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為棋，眾生為子。沒有人知道那場大戰是因何而起，又為何而落。或許那隻是傳說中高高在上的大能者的博弈。”

“而我等修士便是如螻蟻一般的棋子，任憑玩弄和拿……”老翁的話語有些悵然，但神卻是無比的平靜。

“而老夫則是僥幸為了那盤博弈之中的棄子，與激烈的廝殺中得以茍活，殘至今。”

老翁深邃的雙眸幽幽看了愁塵一眼，嘆了口氣，“算了，不說那些不順心的事了，難得老夫這麼多年終於得以一窺天日。”

虛幻的雙手很是穩重地在愁塵的雙肩之上拍打了幾下，“小子，你我相遇相識，這或許便是便是上天註定的緣分。而今老夫孤一人，殘存於世，可憐一修為無人可傳。”

“小子，你可願我門中，幫老夫傳承一技藝。”

老翁一臉希冀地看著愁塵，虛幻的麵龐上有著一激。

愁塵的神很是富，臉上全是青紅的掙紮糾結之，變幻莫定，良久，一口濁氣緩緩吐出，彷彿在無數個舉止間終於捨得放下來。

搖了搖頭，一臉歉意地看著老翁，“多謝前輩抬，隻是小子早有師承，自當不可背叛另投他門。”

老翁聽聞也不沮喪，麵慈，很是欣地點頭，在心中暗自贊嘆，“小傢夥兒心不錯，居然能夠忍住至高武學的。”

“天下萬法歸於一道，天地大道殊途同歸，同宗同源。本無門派之別，仙魔之分。更何況就此前天地而論，小傢夥兒你們江湖之上所有的劍招幾乎都與我上古劍閣有著千萬縷的關係。所以，小傢夥兒，你我門中，最多也隻是算得上是認祖歸宗而已。”

老翁說著，蒼老明的食指在虛無的空間之中輕輕一劃，一微弱小巧的劍氣而出，靜靜地懸浮於空中，散發著微弱的芒。

當愁塵的目放於這道劍氣之上的時候，整個人瞬間就呆了，一縷小小的劍氣卻好似包羅萬象一般，無盡的虛幻小劍縱橫其中，演繹著一個個妙絕倫的劍招。

依稀間，他似乎看見了“一劍破蒼穹”的劍式從中一閃而過，看見了上午時分有許淵使出的滔天劍芒，看見了許許多多過往時驚鴻一瞥的劍招……

那一刻，他沉醉了……

作為一個劍癡，他深深地沉迷其中，忘乎所以。

看著一臉迷醉之的愁塵，老翁虛幻的雙手輕輕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資質一般，骨一般，倒是這份對劍的熱確實是執著無比，遠超常人，勉強符合當年外門弟子的心吧。”

片刻之後，劍氣之上的能量逐漸消耗殆盡，癡迷的愁塵也緩慢清醒了過來，臉上帶著回味，顯然是有些意猶未盡。

呯的一聲，愁塵跪倒在地，接連磕了三個響頭，

“小子愁塵拜見祖師。”

“嗯……”

老翁點了點頭，袖輕，便是一縷微風傳出，將愁塵跪下的子扶起。約間，虛幻的眼角有著幾滴晶瑩的淚珠閃現，此刻的他再也無法保持先前的那抹淡定與平靜了。

“好徒兒……好徒兒……”

“我劍閣時隔數萬載，終於在老夫的手宗薪火代傳，有了傳人了！”

“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

……

良久，老翁激的神才稍稍平靜了下來，似乎並不在意在自己的徒弟麵前出醜，任由臉上的淚珠隨意滾。

這一刻，他實在是等了太久……太久……

數萬載的煎熬等待已經讓他不知道為何，不死不生的劍魂狀態更是讓歲月的長河將它的印跡沖淡，磨滅著過往所有的豪壯誌，隻留下宛如一潭死水一般的寂靜。朦朧間，他迷茫過，迷茫間，他頹廢過。他甚至不知道，生來何？死往何方？他不知道他何時才能破封而出，他不知他這漫長的漆黑歲月到底還有多長……

