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幾步，回首看一眼，輕飄飄地說，“我好心給你賠禮，要是發現你不見了，那就得你賠我損失了。”他丟下話就不再回頭。

許惠橙默默無言，沒有再去堆砌虛偽的笑。

凝著他的背影，一種悉又突然而至。然而那份覺只閃了一秒，隨后覺得可笑。

這個詭異的男人，完全不像溫暖先生。

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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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定在房間門口站定，微微側頭向許惠橙那個方向看去一眼，然后擰了把手，拉開門。

房的喬凌聽到靜，了過來，撇道，“你和行歸還特地去吸煙區，費勁。”

陳行歸在旁淡笑。他剛才見鐘定纏上那位走錯廁所的人，就識相退了回來。

鐘定角的弧度勾起，“有收獲就行。”

喬凌挑眉，無聲詢問。

鐘定轉頭瞄向慢吞吞的許惠橙，低喃著，“這不，我又有干壞事的沖了。”

許惠橙隔他幾步之遙，沒有聽清他的話。走近他邊，心緒越來越復雜。當然沒有傻到相信他是真的要送什麼禮賠罪。但是到了這里，由不得說不。這個男人要整，輕而易舉。

鐘定踱步進去，徑自在沙發坐下。

許惠橙在門外靜了一會，才轉進房里。局促不安，垂頭握拳等候發落。

喬凌乍見之下，只覺得這人邋里邋遢，他斜視鐘定，“這是你的收獲？”

“可不是。”鐘定笑，“一直說不認識我，不過，那子抖得，好像我是閻羅似的。”

“我怎麼聽著，是個識趣的人呢。”喬凌這才仔細打量許惠橙，不消一會，他就認清了。他的神略顯驚訝，“鐘定，你不認得了？”

鐘定瞇了瞇眼，試圖在記憶里搜索，卻沒探出究竟是誰。

“一分半小姐。”喬凌好心提醒道，“差點死在你家泳池里。”

鐘定終于有了印象。不過對于那晚人的容貌，他已經完全想不出來。“原來和我們緣分這麼深。”他笑意漸濃，斜靠進椅背，“過來。”

許惠橙木木的，聽令行事。

喬凌看著蓬的頭發，挑剔著，“這副樣子是怎麼放進來的。”

“剛剛可好看的。是不是？”鐘定拉坐下，和善得很，甚至有種縱容的味道。

許惠橙笑了笑，心中一片慘淡。今天就不該來。

陳行歸的眼在鐘定和許惠橙之間轉。

剛剛在吸煙區，話說到一半，鐘定就走了，陳行歸跟著出去正好見到兩人在男衛生間門口糾纏。

陳行歸了解鐘定。

鐘定就是無聊，因為無聊，所以想法子消遣。這個人不過是正好撞上他無聊的時候。僅此而已。

只是，陳行歸不知道鐘定想如何玩。

鐘定著許惠橙的頭發，溫溫和和，“我沒留神，燒到頭發了，打算好好補償。”

許惠橙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又惹到他。他親昵握的手時，嚇得差點回來。

喬凌瞅著的神。臉上有笑，也著強忍的懼意。他想起在泳池的掙扎，以及高燒中的哭泣，有些不忍。“鐘定，好歹讓你贏過一回，別太為難了。”

聞言，鐘定抬了眼，眸中毫無緒，“我都說好了，相中什麼，我就賠什麼。”

“不過……”他話語頓住，口氣冷了些，“剛才我答應的時候，還沒想起來，是只。”

他的表呈現出一種莫名的詭異，與面對面，輕輕吐字道，“你試過群/批麼？或者——”

他琢磨了下用詞，笑道，“被/？

☆、10

許惠橙笑容褪去。

多年的賣/生涯，見識過放/浪的各種男關系。以前在包廂里，也有些客人會調換服務小姐。進了這行，就沒有選擇客人的權利。

到慶幸的是，自己不是什麼大人。大部分男人偏好的，就是姿。而因為在這方面不突出，所以接客范圍反而單一。試過和別的姐妹一起接待一個男人，那樣比較省事。但是如果要獨自服侍幾個男人，覺得忙不過來。

