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護住延景明，張后退數步，那異卻步步，忽而猛撲上前，張開盆大口，出幾寸長的獠牙，沖他大聲咆哮。

異：“喵。”

溫慎之：“……”

異：“喵嗷。”

溫慎之：“……”

異：“喵嘰嗷。”

溫慎之：“……”

異躺下，翻出茸茸雪白的肚皮，將大腦袋蹭在延景明的上，心滿意足打起了呼嚕。

溫慎之：“？？？”

作者有話要說：

【東宮漢語考試現場·詞語造句篇】

太子：。

小王子：單！

太子：右衛率。

小王子：右蟋蟀！

太子：秦衛征。

小王子：秦衛尊！

課后作業舉一反三時間，小王子：右蟋蟀秦衛尊素單！

秦衛征：……？

太子閱卷：零分。

第7章 恰合巹酒

延景明好像醒了。

他迷迷糊糊抱著那異的腦袋，用力往上蹭了蹭，一面喃喃低語喚那異的名字，道：“卡米，泥出來接窩啊。”

而后的話，他便都是以西羯語說的了，溫慎之聽不懂，可也能大概猜出，眼前這只異，應當是延景明豢養的寵。

溫慎之下顯然不太能理解這種豢養猛的舉，他看著那異碩大的腦袋，默默咽下一口唾沫，倒還免不了有些心驚膽戰。

延景明好似已從醉酒之中清醒，他有些頭疼，捂著腦袋搖搖頭，一時還像是弄不清自己當下的境，呆坐片刻，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便回了驛館，再轉頭看看半抱著他的溫慎之，恍恍惚惚明白了些什麼，問：“窩是喝醉了嗎？”

溫慎之苦笑。

他不覺得那是醉酒，他可沒見過有人喝醉之后能這麼快就醒酒，延景明那狀態，他覺得至多只能算是初次飲酒，有些微醺罷了，可他不曾開口解釋，延景明干脆也跟著一道略過了這話題，懷中摟著那異，開開心心要給溫慎之介紹，道：“介是窩養大的獵豹，它卡米，漢名的意思就是——草原上最堅滴石頭！”

溫慎之客氣微笑。

豹豹：“喵。”

延景明：“它很乖，不咬人。”

豹豹：“喵喵。”

溫慎之持續客氣微笑。

延景明：“它看起來很喜歡泥！”

話音未落，那麼一只大豹子，甩著尾便湊了過來，作與宮中娘娘養的貓兒無異，呼嚕打得震天響，擺明了要沖溫慎之撒，盛難卻，溫慎之不知所措。

延景明恰在此時開了口，道：“泥要一嗎？”

年人滿懷憧憬，那眼中像是有。

他一向純粹，因而他所有的請求，溫慎之都難以回絕。

溫慎之猶豫許久，終于出了手，輕輕在那獵豹頭上了。

他覺得這有些扎手，比不得貓兒上的絨，可卡米非要撒般在他手上蹭來蹭去，他覺得十分有趣，也信了延景明所言——這獵豹便等同于是大貓，不兇，也不會咬人。

他想，他的太子妃果真異于常人，連養的小寵都與人不同。

既然延景明已經清醒，溫慎之也不必再送，他聽聞閉門鼓已響，得趕著宵之前返回東宮，以免再多生事端，便匆匆同延景明告別，走到墻邊，回首一看，便見延景明開開心心朝他揮手，道：“明日再見！”

……

第二日便是大婚。

大盛禮節繁瑣，太子大婚更是復雜至極，因而大婚當日天方明，延景明便被人從被窩中挖了出來。

他沒睡醒，迷迷瞪瞪跟著禮與宮中派來的老嬤嬤一點點應付大盛的繁瑣禮節，全然不知自己接下來該要做什麼事，反正阿兄早同他說了，不明白這些人想要他做什麼不要，他只要照做便對了。

如此折騰了大半日功夫，到了傍晚，宮中迎親的隊伍終于到了此，可延景明一出門便被人塞進了轎中，他想朝外看一眼，外面的嬤嬤兇得很，不許他將側簾掀開，他便只能老老實實揣著金瓜坐在轎中，看著扭曲金瓜上系著的紅綢發呆。

