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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殘月》第十一章 蒼茫雪道憶往昔(上)

殺死蔡炳春的刺客還沒抓到手,案發兩天以后,尚州境又發生了一次刺殺。這次是在一個閻家莊的地方,距離達城有八十多里,被殺的是一個閻姓大戶。聽說這個閻員外有個癖好,他已年近花甲,卻專挑當地農戶家清純漂亮的供自己玩弄。只是被玩弄過后,這些都不知所蹤了。

據說那天晚上,這位閻員外又搶了一位十五歲,興異常,正要掌好好玩弄一番,卻被一把飛刀進脖頸,當即橫死。刺客的手法與刺殺蔡炳春的手法十分相似,所以尚州府忙不迭地往閻家莊加派人手,把閻家莊圍得水泄不通,挨家挨戶排查,放言如有窩藏刺客者,十戶連坐。可是追查了幾天,一無所獲,尚州的大小員幾近崩潰,不得已只得上書朝廷,請求直指司徹查此事。

過了小年,達城漸漸進了一種年前的平靜祥和。只是這些天在發生的種種事件,卻一直被人們津津樂道。

臘月二十五這天一大早,梁翊洗漱完,于叔進來幫他整理衫。梁翊順口問道:“于叔,常姑娘那邊你都安排好了?”

爺放心,賣契已經到常姑娘手里了,你看好的那座院落我也已經買下來了,房契也給常姑娘了,這樣手里那些金銀珠寶夠生活一陣子了,等的綢緞莊開張,就可以在達城立足了。”于叔笑著說。

“辦得不錯。家原本就是做綢生意的,達城與烏蘭的綢貿易又很頻繁,的生計應該是沒問題的。城西的陳小六會時不時幫,玉衡也會陪在邊,估計也沒人敢欺負了。”梁翊整理好領,滿意地笑了笑。

“常姑娘說玉衡很像早夭的弟弟,玉衡又念常姑娘救命之恩,這兩人還真是投緣。只不過現在府還在追查玉衡,這孩子怕是一時半會兒還要藏起來……萬一這尚州府追查到底……”于叔膽小謹慎,每天差不多要說一萬遍“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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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尚州現在被殘月弄得團團轉,哪兒還有力去追捕這個孩子?正好玉衡傷得不輕,就讓他這段時間臥床休息好了。估計蔡和也蹦跶不了幾天了,到時候自會有人收拾他。”梁翊笑得十分輕松。

“誰?那天救玉衡的那兩位公子?”于叔睜大了眼睛。

“嗯。”梁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道:“別再問了,當心再被別人聽去。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啟程了,盡量在年三十前趕回富川。”梁翊頓了頓,嚨有些發:“如果我不回家過年,我爹又要打斷我的。”

想起父親的嚴厲,梁翊不寒而栗。

雖然他十七歲就已學出師,而且早已年,可如果他真把父親惹了,父親照樣一頓狠揍;有時候急了眼,連風遙也一起揍。

以至于風遙戲言,他要常常來梁家,看看師弟是否還活著;萬一被打死了,還要給他收尸。

梁翊把這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雪影,雪影毫不猶豫地給風遙扎了一針,讓他兩個時辰都無法說話。

于叔一聽爺急著回家,自然是滿心歡喜,他說道:“這才對嘛!對了,你不去跟常姑娘告別了嗎?那天知道你幫他贖了,又給置了房產,半晌沒說話,好一會兒才說,你還不如一走了之,那樣或許很快就把你給忘了。這樣一來,更是想忘都忘不了了。”

“我本來也不想再讓胡思想,可是相識一場,也算志趣相投,所以就幫一把,也對得起了。”梁翊已經整理好行裝,淡然一笑:“于叔,咱們走吧。”

梁翊的車馬都已經準備周全了,除了于叔,還有兩個小廝跟他們一起回去。因為那天兵來客店搜查,毀了他一箱子書,他放狠話說這次住店不給錢了。老板一直哭喪著臉,敢怒不敢言。不過走的時候,梁翊還是一分不地把房錢給了,老板反倒有些過意不去,推辭道:“梁公子不計前嫌,還給我寫了幅新招牌,這怎麼能收你的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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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吧!我來達城辦差,是府出錢住宿。再說,我又不是白給你寫字,你也是付了銀子呀!”

聽梁翊這麼說,老板也就不客氣了,他把銀子收好,幫梁翊提起了行李。梁翊還賞了小二幾兩銀子,說道:“這里確實比驛舒服自在得多,這段時間也辛苦你了。”

“那可不是?常姑娘總不能明目張膽地去驛吧?”小二捂輕笑,假裝推辭了幾句,便喜滋滋地將錢藏了起來。不過一看梁翊的眼神,他又賠笑道:“這次還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梁公子不要介意啊。”

“知道有不周到的地方那就趕改。”

梁翊微微一笑,跟小二和老板道了別,剛要策馬離去,突然聽見行人議論,說殘月要殺就殺個徹底,為什麼不把蔡和也一起殺了。旁邊的人抄著手,啐道,我有個鄰居突然發了大財,在整修房屋,弄得整個鄰里都犬不寧,那個殘月應該把這樣的人也全殺

他們目閃著貪婪,說的話像一把尖刀,恨不得一開口就讓他們痛恨的人全都死去。又因為殘月沒有殺他們的“仇人”,好像殘月也了他們的仇人一般。

梁翊定在原地,笑容消失了,拳頭一點一點地攥了起來。于叔見狀,趕清了清嗓子,高聲道:“這世道啊,就是貪心的人多。自己沒本事,還對別人要求多。要我說,殘月把這些人殺干凈才好!”

