄像寧采臣。你像不懷好意的鬼，他像老實書生。”

林盞指指自己的臉頰：“你見過這麼慫的鬼嗎？”

鄭意眠老實搖頭：“……這倒沒有。”

林盞指指沈熄：“你見過那麼冷漠的書生嗎？”

鄭意眠持有不同意見：“我覺得沈熄還有風度的，就是話了點。而且，就算大家都被表象迷，你也不該這麼想啊，沈熄對你真的很溫很了。”

林盞低頭：“是麼。”

鄭意眠：“是啊，你見過他牽別人嗎？”

林盞：“那是我瓷。”

鄭意眠：“你見過他跑誰班上來哄人睡覺嗎？”

林盞：“他是為了嘲笑我黑眼圈。”

鄭意眠聳肩：“這天聊不下去了。”

林盞用手涼了涼自己的臉：“我覺得沈熄是把我當朋友的，是吧？”

鄭意眠：“應該算是吧，但是，難道你不覺得他……對你有點點喜歡嗎？”

“我覺得沒有啊，你怎麼這麼想？”林盞瞪大眼看著鄭意眠，“其實只是因為我喜歡他吧，所以才會有這種誤解。我覺得他就是把我當朋友，跟孫宏和齊力杰他們看我差不多，遇到困難就幫我一下。”

“我之前削筆不小心把手劃開了，棉簽和創可不也是孫宏他倆幫我買的嗎。”

想想，鄭意眠說：“我覺得你這樣對的，不然如果真的誤會了他喜歡你，到時候發現真實況跟想的不一樣，會很打擊的。”

“對啊，”林盞說，“以沈熄的格，要是喜歡我，我一定可以覺到的。”

走了幾步，林盞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鄭意眠。

“你說，沈熄會喜歡什麼樣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