又不知過去了多久，外頭喧鬧聲響方停，有人來引延景明下轎東宮，至此時，延景明今日方第一次看見了溫慎之。

溫慎之顯然也比他好不了多，那層層疊疊料包裹，厚重得如同木偶，面上的神也與延景明私下所見時大不相同——他斂容正，肅穆難言，令延景明覺得有些陌生，更不用說此刻溫慎之面蒼白，還需監攙扶，真像是重病許久，因而連走都有些困難。

延景明不明白。

這才一日未見，溫慎之怎麼突然便病重了？

只是他二人周遭圍了太多宮人，延景明自然沒有同溫慎之說話的機會，他只得忍著疑，待那無數大禮結束，宮人簇擁他與溫慎之二人東宮新房，行合巹大禮，原是要他二人飲杯酒的，溫慎之卻借口今日不適，著實飲不了酒，宮人便撤了合巹酒，換了兩杯茶水，請二人照著禮數行了合巹禮，幾名宮人方才從此退下。

他們方才念叨了那麼多話，延景明一句也沒有聽懂，而今屋僅剩下他與溫慎之二人，他方才松了口氣，想問問溫慎之的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不料那些人一走，溫慎之也跟著松了口氣，那副病重虛弱的模樣然無存，轉同延景明一笑，道：“你等等，我有東西要給你。”

他翻箱倒柜，從桌上堆積的無數賀禮底下出了一個小匣子，遞到延景明手中，著等延景明打開。

延景明開匣子，看見里頭是一條串作手繩的五線，同昨日他在街邊商販貨攤上看見的一模一樣。

他不過多看了幾眼，溫慎之便記住了，特意買了下來，當做寶貝一般，要將此送給他。

延景明心中的欣喜好似要溢出來一般，他拿起那五線，溫慎之幫他系在手腕上，一面同他道：“我還買了紙鳶。”

延景明不知道紙鳶是什麼東西，溫慎之便認真與他解釋，隨后又道：“可惜宮不能放紙鳶，父皇求仙道，空中有異是犯，過兩日能出宮了，我帶你去城郊，那兒天空廣闊，你想怎麼樣都好。”

延景明只是不住點頭，他從未聽說過這麼神奇的小玩意，薄薄的一片紙張，竟然能連著線在天上飛，他只覺新奇，不得能出宮去看一看。

他有許多話想同延景明說，與溫慎之幾乎同時抬起了眼，二人目相對，稍有停頓，紅燭映照之下，二人的面頰都好似微微有些泛紅，這氣氛曖昧，延景明開始有些不知所措。

他絞著袖，腦嗡嗡地響起早上宮中來的那老嬤嬤同他說過的話，說若不知如何才好，便去翻自驛館帶來的妝奩，可又不能由他去看，一定要由溫慎之親自取出才對。

延景明并不明白對方為何要如此安排，他只記得阿兄的吩咐，不明白大盛禮與嬤嬤的用意不要，照辦總是沒有錯的。

于是延景明開了口，認真同溫慎之道：“早上有個老阿嬤和窩嗦，要泥去看看那個黑的大箱子。”

溫慎之微微一怔，一時間倒也不明白那嬤嬤為何要他如此，可說實話，他對宮中的大婚禮節其實也不太了解，不過是這幾日方聽禮說了一些，他以為那箱中會是什麼要之，便走了過去，找到延景明口中所說的箱子，將箱子翻開一看——那在箱底的，竟然是幾本戲圖冊。

溫慎之一時無言，也總算明白了嬤嬤話中的含義。

這是怕他與延景明二人無甚經驗，大婚之日便要抓瞎，因而特意留了基本幾本給他二人以作學習參考。

溫慎之隨手一翻，丟回箱中，轉頭見延景明坐在床沿滿面好奇，一面問他：“里面素什馬？”

溫慎之答：“畫技太差，不值一觀。”

延景明：“？”

可溫慎之將箱子合上，轉到了延景明邊坐下，一側首忽而便見延景明懷中竟還揣著那金瓜，不由失笑，道：“你怎麼還抱著這金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