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好安靜。
剛開始時,大家還有說有笑地,仿佛真是過來度假一般,走著走著,在這漫眼的綠包圍下,眾人逐漸沉默了。
談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疲憊的息,這山遠看只是低矮的小丘,真正翻起來才發現,爬山還是沒有那麼簡單。
四周很安靜,耳中只能聽到風從樹叢間吹過的沙沙聲,遠的流水淅淅瀝瀝,間或有一兩只小鳥從樹冠穿過,像是飛翔的影子,一瞬間就消失了。
小瀾不覺得累,卻皺眉頭。
一種悉而強烈的覺包裹著。
雖然是在自由地走路,但是每走一步,都像是距離什麼東西更近了,這種莫名的牽引此時占據了全,小瀾覺得很興,卻又有些畏懼。
“沒事吧……”道長走在小瀾后,見狀態不對,趕忙問道,“覺得累了我們就休息一會兒……”
“我沒事的,”小瀾回頭笑笑,“我不太累,道長。”
扭頭回來,小瀾揚起視線向山坡頂端。
濃綠的樹冠在頭頂叉,現在正是上午十點多的樣子,不濃烈也不刺眼。
說不上來的覺……
小瀾歪頭,盯著山坡盡頭的那一片綠。
忽然腳下一,小瀾重心不穩,直接趴在了地上,一聲不吭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瀾!”小音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道長反應很快,趕忙扶起還一臉懵的小瀾,小音和菠蘿匆匆跑過來拍打上的泥土。
“你這小孩兒,一會兒看不住就出事。”
“沒摔壞吧,疼不疼。”
小瀾搖搖頭,任由們擺布,腦中努力尋找剛才摔倒的一瞬間,忽然出現的答案。
抬頭,再次看向山頂的樹冠。
小瀾瞪大了眼睛。
這個場景,這片綠……
這是看到界碑的那個夢里,自己出現的地方!
小瀾甩開了兩人,拼命向著山頂跑去。
翻過山頂,翻過山頂,就能看到界碑了,夢里的界碑……
“小瀾!”
小瀾能聽到后面匆匆響起的追趕聲,非但沒有停下,反而越跑越快。
跑。跑。跑。
終于快到了,在這里已經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小瀾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
站定,現在只需要再走幾步,就能看到遠,那看守著群山的界碑。
小瀾著氣,由著那力量拉扯自己,一步步攀過最后的障礙。
出現了。
小瀾渾冰冷,汗水仿佛冰塊般一瞬間包裹了。
眼前出現的,不是夢里的界碑,而是一個半山腰上佇立的龐大村落。
“小瀾!你怎麼回事……”
“你個小姑娘哪來的力氣?……”
仿佛忽然回到了現實般,小瀾猛地清醒了,回頭看向累掉了半條命的小音,還有嘟嘟囔囔的小傻子,在道長擔憂的目里,指向了遠。
“我找到蓮水村啦!”
“你這個熊孩子!”菠蘿拖著慢吞吞的楓糖,終于趕到了他們邊,菠蘿又擔心小瀾,又要抓楓糖,一個人遭了兩份罪,滿肚子的怒火,“你再這樣我就把你打扁!”
小瀾臉皮很厚地呲牙笑了笑,藏起了心里的。
“加我一個!”小音氣還沒勻,對著小瀾舉起了拳頭,“孩子大了真是不收拾不行,我看早晚有一天我得暴打你一頓。”
“年輕就是好啊,小瀾一口氣跑這麼遠都不累的,”小傻子捂著肚子呼哧呼哧著,回頭看了看后面得更厲害的寶木,“寶木你才比小瀾大幾歲,怎麼就和我們一樣虛了。”
寶木擺了擺手,話都說不出來。
道長已經恢復常態,走到小瀾邊盯著。
“剛才看到什麼了,忽然跑起來。”
“啊?”小瀾裝得天真無辜,“我覺馬上就要看到蓮水村了,就跑了。”
道長斂眉,顯然并不是非常相信的話。
“是蓮水村嗎?”
“還有別的村子嗎?”
道長沉默了幾秒,放低聲音,一字一頓地問道:“不是看到了別的東西?”
小瀾心里咯噔一聲,像謊言被穿的孩子般,心虛地搖搖頭。
他怎麼知道……
兩人長長地對視著,誰都讀不懂對方心里的復雜緒,也都不準備再張口。
良久,道長轉向潰兵般的各位。
“大家在這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吧,下了這個山坡,我們就要進村了。”
————————————————————
村子太大了,就像是半山腰上長出的小鎮。
眾人快要到達村子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山上的黑夜來得早一些,這個時間的天,已經有些迷蒙昏暗。
蓮水村雖然是個山村,但是村里遍布著白墻黑瓦的二層小樓,一棟棟房子鱗次櫛比地排列在山腰上,遠遠看去竟然還有些。
“街上好像都沒什麼人。”
幾人穿過最后一片樹林,走上了通往村里的小路,路面還算是寬敞平坦,小傻子走在最前面,四張著說道。
“村口本來人也吧,”小音喝了口水,“蓮水村這麼大,我們往里面走,肯定有人。”
都說每個城鎮都有獨特的氣場,蓮水村也一樣,幾人自從上了這條小路,翻山時的輕快就消失不見了,漣水村的空氣像是有重量,得人有點窒息。
小瀾乖乖地走在小音和道長后,小音不時回過頭確認有沒有跑掉。
終于走到第一棟房子旁邊了,這也是一棟二層小樓,大門閉著,院子里的果樹探出了幾枝椏,幾人站在門口,不知該不該敲門問問況。
“這兒到底住沒住人啊?”
小傻子仗著個子高,溜到院墻邊上踮起腳尖企圖窺視院子里面,可惜院墻太高了,小傻子跳起來也只能夠到墻頭。
“要不直接去敲敲門。”寶木指向了大鐵門。
小音抓住寶木的手指,“那不直接就暴了,咱們還是得先了解了解況。”
“我們這樣子,”道長往前走了一步,又退回來,把小瀾推到前面,“讓傻子抬一個人上去看看院里的況,怎麼樣,我看就抬……”
“就抬我吧,”一邊的楓糖自告勇,還順帶著自我推銷了一把,“我觀察能力比較強,非常擅長短時搜證。”
眾人一時被噎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菠蘿你管管你男朋友,”小傻子看著走近的楓糖,不自覺往后退了半步,“顧著滿足自己的推理,也不管我死活。”
“你不是力氣大嗎?”楓糖被菠蘿一把扯了回去,認真地思考起來,“上次我們翻墻的時候,你抬道長也抬得很容易,我沒有道長高,肯定比他輕啊。”
“我不管!”小傻子站在原地撒潑,“我憑什麼抬你一個大男人啊,我要抬小瀾!我要抬小姑娘!”
經過了一番撕扯,最后的結果還是小瀾騎著傻子的脖子,攀著墻壁一點點向院子里,楓糖則被菠蘿抓到一邊進行思想教育。
小瀾屏住呼吸努力上攀,院子里的景象漸漸出現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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