他有著太多的不知道，但饒是如此，他依舊牙門咬，將那段艱難的歲月活生生的了過來。

因為他知道，他還不能放棄，他是整個宗門的希，他是劍閣存在的標誌。

他在，則劍閣存；他亡，則劍閣滅。

他的生命早已不屬於他自己，他是整個宗門的薪火，他要一力挑起整個宗門的重擔。

不過，而今他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他有了弟子，完了薪火的代代相傳。

雖然這個弟子還很弱，在他的眼中與一隻螻蟻毫無差別，但，*，一遇風雲便化龍。他相信，他的弟子最終也會有著化龍的一天，興復宗門，重現往日的輝煌。

想到這裡，老翁不由得又笑了笑，張目環視了一下蒼茫的四周，對著愁塵笑道：“塵兒在此也呆了些時候了，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看著老翁一臉似笑非笑的愁塵，愁塵的角微微一揚，好似看見了往昔的師尊，一樣的和藹，一樣的親切……

腳步微挪，略顯茫然地環顧了下四周，心中那陌生而又悉的覺又如閃電般湧上心頭，而後剎那消逝，一如捉不的煙雲，似真似幻。

虛幻的子有些無奈地看著老翁，“徒兒愚笨，不知此是何方。”

老翁哈哈一笑，“不怪塵兒，俗世中人，難免如此。”

“此地乃是汝之識海，藏於泥丸紫府之中，不顯人前。”

愁塵恍然大悟，不由得想到了以前師叔說過的那關於修真者修為境界的定義，“師尊，這識海是否與我那師叔所說的紫府之境息息相關？”

老翁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愁塵所說的師叔到底指誰，不過就是那長坐於枯木寺中，青燈古佛為伴的老和尚罷了。

“若是據現在的天地之道而言確實如此，識海乃是塵兒你突破紫府一境的關鍵所在，甚至可以說破腦中泥丸，開紫府之門的真正目的也不外呼是架天地之橋，通識海，演繹天地宇宙。”

愁塵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後又問道：“師尊剛言‘現在的天地之道’，難道上古時期和現在的道有區別嗎？”

老翁點頭，而後嘆道，“天地萬，瞬息萬變。道每時每刻都在變化，都在發展。數萬載以來，天地之間的道已經變了太多太多了。”

“就以我上古時期劍閣為例，我劍閣貴為一方霸主，獨占劍之一道，其中對於門中弟子修為境界的劃分也無非就是：劍者、劍士、劍師、劍宗、劍聖、劍仙六個境界。”

“通劍者，與劍合，得悟劍勢之人稱為劍者。”

“通其意，能與劍融，得悟劍意者稱為劍士。”

“極於劍，人劍合一者，稱為劍師。”

“心通劍意，能做到手中無劍，心中有劍，世間一花一葉，一草一木皆可為劍者，視為劍宗。”

“得悟劍道，得劍之真意者，稱為劍聖。”

“劍仙一境虛幻縹緲，可悟而不可說。”

“這六個境界，常人或許窮盡一也無法達十之一二，就算是那些得道飛升的仙人，能參悟此道的人也是寥寥無幾。而對於某些真正的絕世奇才來說，即使是凡塵之，七之擾，六慾之苦，亦可憑**凡胎之軀，直達劍聖之境。”

老翁說著，話語間滿是慨之意，看向愁塵的雙眸之充滿了希冀之。

愁塵閉目不語，此刻的他早已沉浸在那深深的震撼之中。

好似有著一副並不遜於修真之途的壯麗藍圖正在緩緩拉開帷幕。一顆平靜的劍心，此刻不由得猛烈地跳起來。

雙目睜開，興的火苗盡興跳。

“不知徒兒此刻算是達到了什麼境界。”

“資質一般，骨平平，勉強算是個劍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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