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被催婚三次,知離終于弄明白了鹿蜀是個什麼東西——
一種以綿延子嗣為己任的上古神。
他們不僅自己有強烈的繁衍,還能幫別人實現強烈的繁衍,只要你想生,他們就能幫助你生,而且……他們這一支脈不分男,都能生。
當聽到男人也能生孩子、且謝宸就是老魔尊所生時,知離的表突然變得有些微妙,視線也忍不住掃向謝宸的肚子。
“再看就把你狗眼挖出來。”謝宸涼涼開口。
知離抖了一下,干笑:“真看不出來,尊上你還有這功能呢。”
謝宸冷笑一聲。
“所以……你沒懷上吧?”知離雖然怕他,但還是忍不住問,“我們就那一次,你不會給我弄個孩子出來吧?”
“你想得。”謝宸冷眼看。知道自己是什麼況,自然在一開始就防范了。
知離輕哼一聲,一副渣男樣:“沒有就好,我可不負責。”
謝宸直接沒搭理。
知離討了個沒趣,又悄悄湊到帥哥祖宗跟前:“祖宗誒,我有一個問題。”
“你問。”祖宗聲線清冷,看的眼神卻十分慈。能不慈麼,還指生小小小小小孫孫呢。
知離渾然不覺自己已對方砧板上的,還在腦大開:“假如,假如哈,像尊上這樣的,跟子那什麼之后沒有刻意避孕,那他們是不是有可能同時懷上?”
祖宗無波無瀾的眼神驀地一亮。
“……我就是問問,我沒懷,”知離說完,察覺到謝宸冰冷的視線,趕又補充,“尊上也沒懷。”
祖宗有點失,但還是淡定回答:“可以。”
知離:“……”
許久之后,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祖宗,妙啊!”
謝宸終于不了的不著調了,直接開口打斷二人詭異的對話:“你在這兒做什麼?”
這話顯然是問祖宗的。
祖宗抬眸:“等冥界的大門開,取冥珠。”
謝宸微微一頓,瞇起長眸。
“冥王修了。”祖宗知道他要問什麼。
能為謝宸穩固神魂的五樣藥里,唯有冥珠不是天然的,而是修鬼道之人日積月累之下凝結而的丹,只是這種丹極難修,幾千年來都未有者,他的父君甚至想過自己去修,無奈大道將,即便重修也于事無補,只能試圖去找隕落鬼修散落在世間的丹。
他們找了多年都沒找到,本以為希渺茫,沒想到竟然有了消息。
謝宸與祖宗對視許久,嘲諷:“你這樣的修為,去冥界不是找死?”
祖宗聞言也不怒:“仙尊不能去,你父母又不在,也就只能我去了。”
“為什麼仙尊不能去?”知離好奇。
祖宗看向:“他大道將,有仙氣,會被整個冥界排斥,本進不得。”
知離恍然,剛要繼續問,就聽到祖宗說,“你這樣的倒是沒什麼關系。”
“……謝謝啊。”無語道。
祖宗眼底閃過一笑意,正要再說什麼,謝宸突然挪一步擋在二人中間。
祖宗頓了頓,意味深長:“你與你父親當年,真是不遑多讓。”
“什麼意思?”知離探腦袋。
謝宸把人推回去:“冥珠我去取,你回去看孩子吧。”
“你如今的,能去?”祖宗反問。
謝宸輕嗤一聲:“我若去不了,那這世上便無人可去了。”
說罷,他停頓一瞬,語氣好了些,“知離有補天石氣息,你應該也察覺了,可以幫我安神魂。”
“……什麼意思?”知離又一次探出頭來。
謝宸垂眸與對視,知離頓時生出一不好的預。
“意思是,你跟我去。”謝宸殘忍宣判。
知離默默咽了下口水:“據我所知,冥界好像就是以前所說的鬼界吧?”
