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小河邊算是傻子的基地,每當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會回到這裡。
周景一直知道他過的很苦,卻不知道是連片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只靠著不知從哪裡撿到的被裹。
因為每天都會仔細清洗自己的緣故,傻子的上不算髒,卻也算不上乾淨。
他開心的將周景送給他的東西收起來,並大大方方的給周景展示自己的收藏品,周景大致掃了一眼,發現他的東西還齊全。
“這些都是我撿到的!”傻子頗為自豪的道。
周景在那堆放整齊的雜中發現了皂跟牙膏,看起來是經常使用的樣子,果然就算淪落到這種田地,殷向北也是乾淨的。
記憶中的殷向北總是冠楚楚,哪怕心黑手,外表卻一貫優雅知。
多無知的男被殷向北的外表所迷,有如飛蛾撲火一般不顧的接近,最終落得自焚生命的下場。
其中最為接近他的人就是周景,被燒的最嚴重的自然也是周景。
殷向北變現在這副模樣,按理來說周景應該很開心,可是為什麼,他的心裡從來都不曾有過一一毫類似開心的緒?
大約是現在的殷向北太過天真讓周景忘記了曾經的恨意,又或許是他天生犯賤,哪怕殷向北如此對他,也阻止不了那刻進骨髓深的意。
想到這裡,周景輕笑了一聲,笑意裡滿是譏諷。
傻子以為他是在贊許自己,咧開也笑出了聲,似是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鼓勵。
夕橘的芒下,臉上的紅印已經不甚明顯。
周景朝他招了招手:“你坐過來。”
傻子不明就裡,卻乖巧的照辦,蹲在周景面前的從頭到尾都散發著高興。
與下午沉默了一路的傻子不同,這樣的傻子讓周景放心。
周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靠近,然後用水打了傻子雜的頭髮。
溫的手掌似有似無的出現在他的頭頂,傻子愣了一秒鐘,張的連話都要說不清。
“周老師……在幫……幫我洗頭嗎?”
他曾無數次的妄想過周老師的接近,卻從沒敢想像過像現在這樣的場景。周老師就站在他後手可及的地方,用自己的手,幫他洗頭髮。
一開始是興,接著便是擔心,擔心周老師會不會嫌棄自己。
整顆心都隨著周景的作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滿腔的開心,滿腔的,都化作淚水如雨滴落在地。
忍的嗚咽聲傳到周景的耳朵裡,他的手一頓,作變得更加輕起來。
“不要哭。”
“嗯……”傻子點頭答應。
可答應是答應,卻由不得自己,淚水反而更加氾濫起來。
曾有人說,哭泣的原因並不是痛苦,而是宣洩。
倘若邊沒有對他溫以待的人承這宣洩,倘若眼淚只留給自己,就算是心痛到了極點,也不會哭泣。
等周景終於替他洗好了頭髮,又用巾乾了水分,傻子早已哭紅了雙眼。
對於周景來說這副場景是稀奇的,哪怕看過無數次,頂著殷向北這張臉哭泣,還是會讓他到新鮮。連笑都不會笑的殷向北,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若是照下來發到網上,只怕會引起N市的一陣狂風驟雨。
但周景只是從口袋裡拿出紙巾,幫他把臉上的淚水乾淨,把手輕輕的覆在他的眼前。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傻子到一慌,可周景帶著溫度的手掌心卻讓他安心不已,他忍不住回想起今天下午在院子裡的時候,那只手傳遞過來的涼意。
“周老師……”
傻子著周景,聲音裡帶著幾分黏膩,似是在撒的貓。
周景不為所的道:“就這麼閉上眼睛,不要睜開。”
傻子乖乖的點了點頭,將自己完全給了周景。
過了一會兒,耳邊傳來哢嚓哢嚓頭髮被剪落的聲音,有些細碎的小頭髮溜進了傻子的領裡,的。
在殷向北過去的生命中,他的髮型一直是有專人設計管理。
不能長一寸也不能短一寸,為的是確保殷向北永遠以最完的形象出現在眾人的眼裡,他出事故之後自然就不能這種待遇,頭髮像是了韁的野馬一般瘋長著參差不齊。
周景不是專業的髮型師,甚至連剪髮的經驗都從來沒有過,唯獨只是殷向北心來的時候,幫他按過頭頂。
他站在傻子的後,眼神不自覺就會看到傻子的臉。
傻子閉著眼睛,看不到他純淨漆黑的雙眼,跟周景記憶中的殷向北更為相近。
他的五很完,有人還專門分析過,那是傳說中的黃金比例。
殷向北的緒管理很到位,幾乎不會出第二種表,哪怕是笑,也著虛假的疏離。
的形狀很,曾獲得過網友投票最想親吻的第一,可是這雙偏又惡毒的,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他會用什麼樣的話來撕裂你的心。
“今天周宜會過來,你自己找個地方呆著,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
“閉上,你床的聲音可真難聽。”
“要走可以,你應該懂我的規矩。”
……
周景以為自己忘記了,但那一字一句卻格外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傻子似是有所應周景變幻的心,了,做出了口型卻沒有發出聲音。
他到底想說什麼呢?是周老師?還是我不會放過你?
那瞬間,周景突然有種放開雙手遠遠逃離的衝。
他陷得太深,半個已經完全埋在泥裡,若再不,恐難保命。
就在這時,周景瞥到了傻子微微的睫與不甚明顯的笑意,他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輕聲道:“睜開眼睛吧。”
傻子立刻睜眼看向周景,黑的瞳孔裡滿是傾慕之。
只要睜開眼睛,他的神生起來,就不會讓周景想起殷向北,周景也就可以正常的面對自己。
“我現在好看嗎周老師?”傻子好奇地著自己短了一截子的頭髮。
周景很誠實的搖了搖頭:“不怎麼好看。”
傻子癟了癟,有些委屈的看著周景:“好看的,是周老師剪得頭髮,肯定好看。”
他的理由永遠離不開周景,周老師起的名字,那就是世界上最好聽的,周老師幫他剪得頭髮,是最適合自己的。
總之他的一切都圍繞著周景,包括生命。
這一點,傻子在有記憶之後第一眼看到周景就深信不疑。
周景角微微勾起,淡淡的道:“照完鏡子再說這句話也不遲。”
“鏡子?可是我沒有鏡子。”
傻子苦惱的撓了撓頭發,卻看周景轉就要離去。
他連忙追上周景,笑著瞇起眼睛:“周老師的宿舍裡有鏡子,可以借給我瞧瞧嗎?”
周景徑直朝著宿舍的方向走著,算是默認了傻子的請求。
兩人並排回到宿舍的時候,天黯淡了下來,蘇言就坐在門口的地方等著。
“好慢啊你們,到底幹什麼去了?”
傻子興的指了指自己的頭髮:“周老師幫我剪的!”
“這樣啊……”蘇言看著那長短不一的髮型,忍不住小聲的吐槽道,“還難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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