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中的白發魔霸氣凌然,咄咄人,雖貌若驚鴻就渾帶刺,沒有男人敢近的。
但是這樣一個人,卻有一個讓人寸斷的名字:練霓裳。
古有《霓裳羽曲》,更有詩詞贊頌:“華清笙歌霓裳醉,貴妃把酒濃笑。”
“霓裳”二字,古往今來都是人姿萬種的代言,即便是放在白發魔的上,也不時出頗人味的一面。
相比之下,那犀利版的白發魔小周卻是個難相的主兒,最起碼就文佳佳而言是這樣的。
文佳佳和小周水火不容,誰也沒想過會有握手言和的那一天,反正再過不久們就會各自分道揚鑣,也就無所謂能否做朋友了。
只是文佳佳沒想到,有朝一日也能在小周臉上見到笑容,更加沒想到會見到似水的一面。
那讓小周撥開云霧見晴天的力量非常不可思議,它源于一個又又小的小生命,激發出小周源源不絕的母。
母是共通的,大腹便便的文佳佳自然懂得。
因為這份懂得,也因為共通,所以們冰釋前嫌。
圣誕節過后,節日的余溫猶在。月子中心里的人們各歸各位,該保胎的保胎,該待產的待產。一切都看似相安無事。
在這段時間里,文佳佳一直忙著思考國人的邏輯思維和中國人的小聰明到底能不能融合的深刻問題,所以也有好幾天沒有刁難小周,更沒有被小周刁難。
文佳佳有時候甚至覺得,要是自己再這麼思考下去,終有一天能出書。到時候,還可以把自己的真實經歷寫進去充充數,但是后來再一想到從王先生那里聽來的故事,就有些猶豫了。
就在前幾天,當文佳佳問起王先生,移民來國的這些中國二們的生活狀態時,王先生說,“們和別人都不太一樣,在這里出很低調,也不敢四去和人際,害怕被人問起們丈夫是誰。不過看看們的孩子,再看看們住的區域,還有平時只有保姆陪著,,從沒見過有男人跟在邊,我們就會知道,們是怎麼一回事。”
文佳佳反思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己是異類。
不過有一點文佳佳和們一樣,就是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未婚先孕。尤其是在那白發魔小周的面前。
但是不過幾天,文佳佳就又一次和小周發生了。那時,文佳佳正抱著一個大籃子走進客廳,四周很安靜,連呼吸聲都聽得到。
文佳佳下意識問了一句:“有人嗎?”
無人應答。
文佳佳自顧自去洗手,然后回到客廳開始安置大籃子里的東西,都是昨天沒有吃完的酒和巧克力等
不想這時候,忽然從樓上傳來細微的靜,文佳佳豎著耳朵聽了聽,好似是小周的聲音,只是一改彪悍的作風,有些微弱:“黃太,黃太是你嗎?”
文佳佳看看樓上,一想到小周拉長臉的模樣,就沒理會。
小周繼續道:“陳姐,黃太……”
唯獨沒文佳佳。
文佳佳看看樓上,終于得瑟道:“沒有人在,這里只有我一個人!而我們倆說好不說話!”
小周那邊沒靜了,哪知不過片刻功夫,樓上突然傳來一個“咣當”聲,好似摔倒的聲響。
文佳佳愣了一下,心里一咯噔,連忙扔下手里東西就往樓上跑。
小周正面蒼白坐在沙發靠背上,額頭上一直盜汗,雙手捧著肚子,兩只腳踩著沙發墊,氣吁吁。
文佳佳一時還沒能醒過悶兒,笑道:“哈哈,你……你尿啦?那這沙發我可不敢坐了。”
小周撐著自己一不敢:“這不是尿,我……我羊水破了。”
文佳佳立刻被嚇著了,沖過去喊:“天啊,這就是羊水!”
小周一把抓住文佳佳,臉已經由白變青:“我覺得要生了……”
如果人說“我覺得我要發財了”,那多半是騙人的。
但是當人說“我覺得我要了”或者“我覺得我要生了”時,就必然是真的。
文佳佳大驚失道:“啊!!那那那……那……黃太呢!”
小周說:“好像和兒他們出去了。”
文佳佳又問:“那陳悅呢!”
小周說:“和去誑街了
文佳佳有些錯愕:“?!是誰?!”
完全沒有意識到,黃太不在,陳悅不在,那也就是說在這間屋子里,唯一可以向白發魔出援手的人,就剩下自己了。
文佳佳還在愣神時,小周已經將選為候補,忍痛提醒道:“快,快打911!快!”
文佳佳這才反應過來,連聲說“好”,然后起四找電話,等電話撥通后,聽筒里傳來一串英語:“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
文佳佳結結的說:“啊,啊,Yes,agirl,no,no,awomen,shehaveababy,now,she,she……哎呀!”
“快要生了”怎麼說?
文佳佳拿著手機湊到小周邊:“我不會說,你……”
但是小周只顧著抱著肚子,疼得死去活來,本說不出話。
文佳佳氣的一把掛掉電話:“他媽的,英語害死人!”
只頓了一下,又連忙播出另一個號碼,對著聽筒大喊:“Frank!”
