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日當空,驕如火,七月的太如火球一樣灼燒著大地,原本應該天氣的劍南卻已經好幾天滴雨未落。
此時,劍南道錦州城一座空的庭院之,一位十五歲的年,穿一襲純白的孝服跪倒在一靈堂之前。
大堂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座黑金檀木靈棺,靈棺邊緣雕刻著許多繁奧的紋絡,看上去顯得十分的沉重莊嚴。大堂除了這個年以及另外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仆之外,并沒有他人。偌大的靈堂僅僅擺著一口靈棺,看起來異常的詭異。
“仲伯,請柬都發出去了嗎?”年沖著靈堂磕了三個響頭之后,閉著眼睛沖著一旁收拾東西的老仆問道。
“請柬都發出去了,只是……只是……”仲伯停下了手中的活,面帶難堪說道。
“說吧,有多不愿意來的。”年深吸一口氣,仿佛知道仲伯為何吞吞吐吐的。
“三幫,五門,十三商鋪,都推辭了,他們說是二爺你克死了大爺,說你是個災星。”仲伯說道,怔怔看著跪倒靈棺面前的年。
年聽了之后,一直垂著頭,發遮住了臉,看不見任何的表。許久之后,他才抬起頭來,對著仲伯說道:“將這些年大哥資助他們的東西,全部記下來。”
“二爺很冷靜,只是可惜武道修為不夠強大,否則白門也算后繼有人,大爺在天之靈也足以欣。”仲伯心中看著跪倒在靈堂前面的年,嘆息一聲,然后走了下去,只留年一人跪在空的靈堂里面。
這年名白墨,是錦州城白門門主白堤的弟弟,白門的二爺。白門原本是錦州城一流勢力,但是隨著門主白堤死,一下子樹倒猢猻散,幾乎所有幫眾全部退幫,偌大的幫派只剩了了阿貓阿狗三兩只。
白墨并不是白堤的親弟弟,而是白堤十二年前抱養回來的。只是將白墨抱養回來之后,他才發現白墨一直有著一種怪病,每年夏秋兩季便會發病,過程的痛苦令他這個旁觀者看了都是心涼不已。那種怪病,哪怕他找遍錦州城最好的大夫也無法找出源,將其治好。
直到幾年前偶然的一次,白堤突然發現白墨誤食一種靈丹之后,當年那種怪病便不會發作。為了治好白墨,他費勁千辛萬苦才打聽到那種丹藥名作“歸靈丹”,并耗費白門幾乎所有的財產才為白墨買到了幾顆。
直到今年,歸元丹早已耗盡,而白門一直因為白堤的仗義以及白墨的病,不敷出,已經沒有財力再去為白墨購買一顆歸靈丹。
錦州當時最好的一位大夫曾經看過白墨病,說歸靈丹只是延緩了他病的發作,一旦停止服用,那種怪病就會如同大堤決口,一下子洶涌而來,可怕的病很可能令白墨當場死。
為了救治白墨,白堤不惜鋌而走險,潛了錦州王家的莊園,從里面得幾顆歸靈丹。只不過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白堤被抓住了。白堤雖然是先天圓滿的境界,但對王家來說,就像里面的老鼠頭子,一記道法就將他死了,并懸尸城樓以儆效尤。
“歸靈丹!歸靈丹!”白墨看著自己手中一顆指甲蓋大小的土黃丹藥,口中喃喃說道。這顆丹藥就是歸靈丹,是他取下大哥白堤尸首的時候,在其手中發現的。
看著歸靈丹,他并沒有將其服下,反而一掌拍在地上,令其化為飛灰。白堤用命換回來的丹藥他覺得自己沒有任何資格去服用。將歸靈丹拍碎之后,白墨揚手,將其灑在了香爐里面。
“二爺,我們兄弟三人想向你辭行!”當他收手之后,從靈堂外面有三個虎背熊腰大漢走了進來,先是對著白堤的靈棺三鞠躬,接著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說出口。
“你們三個吃里外的東西,大哥剛剛去世,靈棺還沒地,你們三個就想著離開這里。”恰巧這個時候一個綠從外面經過,聽到三人的話,俊俏的臉頰滿是憤怒,玉蔥般的手指,指著他們鼻頭罵道:“幾年前要不是大哥收留了你們,出錢下葬了你們母親,恐怕你們三人已經被送去南疆當做蠱蟲的養料。”
三人都是一丈高的大漢,此刻被如此責罵,卻無言以對,只能低著頭。老三面尷尬,著氣說道:“靈兒小姐,大爺對于我們的恩,我們兄弟三人至死都不會忘。只是人往高走,水往低流,現在白門已經軍心渙散,偌大白門只剩下了兩三人,我們兄弟三人實在是不能繼續待下去了。不過二爺今后若是有任何吩咐,只要說一聲,我們兄弟三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白墨看著面前三人,心中滋味很不好。面前這三人姓伍,實力都是先天門,是白門的高層,就算拉到錦州城也算一流好手。若是這三人也要離開,白門可以說是徹底完了。
心中雖然不好,但是他臉依舊平靜,說道:“三位大哥既然以及尋到去,我自然也不能強留你們。我那里還有些銀兩,便送與三位大哥當做盤纏。”而后,隨即從服里面掏出三枚金葉子,分別送到三人手中。
一片金葉子相當于一千五百兩銀子,雖然不多,只相當于他們三人每月俸祿的五分之一,但這仍舊讓令三人心中愧疚。
伍家三兄弟相顧左右,沉默許久,才慢慢收下金葉子,對他躬一拜,說道:“我們三人將前往都府青幫,二爺今后若是有事,只需捎個口信,就算天涯海角我們三人一定會趕到。”
說完,三人背著行囊,轉離開了靈堂。
他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指甲陷手掌,手指泛白。
“哥哥,他們三人已經打算離開了,你為什麼還要送他們一人一片金葉子。”白靈兒生氣說道,俏臉拉得很長。
白墨不語,眼神一直凝視著大堂外面,然后一口鮮‘噗’的從口中吐出,子開始搐,臉一白一紅,兩極分化。
被制了五年的病,隨著伍家三兄弟離開,一下子發出來。
見到白墨突然病發,白靈兒大急,連忙將他扶起,并同時帶著哭腔大聲喊道:“仲伯,哥哥的病又發作了。”
聽到白靈兒聲的仲伯立即趕了進來,見到白墨倒地不醒人事,他也是滿頭焦急。不過他對于此事又束手無策,只能將白墨扶到房,祈求上天讓白墨平安度過此劫。
一寒流,一熱流在白墨的里面不斷替,一會讓他仿佛置極北之地的冰窖,一會兒又如同置萬丈之下的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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