況且，眼前這幾個男人，可能都有著奇怪的癖好，怕死他們。

和鐘定對視了一秒，就敗下陣來，轉而盯著他的襯衫領口。

不懂名牌，卻也看出那上的布料質地極好。瞬時想起一句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鐘定見依然沉默，出手指在的臉頰彈著，沉下嗓音向喬凌那邊問道，“如何？要不來一？”這話聽著，完全就是無視了方當事人的意愿。

“你自己沒事干，別拉我下水。” 喬凌的態度有些不屑，這種平庸型的人，向來不在他的獵/艷名單里。

鐘定又瞟向陳行歸。

“如果不趕時間，我很樂意。”陳行歸一哂，“不過我等會有個會議。”

“真可惜哪。”鐘定收回手，甩了甩沾上的底，笑許惠橙，“我兩個朋友都看不上你。”

許惠橙抿抿，其實何嘗不是希他們嫌棄。

鐘定此時轉了話題，諷刺意味十足，“現在的，路子越來越廣，懂得來柵欄攬客了。”

滯住，明白他是誤會了來此地的目的，可就算解釋是來淘打折品的，想必他也不相信。他的那話，似乎是覺得的職業玷污了柵欄。開始哀求道，“先生，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來了。求你……”

“求我？求我什麼？”

鼓起勇氣，站起來朝他鞠躬，急切道，“先生，你放過我吧……我錯了，我不會再來這里了。”

鐘定愜意倚在沙發里看。

之前故作鎮靜，表現得還認命的。不過終究還是求饒了。

“別講得那麼難聽，什麼放不放的，我又沒綁著你。說起來——”鐘定頗有深意瞥了喬凌一眼，“上次喬凌贏得那麼颯爽，我可真羨慕呢。”

許惠橙微怔，又不知該說什麼了。

喬凌憑著多年的默契，了解到鐘定話里的意思，他評價道，“小氣。”

鐘定的眼兜回許惠橙那邊，“你也讓我風贏一回，我就給你介紹一門好生意。”

聽懂了，卻更慌了。誰知道這些公子哥下一場賭局是怎樣的。前兩次，都落了個凄慘的下場，不認為自己還有第三次僥幸的運氣。幾乎下意識的，搖了頭。

鐘定見到了，無所謂似的，“我沒問你意見。”

想起他說過的一句話，他聽不得拒絕。所以，他的確沒有給選擇的機會。的指甲刺進掌心，用來抵抗緒的波，過了一會兒，苦開口，“如果贏不了……”

“那你的生意就泡湯了。”他的姿態就是掌握著的生死大權那般，“永遠。”

許惠橙臉更是慘白。不曉得怎麼犯到他，明明一直在閃躲他。

鐘定看著驚疑的樣子，勾起角。

他承認，最近日子有點悶，太過無聊，所以這麼低等的人，他也不挑剔。更何況，還參與了他的兩次賭局。所以，他很期待第三次。

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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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惠橙忘了是怎麼走出那個房間的。只記得自己答應了鐘定的賭局要求，不然出不來。

走過一段走廊后，都還能覺到在那房間時的抑。鐘定的氣場讓幾乎窒息。

苦中作樂的想法是，幸好今天沒有被/暴，也沒有被毆打。

許惠橙拐進了廁，把自己散的頭發理了幾下，然后才出去大廳。

康昕見到許惠橙的頭發，很是驚嚇。

許惠橙輕描淡寫，只說自己不小心弄的。也沒有心再繼續待這里，和康昕道了別。

康昕有些惋惜許惠橙的心態，但沒有勸，畢竟這是許惠橙自己的事。

許惠橙打車去了發型屋。

這長發留了有幾年，而且發質很好，并不是鐘定所形容的稻草那樣。

憾的是，再怎麼舍不得，也得剪掉。

鐘定故意擴大了被燒的范圍，許惠橙左側的頭發有大片是斷截的，其中一撮只短至耳邊。

發型師也很心疼這長發，剪發時，他頻頻嘆息。

許惠橙反過來安他道，“再長兩年就好了。”

