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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妖》第12章 真幼稚

 陳西坐在屋檐上,晃著,慢慢悠悠問完這句“謝宮主想怎麼罰”,還不等挑釁的意味浸眼眸,自己倒先笑了。

 ——嘖,真稚。

 明明這回聚眾嬉鬧,是理虧在先。

 難不真因為自己了謝柏川幾聲‘爹’,就總想找回場子,作弄回來?

 一如當年在四大門派聯合學堂里那樣。

 不過,當時才十六歲的陳西是怎麼都想不到,懶散惰慢如謝柏川,居然會在十多年后,為當之無愧、眾所歸的仙門第一。

 ——畢竟,陳小姑娘為了喊謝柏川起床,都要帶著錐子的。

 “咔——”

 掌長的錐尖扎床板,巨大的危機立刻驚醒睡中的年,謝柏川當即睜大雙眼,心臟‘嗵嗵’狂跳。

 待看清來人是誰后,謝柏川眼睛復又閉上,年人清朗中帶點沙啞的嗓音傳進陳西耳朵:“陳姑娘,這才寅時三刻,距離上學還有一個時辰……”

 話音未落,便聽到錐尖寸寸深陷木板的聲。

 ……很像釘棺材板的聲音。

 謝柏川掀開被子坐起,認命道:“我起。”

 陳西靠在床邊,謝柏川則拿了外去屏風后窸窸窣窣穿的穿。

 片刻后,見屏風后的人還沒出來,陳西了一句:“還沒好?”

 沒人回答。

 寅時的鵲山靜謐無比,連窗外鳥雀抖翅膀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陳西立刻走到屏風,只見已經換好服的謝柏川背對站著,形頎長,肩膀清瘦卻不顯單薄。

 想看這人在搞什麼花樣,于是又往前走了幾步。

 只見謝小公子正出一食指,巍巍往水盆里,才深指節,立刻又將其收回。

 陳西不理解:“你在干嘛?”

 謝柏川:“大冬天還要用冷水洗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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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不是第一次這麼洗。”

 “今天更冷。”

 “嗯?”

 “結冰了。”

 陳西語調緩慢:“這樣啊。”

 話音剛落,一把抓起謝柏川的手腕,將他右手按在水盆中,碾碎表面浮冰。

 謝柏川被按了個猝不及防,渾繃,咬的后牙開始生理栗,卻一聲都沒出來。

 陳西另一只手都打算捂了,見他居然還氣,有些意外:“你滿仙骨,又不是□□凡胎,凍不死。”

 謝柏川給臉上撲了一捧水,冷得打:“凍、不、死我知道,但、你覺不到冷嗎?”

 “冷嗎?一般般……吧?”陳西回答。

 謝柏川敬是條漢子。

 半刻鐘的起床洗漱時間,隨后謝柏川點了油燈,陳西從乾坤袋中掏出書本,一句一句給他講解。

 半個時辰后,陳西收起書本,朝山下跑去。

 等謝柏川在床上睡個回籠覺,陳西已經平舉著兩桶水跑上來了,山路崎嶇,卻速度很快,而且全程一滴不灑。基本功簡直不能更扎實。

 這會兒,絕大多數弟子也才剛洗漱好出門。

 一個手臂上綁著甲胄的年推開房門,見隔壁房舍的謝柏川站在臺階上:“謝哥,謝哥,在看什麼?哦——陳西啊,嘖,簡直不是人,我每次見到,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習武,再不濟,也在去看書習武的路上。”

 謝柏川對陳西的努力程度深有,但他奇怪的是另一個點:“不用山頂的泉水,每日都要自己下山挑水嗎?”

 “并非如此,陳姑娘挑水不為了用,而是在修煉。”甲胄年隔壁的房門打開,他哥哥時云木走出來,“謝公子,云高,早。”

 “云木早。”

 “早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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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云木手臂上也綁著和時云高一樣的甲胄,這是北華山莊嫡傳弟子的標識。

 他來得晚,只能看到陳西遙遠的背影,一眨眼就瞧不見了。

 “據我所知,陳姑娘所拎著的那兩只桶,也并非普通木桶,而是隕鐵所鑄。普通仙門弟子扛起一只都費勁,陳姑娘如今已經可以輕松平舉兩只,還能保證疾行下桶水不外溢。”

 時云高下呲出,吹起額前一綹頭發,慨:“太強了……才十六,比我還小半歲呢!”

 時云木笑道:“陳姑娘能有今日績,都是刻苦努力的結果。我們每日卡著時間上學、下學,得空了就去玩,如何能跟陳姑娘相提并論?”

 陳西聽不到這群人在說什麼,但覺到謝柏川這邊的目,心想,謝柏川才上學堂不足十日,邊已經有好些同伴。就連北華山莊莊主那兩個嫡親兒子都與他好——那兩兄弟與人結時從不看家世地位,定得是這個人上有什麼點被他們看中,比如講義氣、愿意為兄弟兩肋刀等。

 也不知道謝柏川上的特質是什麼。

 特別能睡?

