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廠并不是真的在燒琉璃,元朝的時候這里曾經開辦過真的琉璃廠,只不過后來不燒制琉璃了,但是這個地名就一直沿用了下來。
古代的時候,進京趕考的書生一般都居住在這一帶,琉璃廠附近的商家店鋪都賣些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文化氣息十分濃厚,建國初期,琉璃廠的市場上涌現了一大批販賣字畫古玩的人,于是,這里就了京城最大的書畫易市場。
我和胖子本就在這里住著,一直忙著書攤上的事,很來這些地方逛,這次我們倆昏了頭,去了人家賣古書的地方。
看著太老高了,我和胖子還沒有吃飯,而且一口氣跑了這麼遠,累的也夠嗆。干脆把三車停在一家賣字畫的店門口,蹲在路邊氣。
“今天咱們哥倆算是又逃過一劫,這日子沒法過了,做些投機倒把的買賣也不行,我看這是著咱倆去上吊。”胖子了頭上的汗,往地上啐了一口黃痰,跟我說道。
“別輕言放棄嘛,你沒發現我們的生意最近正在上升期,革命道路哪一條不是荊棘遍布,如果容易的話,通往功的路不就人滿為患了?”我拍了拍胖子的肩,安他道。
“唉……”胖子嘆了口氣,“走吧,吃飯去,這一天過的,還沒怎麼賺錢,就又要花錢了。”我和胖子買了兩瓶飲料,讓賣飲料的大媽幫我們看著三車,我和胖子跑到小飯館里吃飯。
北京的街頭,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小飯館,其實全國各地任何地方都是,飯店這種奇葩的生,開遍了所有的大街小巷。我們進的是一家賣羊雜碎的飯館,羊雜碎就是羊的臟,七八糟煮出來,再泡上莜面魚兒,特別香。我這碗辣椒又放多了,辣得我滿頭大汗。喝了一杯冰啤酒,正舒服得直哼哼,小飯館門又被推開了,一個一米六左右的男人進來了,我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就覺他如果生活在五十面前,絕對是萬人唾罵的角。因為他的頭型太可恨了,竟然梳著一個中分頭,配著他一米六的個子,實在是標致極了。
一口啤酒差點噴出來,我用力忍著,總算才沒有出糗,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他從碗里抬起頭來,看了看我,我指了一下那個梳著中分的男人,胖子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噗嗤一口羊雜碎就噴了出來。還好我是和胖子并排坐著的,要是坐在胖子對面,估計就慘了。胖子顯然是被雷的不輕,一個勁的咳嗽著。
胖子的異常狀態吸引了那個中分男人的注意力,白了我們一眼,雙手著腰,對著飯館里的人大聲道“對面那是誰的三車啊?能不能給諾一下?我們有車要過去!”
我順著窗戶往外一看,果然,一輛大貨車要過道,我們的那輛舊三把路攔了個結實。我趕站起來,走過去。“不好意思,那三是我的。我這就去挪。”
那中分頭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話,和我一起出了飯館。胖子看我離開了,加快了里的速度。
我把三上的鎖開開,推到一樹蔭下,擺開了攤子,我剛才觀察很久了,這里擺攤的很,估計城管也不會來這查。
我們攔住的車是一輛城市貨運,貨車停在距離我不遠的一家字畫古董店門口,幾個工人開始往下搬箱子。胖子吃完從飯店出來,四一看,發現我在這,便小跑了過來。
“怎麼在這擺開攤子了?有人來買麼?”胖子還惦記著我們經常去的那條街,聽他意思是要回去。
“今天就在這擺吧,總是要開拓新市場的嘛,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如果生意不錯,以后咱就上這來賣。”我搬了一個一個裝書的紙箱,坐在上面,看著路來過去車輛和行人,對著胖子說道。
我和胖子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思考國家大事,那個梳著中分的漢頭男人又過來了。“呦!二位爺在這發財啊!?”
胖子一看見他就想笑,忍不住低著頭支支吾吾的,我看見他一只手正在死命的掐著大。我站起來,笑著遞過去一支大中華,說道“今天被城管趕著四跑,走不了,就在這歇歇。”
漢頭手接了我的煙,放到鼻子底下聞了一口,忍不住點了點頭,道:“兄弟們果然是發財的人,我才中南海,沒想到你們游擊隊都上大中華了。”
中華煙我也舍不得啊,這不是上午給那兩個城管買的,人家嫌檔次低,又給扔了,我和胖子跑路的時候,隨手又從下水道邊上拾回來,也不知道剛才這家伙聞沒聞出那泔水味兒來。
我呵呵笑道:“我們游擊隊哪里比得上你們正規軍,瞧兄弟這行頭,一看就是功人士,不知道這條街上哪家店是您開的啊?”
