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忍不住，姜婉眼尾落一行清淚，忍了這整整數月的痛，突然間撕心裂肺發坐起來，疼得臉慘白，倒在葉無姜懷中不斷栗。

葉無姜眉頭微微蹙起：“裝蒜了，姜婉，你這點傷算得了什麼。”比得上他被嚴刑拷打，被利箭穿，被飛鏢暗殺嗎？

然而隨著姜婉臉上的紅潤一點點褪去，葉無姜終于意識到不對勁。

“姜婉？！”

深更半夜。

姜婉高燒不止，傷口加重，整個人危在旦夕。

“治不好皇后，你們都得陪葬。”

葉無姜心中諸多怨念，此時只希一件事：姜婉能活下去。

如果姜婉死了，葉無姜不知道該恨誰，不知道長達七年的痛要報復到誰上。

姜婉死了，葉無姜心里最后一弦，也就崩斷了。

“皇后娘娘的求生不強……”

葉無姜狠狠踹開徐太醫。

“一群廢！”

姜九君趕來時，坤寧宮大殿已經封門。

“陛下正守在皇后邊。”

姜九君愕了愕，腦海里閃過姜婉那張憎惡的臉。

“太醫們說，如果皇后熬不過今晚，怕是會死。”

聽到死字，姜九君的心突然有種空。

此時，所有太醫都跪在大殿外，紅燭一口接一口給姜婉喂藥，可姜婉完全喝不下去。

葉無姜奪過碗，猛地喝了一大口，對著姜婉灌進去。

藥很苦，葉無姜說過不介意用更激烈的方式喂藥。可是，不是姜婉死氣沉沉的躺在這，而他像個白癡一樣手足無措。

“姜婉，你聽好，你如果死了，那姜府所有人都別想活，我要把他們挫骨揚灰。扔你兒子的尸喂狗，把你夫君的尸暴曬日下！”

姜婉打了個寒，睫微微抖。

葉無姜眼神一喜。

“姜婉！”

睜開眼，姜婉又看見那張討厭的臉。下一秒，葉無姜狠狠抱。

“誰允許你死了？！”突然暴怒。

姜婉連呼吸都在用力，葉無姜立馬松開。

其他人同時松了口氣，他們不用陪葬了。

“皇后醒了。”

姜九君回到宮里，聽聞消息，手里的匙羹掉落。

“陛下一直守在皇后邊。”

姜九君冷笑一聲：“姐姐的實力果然不一般，三言兩語就能把陛下留在那。無妨，本宮倒是想看看接下來還有什麼辦法。玉竹，送點補品去坤寧宮，就說本宮擔心姐姐，讓好生保養。”

玉竹提著五層食盒來到坤寧宮，被紅燭攔下。

“陛下在里面呢，別去打擾。”

玉竹笑道：“紅燭姐姐，我只是進去送點補品，順便傳兩句話，你不會不給吧？”

紅燭想了想，只能讓開。

“陛下，皇貴妃邊的人來了。”

葉無姜挑開四邊的簾幔，里面籠著炭火，很暖。

姜婉還在睡。

“讓不要進來，不許擾了皇后安寧。”

“是。”

葉無姜竟也放輕腳步，來到姜婉邊，便聽見姜婉夢中呢喃一人的名字。

“君生，君生……帶我走，別扔下我。”

至死，姜婉還念著葉君生那個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