最終，換了個波波頭，顯得年輕了些。

走出發型屋時，正好北風刮過，打了個冷。沒有了頭發的圍護，覺得更加不抗寒了。

冬天，什麼時候能結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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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惠橙不曉得鐘定的賭局是在何時何地，提心吊膽。

過了三天后，什麼靜都沒有。想，他是不是已經忘記這件事了。

晚上還是在場子跳舞。估計是運的關系，又加上節食，瘦了些。起碼腰腹的贅沒有那麼明顯了。

這天晚上，許惠橙在更室換舞娘裝束時，突然被媽咪了號。

最近媽咪有客人都讓新來的年輕上陣，老的這批反而空閑。

許惠橙猜測是不是自己原來的客上門了。

媽咪親自過來領許惠橙，笑得花枝。“喲喲，山茶，我以前就特看好你。”

許惠橙有點懵。照媽咪的這態度，客人應該是上乘的。只是，按以往的接客史，最富貴的也就是小企業老板了，不至于讓媽咪這麼諂奉承。

然后，突然想起喬凌，于是心又忐忑了。

許惠橙進了包廂后，呼吸一窒，寒豎起。

那個點名的客人，不是喬凌。

是鐘定。

自從在柵欄遇到他，就記住了他的容貌。是個好皮囊，但是覺得詭異而可怕。

媽咪都有些戰戰兢兢，“鐘先生，我們山茶來陪您了。”

鐘定把玩著打火機，一下一下開關著蓋子，似笑非笑看著許惠橙，“嗯，沒錯，是山茶。”

媽咪哈腰出去，帶上了門。

許惠橙還在原地不，費了好大勁才克制住自己的抖。

鐘定把打火機扔在桌上，靠著沙發打量，然后鼻子里哼了聲，“換了個發型啊，我說怎麼不太一樣。”

牽角，笑得勉強，“鐘先生，您好。”

“過來，陪酒。”

移步上前，在他隔壁的沙發上坐下，畢恭畢敬為他斟酒。

他盯著執杯時略微發的手，彎起了眉眼，“小茶花，我不看哭喪臉。”

許惠橙凜了心神，齒而笑，眼神也和了，“鐘先生，您請喝。”

“嗯，就是這樣才可。”他贊嘆。“記住了，以后都得這麼笑。”

的笑容干了下，然后又繼續笑。不想去深思“以后”的真正含義，害怕。

鐘定端起酒杯，聞了聞，邪眼上挑，“小茶花，還記得你答應過要讓我風贏一回麼？”

點頭，溫順的模樣。

“真乖。”他把酒杯送到的面前，“試試這酒。”

許惠橙抿了一口，剛剛咽下，鐘定就扣著酒杯，直接往里灌。

措手不及，咳了一下，張著嗚咽了一聲，來不及吞咽的酒水沿著的角流下。

他灌滿一杯才收回手。

杯子一離開，就噴出了里的酒水，然后開始咳，鼻涕眼淚都出來了，嚨間更是辣得發疼。

鐘定對于的痛苦，視若無睹。他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才道，“我剛說要保持笑容，這才不到一分鐘，你就不聽話了。”

許惠橙太難了，不想也無力去笑了。那本就是烈酒，的口腔現在全是燒火的覺。

“不聽話，我就不喜歡。”他又笑了，狀似關懷，幫順了順背，“不過，我前幾天燒了你頭發，還得補償你。所以，我們就算扯平了。”

許惠橙暗自苦笑。橫也他說，豎也他說。

“小茶花，剛剛那樣玩得高興麼？”他笑容可掬的，“我等會帶你去個地方，那里更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