“是。”
知離無言片刻,扭頭就跑,謝宸早已預判的作,甚至頭都沒回,只是一抬手便抓住了的后領。
“我不去我不去啊啊啊我最怕鬼了我死都不去!”知離掙扎著吱哇,“尊上饒命嗚嗚嗚嗚我在外面等你不行嗎我真不想去……”
謝宸嘖了一聲:“萬魔淵都去過,還怕這個?”
“那怎麼能一樣!”
萬魔淵雖然都是怨靈,但總的來說只是長得猙獰點,可鬼界卻不一樣,那可是鬼誒!就像國外喪尸片和國恐怖片,雖然是同一個分類,可造的傷害本不一樣好嘛!至看完喪尸片,不會擔心睡覺的時候床底下突然出一只手,或者洗臉的時候一抬頭看見個長發影子。
中式恐怖真的完全是神攻擊啊啊啊!知離越想越怕,見怎麼也跑不掉,干脆一屁坐到地上:“反正我死都不去!”
謝宸眉頭微挑:“真不去?”
“不去。”
短暫的沉默過后,謝宸看向祖宗:“那讓跟著你吧。”
祖宗一臉淡定,仿佛沒聽到,倒是知離震驚地從地上爬起來:“你這麼好說話?”
謝宸也不看:“今晚我會讓懷上,我不在的時候你照顧養胎。”
知離:“……”
“那便這麼定了。”謝宸這才不不慢地看向。
知離咽了下口水:“哪那麼準,你說懷就懷啊?”
“就這麼準。”謝宸似笑非笑。
祖宗也接了一句:“生孩子于鹿蜀一脈而言,的確輕而易舉。”
知離:“……”
夜很涼,墳地的風兒很喧囂。
知離還沒來得及有反應,謝宸已經牽著往樹后走了,嚇得重新坐回地上:“你你你干嘛!”
“生孩子。”
眼看他步伐堅定,知離終于一咬牙:“我去!我去!”
謝宸這才停下,視線越過的頭頂與祖宗對視:“冥界大門何時開?”
“差不多還有兩日。”
謝宸頷首:“先去附近鎮上,了。”
知離:“……”打一掌給一個甜棗,你也是練的。
不管過程如何,三人到底達了協議,只是在進附近小鎮之后,祖宗又問了一句:“不去我那兒住?”
“不去。”謝宸懶散拒絕。
祖宗沒有多言,直接離開了。
知離看著他清俊飄逸的背影,忍不住多看幾眼,直到他徹底消失才收回視線。
“好看嗎?”謝宸涼涼開口。
知離相當識趣:“不及尊上萬分之一。”
謝宸冷嗤一聲,知離眨眨眼:“尊上,我們為什麼不去老祖宗那里?”
“他那全是孩子,”謝宸面嫌棄,“殺又不能殺,吵死了。”
知離:“……他都全是孩子了,為什麼還要催生?”
“那些又不是他生的,”謝宸面無表,“全是撿來的,他雖容貌永駐,年紀卻不小了,按他的話說不足,生出的孩子也未必天資卓越,不如不生。”
“老祖宗……還講究科學。”知離一言難盡。
謝宸嗤道:“不過是懶罷了,有后代可用,何必為難自己。”
“尊上,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太尊重老祖宗啊?”知離好奇。也不是不尊重,只是同他說話時,了同仙尊說話時那種莊重,還時不時要懟兩句。
如果在仙尊面前,他勉強算個乖孩子,那在老祖宗跟前,便是十足的小混蛋了。
謝宸聞言臉上沒什麼表:“若你五歲起便被催生,只怕也不會太尊重。”
知離角了:“那他是……著急的。”
謝宸斜一眼,直接將人拎進客棧。
作為一個修為極低的煉氣小修,知離雖然出來不多,但對人間那套相當適應,一進門便跟伙計要了最好的廂房,又要了些酒菜才和謝宸一起上樓。通的過程中,謝宸全程靜站,沒有半點要幫忙的意思。
知離也理解,畢竟如果不是帶著,他甚至不會出現在這種凡人聚集的地方,所以進了廂房之后,照慣例還是哄一下:“尊上對我真好,我最尊上了。”
謝宸對時不時冒出的屁話已經免疫,聞言也只是淡淡掃一眼。知離一臉淡定,等酒菜送來后便將房門反鎖。
謝宸看到的舉,到底是忍不住了:“有鎖門的功夫,不如設個結界。”
“我不會。”知離理直氣壯。
謝宸沉默片刻,道:“你是真不知了。”為修者還要鎖門才心安,當真是為修仙界蒙。
知離對他的嫌棄毫不在意,照慣例問一句:“尊上,吃嗎?”
