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燕趙的問題,左百戶笑了笑,他扶著刀柄,神有些慨的說道:“老燕,你在我們飛魚衛多年頭了?”
燕趙微愣,他有些慚愧的說道:“啟稟大人,十三年了。”
“是啊,十三年了……”左忠堂嘆息道:“如果你是合格的飛魚衛,以你的武道修為和資歷,這時候我該你一聲大人了。”
燕趙滿臉通紅,訕訕說不出話來。
左百戶攙著燕趙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他微笑著說道:“這一路過來,我知道你吃苦了,也盡力了,但僅僅如此,還不是一位合格的飛魚衛。”
其他的飛魚衛都遠遠站著,專注的看著遠方,左忠堂難得出笑容,倒也不擔心別人看到。
燕趙苦笑:“大人您客氣了。”
“來這里之前,我與那個明岳手過了。”左忠堂無視燕趙驚訝的眼神,他無奈的說道:“其實也不算手,可能對方只是一個眼神,我便在不知不覺間輸了。”
燕趙回想起明岳和大祭司之間的戰斗,他完全相信左忠堂的話。
其實,明岳并非實力高到一招擊敗左忠堂。
——神世界的廝殺就是一瞬間的事,對于不善于此道的人來說,會敗得很快。
燕趙關切的問道:“大人沒有傷吧?”
左忠堂淡淡一笑:“說起來很丟人,他沒有殺我,只是希我知難而退。”
口中說著“丟人”,但左忠堂臉剛毅:“……可世間哪有知難而退的飛魚衛!”
飛魚衛的“飛魚”兩個字,來源于古籍《大荒經》。
《大荒經》中記載:泰之山,觀水出焉,時有飛魚。其形如鯉,魚而鳥翼,蒼文而白首赤喙,常行西海,游于東海,逆流而飛,見則天下大穰。
飛魚,是一種逆流飛行的龍魚,見到了它,會天下大吉而收。
飛魚衛自誕生之日起,就在和不同的敵人在逆境中廝殺著。
西北荒原上的蠻人和異,東南大海中的紅海盜和水鬼,極北冰原上的雪龍和行尸,以及南方叢林里的毒蛇與食人魚……
誰要危害皇朝的安寧,那就要先過過飛魚衛的刀!
左忠堂看著西邊的荒原,他淡淡說了句“走吧”。
左忠堂的聲音不大,但站在遠的飛魚衛似乎全都聽到了。
荒原上,包括燕趙在的五名飛魚衛轉朝著西北方向緩緩走去。
在燕趙的指引下,他們輕車路的追尋著雪姐弟的下落。
……
而此刻,雪姐弟再次見到了明岳。
一個干瘦而蒼老的蠻族人走在最前面。
讓人覺得笑容有些陌生的鄭山陪著那個蠻族老人。
明岳帶著淡淡的微笑,走在三人的最后面。
看到明岳重新出現,雪的心里涌起一莫名的喜悅。
這種喜悅一閃而逝,化為心中一縷淡淡的惆悵。
鄭山帶著謙卑的笑容,為大祭司和雪姐弟之間做介紹。
大祭司看了看雪,又看了看雪的弟弟,然后轉頭又看雪。
最后,大祭司用生的中原語說道:“天命在你的上。”
雪的心中有些茫然,而更多的是震驚。
清河家的占卜和相都極為出,但相不能對自己的命運進行推測。
所以,清河家自己的命運一直都出于迷霧之中。
以至于清河家一朝滅亡,家中的男丁只剩下年的。
數千里的亡命奔逃,雪以為弟弟是最后的、最可能為天算師的家脈。
直到大祭司的這一句話,讓雪想到一個可能。
難道祖輩父輩拼死讓自己逃,其實是這個孩可能為天算師?
大祭司向雪說了那麼一句之后,他沒再多說什麼,而是拄著拐杖朝著荒原深走去。
鄭山迅速牽了匹駿馬過來,但大祭司面無表的搖搖頭,拒絕了鄭山遞過來的馬韁繩。
于是,一行人只好跟在大祭司后步行。
鄭山對大祭司極盡討好,一會兒遞水,一會兒跟在大祭司邊談。
隊伍中的其他人不善于蠻族語言,只能默默的跟在后面走著。
鄭西關心中老大不耐煩,他拿著一袋子酒咕咚咚的喝著,然后斜眼看著明岳問道:“喂,小子你怎麼又回來了?”
明岳朝著邊的雪微微一笑:“知好則慕艾,這里有,我自然心心念念的跟著過來了。”
鄭西關罵了句臟話,眼神鄙視。
明岳對鄭西關的表現并不在意,他輕聲向雪問道:“你還好吧?”
“不太好……”雪黯然說道:“為了保護我和小弟,很多人都死了。”
明岳淡淡說道:“生死有命。”
作為占卜星相的世家,雪自然知道這個耳能詳的詞語。
清河家能觀天象,能推算國運,但并沒有改變命運的能力。
不得不說,這是每個相士最大的悲哀。
作為命運的窺視者,他們已經能夠把握大小事的發展方向,但卻無力改變什麼。
這種無能為力的覺,讓一代代家算師很難。
直到他們集隕落……
明岳和雪小聲談著,鄭山似乎也不敢怠慢了明岳,時不時離開大祭司的邊,跑到明岳和雪這邊來噓寒問暖。
鄭山這副八面玲瓏的樣子,只換來明岳平淡而充滿敷衍的微笑。
就連豪的鄭西關都看得出來,明岳毫沒有因為鄭山的熱而產生毫激。
但鄭山還是笑得那麼和煦。
尤其是在隊伍越行越西的時候,鄭山的笑容更加“真誠”。
幾天后,霜狼部落終于到了。
這是一片傍著河水的牧民部落。
三三兩兩的帳篷矗立在草原上,牛羊馬匹等牲畜,在藍天白云和綠草之間悠閑的走著。
這里的天氣溫暖適宜,牧民姑娘們在河邊清洗服和食,而男牧民騎著馬在忙碌,偶爾和牧民說著什麼,然后發出一串爽朗的笑聲。
這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溫暖。
鄭山的笑容也依舊很溫暖,但眼中卻不可抑制的多了幾分驕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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