“哈哈哈哈……”漢頭被我這麼一夸,還真得意的笑了起來,“哪里能說的上是功人士,也就是一小地主,這不,前幾年在這開了家字畫古董店,憑些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和眼力勁,勉強混口飯吃。”
我沒想到隨口拍的馬屁還真到了正點上,這個漢頭能量不小啊,在琉璃廠這開一家古董店,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開的。我在這和胖子賣書也有大半年了,周圍一帶的各種況也都了解,古董易其實很危險,稍有不慎就容易惹上司,而且,這幾年國家新政不斷,誰知道古董易會不會被定為違法。能做這種生意的人,無一不是手眼通天。
“兄弟了不起啊,能把生意做到琉璃廠,我是真心佩服,在京城,古玩界,誰不知道琉璃廠的大名。”我雖然覺得這個漢頭樣子很丑,不過沖著他這份本事,我還是很服他的。古玩買賣,水很深啊。
漢頭蹲在書攤前,隨手翻了翻,看了幾眼,說道“在琉璃廠這賣故事會的書攤,你們還真是第一家。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麼祖傳的老東西?或者是一些書畫?都能到我這來賣,價錢不是問題,我黃勝利在這琉璃廠開鋪子快十年,這條街上誰不知道我的名聲。”
我聽到漢頭,也就是黃勝利自報家門,滿腦袋黑線,這名字,還真配他。胖子好容易止住笑,一聽到這句,又差點沒忍住。
我們幾個人正聊著天,互相扯著皮,突然從正在搬運貨的城市貨運那里傳來一陣嘈雜的罵聲。吸引了我們三個人的注意。我讓胖子留下看著書攤,和黃勝利一起走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城市貨運的車廂后門大開著,一個箱子落在地上,原本固定著箱子的木條也斷了,一看就是搬運的時候不仔細,從車上掉了下來。
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一直給他對面站著的一人賠不是,里連聲說著對不起對不起。估計這人就是那個失手的搬運工。搬運工對面站著的那人很年輕,大概二十多歲,滿臉沉,鼻孔幾乎要朝到天上去。里得理不饒人的罵道“你們這些個廢,搬個東西都搬不了!你知道這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嗎?是古董!古董!你們最好祈禱別摔壞!不然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走!”
說著,就上前蹲下,把那個摔破防震木條的箱子大開,作十分輕巧,好像生怕破壞了里面的東西。旁邊圍著的幾個搬運工,被他這一副樣子弄的更張了。
箱子里是一個花瓶,起碼,這只花瓶在幾分鐘前還可以這麼,現在,花瓶卻碎了四五塊,那年輕人心疼的皺起來眉頭,旁邊幾個搬運工,看到這一幕,額頭上的汗更是不停地往下流。
“看看!看看!摔壞了吧!?你們說說!怎麼辦!這瓶子可是明朝永樂年的古董!價值近百萬!我今天搬回來就是要給給客人的!你們說怎麼辦吧!”年輕人一臉兇相,抱著膀子站在那,看著這幾個面面相覷的搬運工。
“小哥……實在是對不住!我們真的是不小心的,要不,我們今天不要工資了?你看中不中?”一個搬運工明顯沒怎麼聽懂剛才年輕人說的話,以為就是一個普通的花瓶。
那年輕人聽到搬運工這麼說,頓時怒了!“你說什麼!?你是真傻還是真二?我近百萬的損失!你們不用工資就能算!?這花瓶市場估價九十八萬!你們如果今天拿不出錢來!就一個人也別想走!”
“九十八萬!”幾個搬運工聽到這個數字,頓時覺腦袋里一陣眩暈,這錢,就是殺了他們也拿不出來啊!
周圍已經有好事的路人,停下來圍觀,對著這幾個搬運工指指點點,有人甚至大聲道“還和他們啰嗦什麼?直接報警不就完了?”
年輕人一聽,連忙把圍觀的人都趕走,“一邊去一邊去!別影響我做生意!他們幾個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廟到時候我給他們搬運公司打電話,一樣能得到賠償。”
“我們……我們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的錢來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搬運工,哆嗦著說道,“我們幾個來京城半年了,合起伙來也就攢了幾萬塊錢,本不可能湊夠九十八萬!要不你直接報警吧,讓警察來看看,這到底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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