好在,好在還有Frank,他會中文,也會英文,更是個醫生,再沒有比他更適合擔任救難人員的角了。
但是可恨的是,此時此刻的Frank正實驗室,專心致志的觀察小白鼠。他的手機就在旁邊震,但是由于他太過迷,以至于沒有注意到。
文佳佳那邊等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直到聽筒里傳來答錄機的聲音:“我現在不能接聽您的電話,請留下您的姓名,我會盡快回給你。”
文佳佳罵了一聲,扔掉電話就往外跑,得找人幫忙。
但是小周卻再次將抓住,懇求道:“別走……”
文佳佳掰開小周的手:“不走難道生在家里,我又不會接生。”
說著,文佳佳沖下樓梯,一路沖一路對著樓上喊:“你不是男人婆嗎!你不是什麼都厲害嗎!你現在怎麼認慫了!你有本事就住啊!”
文佳佳是病急了投醫,這會兒誰能幫,就找誰,無所不用其極,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孕婦。
房子外,社區里,一片安靜祥和,無人可求。
文佳佳只好兩手捧著大肚子,往路的盡頭飛奔過去。
據說準媽媽要順產順利,在產前兩個月必須堅持暴走,文佳佳不知道自己這樣拼命算不算是暴走的一種,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竟然像通道沖了過去,并且在沖刺的過程中,文佳佳的腦中還不斷閃回直升飛機飛來營救孕婦的一幕……
文佳佳在心里大罵著,我靠,跑了幾條街一個大活人都沒見到,還直升飛機,直升個屁啊!
通道上車來車往,文佳佳二話不說就跑到路中央,張開雙手擋住了一輛車子。飛馳而來的汽車,帶著巨大的剎車聲,緩沖了十幾米,才嘎然停止在文佳佳面前。
那司機驚恐的眼神,直直瞪向大腹便便的文佳佳,好似生怕汽車急剎車造的氣流波會傷了文佳佳,他可不愿后半輩子都在監獄里討生活。
文佳佳卻管不了這麼多,拉住對方就好一陣比手畫腳,要求對方跟去救另一個孕婦……幸好對方也是很善于解讀肢語言的人,又基于國法律對孕婦的各種保護,便毅然決然的跟著文佳佳去解救了小周。
幾十分鐘后,小周已經被推進了產房里,助產護士和醫生在為鼓勁:“呼——吸——呼——吸。”
小周坐在專門分娩用的大水池里,抓著兩個人的手,一邊是那天跟在大門外道別的白人男人,一邊是一位樣子溫婉的人。
人看著小周痛苦的樣子,直流眼淚,同。
文佳佳在外坐立不安,直到遠遠見到從走廊盡頭匆匆跑過來的Frank時,才終于破口而出:“你們破國,仗著自己地大,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害老娘跑三個街區才……結果鬧到最后也沒見到直升飛機來救啊,老娘這輩子還沒見過直升飛機吶,我……”
但是文佳佳還沒有罵完,話尾就像是被人攔腰掐斷一般,噎在了嚨深。
微張,神呆滯像是木頭樁子一樣,捧著肚子一不敢,嚇壞了Frank。
Frank張道:“怎麼了?你別張,我去醫生……”
他作勢就要走,卻被文佳佳一把拉住:“他了……”
見一臉又怕又有些異樣的神,Frank指著的肚子問:“寶寶?”
文佳佳語無倫次了:“我不知道……他從沒過……”
Frank立刻蹲在文佳佳面前,并且把手放在的肚子上。
“這兒?”
文佳佳渾僵,只知道點頭。
Frank瞬間恢復到專業醫生的面目:“這麼長時間,是軀干運,他應該在翻,你,這里是屁。
Frank拉著文佳佳的手放在肚子上,文佳佳睜大眼睛低頭看著肚子。
Frank又把手覆在文佳佳手背,帶著在肚子上緩緩移:“跟他說話!”
文佳佳傻乎乎的問:“說什麼啊?”
Frank說:“隨便什麼都行。”
文佳佳結結道:“哥們兒……你……你怎麼樣?”
Frank笑出聲:“寶寶,那個傻乎乎的是媽媽的聲音,記住了嗎?”
文佳佳連忙補充:“對……我是你媽……剛那個可不是你爸啊千萬別弄錯了,你爸沒在這兒。”
Frank笑著把耳朵湊過去聽了聽,確定沒有靜了,站起來幫文佳佳系上外套,扣好扣子。
文佳佳還有些云里霧繞:“過去了?”
Frank點頭:“過去了,以后他時候多跟他說說話,他都能聽見。”
話音方落,Frank這才發現文佳佳還著兩只腳。
“你的鞋呢?”Frank問。
文佳佳愣愣的,“哦,跑出去找救援的時候跑掉了。”
Frank一言不發的扶著文佳佳在長椅上坐下,又低頭掉自己的鞋,遞給文佳佳。文佳佳依舊呆呆地,看著Frank,心中有些異樣,有個不知名的地方正在逐漸發酵、變。
不過還沒來得及讓文佳佳想清楚那是什麼,就被產房里傳來的小周的尖聲打斷了思路。
文佳佳不好意思收回眼神。
當年,雖然無緣掛上Frank的號,沒有機會見識到他的仁心仁,但是相信Frank一定是個出稱職并且極有責任心的好醫生。
現在改當司機,實在是醫學界的一大損失。
而產房里的小周,也不知熬過了多久,拼盡了全力,才終于聽見了孩子的啼哭聲。
白人男人和醫生、護士都笑了,這是歷史的一刻。
那個人也喜極而泣。
護士笑著拿著剪刀,問他們:“你們誰來剪臍帶?”
白人男人看看小周,再看看人。
然后,他對小周道:“通常應該爸爸來剪。”
小周笑了,手接過護士手里的剪刀。
人趕過去扶起小周,小周和相視一笑。
這是屬于們的孩子,們是孩子的爸爸媽媽,并且會一生一世的對他好,雖然他降臨人間的過程比較反常規,比較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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