“不吃。”
知離嘿嘿一笑,坐在桌前埋頭苦吃,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散著幽幽的,無聲提示它的存在。謝宸看了兩眼,便闔上眼眸修煉了。
知離吃完飯,也乖乖爬到床上,靠著謝宸的便睡了。
燭影竄,謝宸緩緩睜開眼睛,盯著知離看了片刻,隨手將被子搭在上。
一夜無話,轉眼天明。
知離將醒未醒時,約覺得有人在盯著看,輕哼一聲掙扎醒來,猝不及防對上一雙大眼。
“馬……馬!”驚聲尖。
“我是鹿蜀。”祖宗提醒。
知離喝了口風,嚇得直咳嗽:“祖、祖宗,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
知離睜圓了眼睛:“看我?”
說完,發現謝宸不在屋,有點為難地捂住領:“這樣不好吧,這麼小的屋子孤馬寡的。”
祖宗頓了頓,搖一變又是大帥哥,屋里頓時寬敞許多。
知離盯著他的臉看了片刻,說:“我可以了。”
“可以什麼?”祖宗反問,雖然不知到底多大歲數了,但模樣清冷中竟然著一分單純。
跟這樣與世無爭的人開玩笑,知離突然有點罪惡,只含糊道:“什麼都可以。”
“生孩子也行?”
知離沉默三秒:“你去勸尊上,他要生我就養,生幾個都行,最好是兒雙全。”
祖宗對的態度還算滿意,正要開口說話,門口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你拿什麼養?”
知離立刻坐直:“開玩笑呢,我哪舍得你生啊。”
“你倒是想。”謝宸冷淡看一眼便出去了。
祖宗眼疾手快,趁這個時候塞給一個花盆。
“這是……”
“噓,”祖宗飛速看一眼門外,淡淡道,“這是好東西,你且留著,待你們從冥界出來,我再教你如何使用。”
知離瞄了眼花盆:“這是什麼厲害的法嗎?”
“算是,”祖宗說完思考一瞬,“也不算,這東西只有我們脈的人能用,于其他人而言,只是個普通花盆。”
知離:“……那你給我干嘛?”
祖宗默默看向。
知離:“?”
“宸兒子雖不怎麼好,可骨子里還是隨他母親,”祖宗認真道,“心,我教你怎麼用,你求他用。”
知離:“……你說誰?是我認識的那個謝宸嗎?”
祖宗沒有多言,只是扭頭看向門外。
一瞬之后,謝宸果然出現。
“還不走?”他語氣惡劣。
知離:“……”肯定不是認識的謝宸。
跟祖宗匆匆說了幾句話就被拎走了,知離只好將花盆藏到乾坤袋里。
“我們去哪呀尊上?”討好道。
謝宸:“葬崗。”
知離:“……昨天那地方?”
謝宸沒回答,顯然是默認了。
知離深吸一口氣:“不是說冥界大門還有兩日才開啟嗎?我們這麼著急干嘛?”
“你當是你自己家的門可以準時開?”謝宸反問。
知離裝可憐:“我們能晚會兒去嗎?”
“不能。”
“求求你。”
謝宸突然停下腳步,知離眼睛一亮,剛要開口說話,卻發現發不出聲音了。
“果然,還是這樣比較清靜。”謝宸心滿意足。
知離:“……”誰說他心的?這心?!
痛失夾子音的知離手腳并用,總算爭取到先吃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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