于叔說完,沖梁翊眨眨眼睛。梁翊得到些許安,沖于叔一笑,然后飛上馬,怒喝一聲,便策馬而去。他跑得飛快,后塵土飛揚,將那幾個說閑話的人嗆得睜不開眼睛。

路上行人越來越稀,景越來越蒼涼。而且富川在達城北邊,氣候更加寒冷。在崇山峻嶺中穿梭了半天,一向樂觀豁達的于叔也忍不住抑郁起來。他想找爺說說話,可是爺始終一臉沉默,不知是否還在為那些人的話而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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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你還好吧?”于叔關心地問。

“什麼好不好啊?”梁翊一臉納悶。大風小說

“那就好,我以為你這一路都不說話,還在為剛才那幾個人的話生氣呢。“于叔放下心來,笑著說道。

梁翊哈哈一笑:“我哪里有那麼小氣?你不說,我都快忘了。“

“是,是,你最大度了。”于叔著蒼山,又有些傷:“可能是人老了,越來越懷舊,老是想起你小時候。那時候你一出門,那可是全家的災難,你不聽話,到跑,抓蟲子,抓蛇,非要問東問西,那張小啊,一刻都閑不住!我們這些下人見了你就恨不得躲起來,為此老爺沒呵斥你。”

梁翊不太想提以前的事,不過他看到于叔雙鬢已經斑白,便好脾氣地哄他:“好啦,看我現在越長越穩重,也不煩你了,你應該到欣才是啊!”

“如果可能,老奴愿你永遠像以前那樣。”于叔笑笑,趕岔開話題:“前面好像有個酒館,先進去吃點東西,歇歇腳吧。”

“好。”梁翊爽朗一笑,倏地翻下馬。

不知何時,外面飄起了鵝大雪,群山變得格外肅穆安靜。遠山間傳來的塤聲,道不盡的孤寂蒼涼。梁翊往塤聲傳來的方向去,思緒卻飄到了很久以前。

他八歲那年,跟父親跑去了西北,在那里住了三個月,時間不長,卻是他生命中最快樂的回憶。

那里雖也是大雪紛飛,可是軍歌嘹亮,豪氣沖天。年的他藏在車里,看著那些出征的將士圍火烤,大碗喝酒;聽著他們豪邁宣誓,哪怕馬革裹尸,埋骨他鄉,也要保衛每一寸國土,守衛百姓的安寧。那時他眼睛亮亮的,臉蛋紅紅的,怎麼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崇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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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那一刻,他決定了,以后一定要當一個領兵打仗的將軍。

他決定了,他要戎馬一生,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還要赤膽忠心,守護大虞的太平盛世。

可惜啊,不過夢一場。

爺,爺!”于叔輕輕喚他:“想什麼呢?”

“哦哦,沒想什麼…”梁翊搖搖頭,搪塞道:“只是想起這次在尚州依然一無所獲,沒有找到弟弟妹妹的任何線索,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沒關系,至我們把尚州也給排除掉了呀!”于叔給梁翊夾了一塊牛,樂觀地為他打氣。

鄉間飯食簡陋,做法也很魯,梁翊看著那一盤胡切過的醬牛,還有那不知名的墨綠野菜,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于叔小聲說道:“這兒是荒郊野嶺,有口吃的就不錯啦,將就著吃吧。”

梁翊拿起筷子,夾了一片牛,細細嚼了起來。于叔剛要往里塞東西,梁翊忽然按住了他的筷子。

“怎麼了?咱們遇上黑店了?”于叔一驚,把手放在了刀上。

“不是,這些…似乎是放的時間太久了。”梁翊仔細聞了一下,他已經發現了不尋常,這里肯定摻了藥。但他們四人還沒有中毒的癥狀,如果此時冒昧地鬧起來,說不定店主人不僅不會承認,還會倒打一耙。

“于叔,真的不要吃了,萬一在路上吃壞肚子,豈不是很麻煩?”梁翊溫和一笑,不地撤掉盤子,沖著廚房大喊了兩聲:“店家,你過來嘗嘗,這牛好像不新鮮了。”

于叔無奈地說:“小祖宗,這牛到你這樣的細人,也是倒霉,有一點不新鮮,也能被你嘗出來。“

梁翊不理他的嘮叨,他耐心地觀察老板的表。老板有些慌張,裝模作樣地嘗了嘗,又換上一盤新的牛,這次的牛確實很新鮮。

可是那兩個小廝方才已經吃了太多,昏昏睡,一點都打不起神來。

于叔不安地問:“這……這可如何是好?“

“沒事,他們待會兒就醒了。“梁翊靠著柱子,嚼著一塊牛,將一只腳放在長凳上,愜意地瞇起了眼睛:“于叔,待會兒我要把這家店給端掉,你不要攔我。”

于叔快哭了:“小祖宗,咱又沒什麼事,你消停消停行不行?天下大俠多得是,不差你一個人行俠仗義,平平安安地回家過年行不行?“

梁翊干脆地吐出兩個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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