 這也許算個特長吧。

 陳西跑到演武堂,依然平舉著手臂,腳尖一點,便跳上梅花樁。

 與此同時,梅花樁下機關啟,不等選好下一落腳點,腳下這只樁突然沉地面,陳西登時沒了借力點,只能提氣向前騰空。

 等從梅花樁上下來,兩桶水已經一滴不剩。

 謝清霖和夫子正好從堂出,陳西放下桶,抱拳行禮:“夫子,霖叔。”

 謝清霖看了一眼就知道發生什麼,笑道:“西西表現不錯,通關了。”

 “水全灑了,”陳西道,“還得多練。”

 “不要把自己,”謝清霖溫和道,“你這年紀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絕無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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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子開口:“謝宮主說得不錯,陳小姑娘天資聰慧,又格外努力,做出不世功績只是時間問題。”

 聞言,謝清霖和陳西都愣了一下。

 夫子卻不再多言,陳西眼看著上學時間到,趕告辭長輩,朝著學堂方向跑去。

 原本打算跟夫子商討完誅妖布局一事就回去的謝清霖這會兒卻遲遲沒挪步子,他對夫子做了一揖,道:“敢請山長解。”

 “解什麼,謝宮主已經看出了端倪,不是麼?”夫子型枯瘦,分明已至垂垂暮年,卻并不顯得死氣沉沉。

 他是整個仙門活得最久的人,沒人知道夫子如今修為幾何。

 謝清霖不敢置信的開口:“您的意思是,此次妖族禍端……”

 “老朽以為謝宮主早就看出來,才會第一時間聯合整個西南部所有宗門,集商討誅妖之事。”山長道。

 “我只是覺得危險。”謝清霖目凝重,“孟兄他修為比我只高不低,卻遭遇埋伏,落了個首異的結果。當時消息傳回挽月宮,我完全不敢相信。但我又擔心其他宗門被妖族各個擊破,于是才下黃金,請西南方所有宗主前來議事。您的意思……”

 山長突兀的截斷謝清霖即將出口的話,搖頭道:“此事并非吾意,可能也并非天意。老朽只是覺得,小輩中有陳小姑娘這樣心思通懷天下的年,乃我仙門之幸,不是麼?”

 說完,他目矍鑠的看著謝清霖。

 這樣的目下,一切心思想法好像都無遁形。

 謝清霖擔心山長跟他談起他兒謝柏川的世,于是趕告辭。

 陳西這廂剛跑回去,坐在自己位子上,方才還在演武場的夫子后腳便踏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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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沒有多去深思夫子的話,只當這是夫子對年人的鼓勵和認可——這也足夠開心了。

 陳西開心之下,就導致課堂上‘超常發揮’,聽出夫子有句話講得跟去年和前年不大一樣。

 課間,面對陳西的提問,夫子沉默半晌,失笑:“確實是老朽前兩年講得更全面些。不過,你能記得如此清楚,當真是好。”

 頓了頓,夫子道:“今年,老朽是不是還忘了一件事?”

 “啊?”

 “忘了設監管學堂紀律的督導,”夫子笑著道,“既然如此,陳小姑娘,你來當這個督導吧。”

 午間,陳西為紀律督導的事傳遍學堂外,幾乎每有人的地方都響起陣陣哀嚎——

 “陳西了督導,老天無眼啊!”

 “那我還能遲到一時半會兒嗎?”

 “那我還能將飯菜帶學堂嗎?”

 “那我還能跟我的好兄弟在切磋時放水嗎?”

 “那我、我還能上課期間去拉粑粑嗎?”

 哀聲四起,遍地都是百家弟子的淚,謝柏川看到那兩位飯量很大的時家兄弟因為這個消息,午飯只吃了一碗就吃不下了。

 時云高額前的那一綹頭發蔫兒了吧唧的垂下,蓋住他一只眼睛:“要不是我娘告訴我男兒有淚不輕彈,我真要當面哭一個……咱們夫子可好了,遲到不會被罰、上課時間去茅廁也不會被罵,去年還把我設為紀律督導!謝哥,我這麼講人的一個人,對大家才不會那麼嚴苛。今年完了,陳西居然當了督導,我的好日子到頭了!”

 時云木神頭也不是很好,他見謝柏川依然沒什麼反應,十分震驚:“謝哥,難不你、你對此接良好?”

 謝柏川點了點頭。

 他是做不到陳西那樣勤,但是他既然來學堂,好歹也會守規矩,不遲到早退。

 ——選擇去做一件事,便不能馬虎了事,是謝柏川的原則之一。

 陳西沒想聽謝柏川他們說話,但大家屋舍在一個方向,都往這邊走,這些話便自然而然傳耳朵。

 其實沒多想當督導,自己在同輩中的人緣已經夠差了,再當個督導……那真是要了無數人年時的噩夢了。

 但夫子既然任命了,陳西也會努力做好這個督導。

 百家弟子抱怨的話,陳西大概都能猜到。

 聽北華山莊那倆兄弟訴苦埋怨,陳西還以為謝柏川會將怎麼他起床、用冷水洗漱的事說出來,然后三人同仇敵愾。

 可謝柏川全程沒有附和過別人一句,他甚至全程都很淡定。最后,他還說了句:“我覺得陳姑娘好的。”

 ——“以后,別當著我的面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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