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迴,萬象更替,又到一年的春天,和煦,溫暖大地。
一座山間小鎮,人口不多,地方也不大,又因不於道附近,平時外來旅客較,路上行人稀疏。
但今天,景卻大為不同。
小鎮南麵一個茅草小院門口,人頭攢,喧聲四溢。大家努力生長脖子,向院觀看,但被幾名高大差擋住視線。時不時有人往前挪腳步,又被差們手中明晃晃的大刀震懾回來。
院子裡,幾名差正在四檢查,正中央站著一名英俊男子,上服飾和四周差有些不同,此時正閉著眼睛聆聽邊一名捕快的彙報。
「報告高勝大人,死者名洪葉,一個月前剛搬來這安山鎮,隻是個普通的農夫。」安山鎮當地捕頭楊天恭敬地朝那名男子說道。
聽完楊天的彙報,高勝抬起眼角掃視院子一圈,最後將目停留在不遠的那上,凝視一會,問道:「楊捕頭,這人真的隻是一名普通農夫?」
高勝的話似有一無形力,上楊天的心頭,瞬時間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流下,他來不及抬手拭,連忙說道:「我已經向四周鄰居求證過,這個洪葉搬來之後,每天除了下地乾點農活外,就一直呆在家裡沒出過門,確實沒有任何異常。」
高勝緩緩走向,從腰間拿出一銀針,朝右手臂上的一道紮刺下去,剎那間,一抹漆黑泛上右掌,原本蒼白的頓時如浸了墨一般通烏黑。
「這,這是……?」楊天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七毒手。」高勝淡淡地說道。
「什麼?他……他……是七毒手齊國興?」聽完高勝的話,楊天雙竟一下子失去控製地下來。
七毒手,這個名字一直是捕界揮之不去的噩夢。
七毒手,一名神的刺客,目標非富即貴,而且手段兇殘,所過之,寸草不生,一度弄得各地人心惶惶。
朝廷最為倚重的部門無涯閣曾連發十二道追捕令,連續追捕三年,但仍不得其蹤跡。
「謝上蒼,還好七毒手沒在我們鎮上犯下什麼罪行,要不然,我有再多條命都不夠用啊。」楊天心中囔囔私語了一番。
高勝沒有理會楊天心中那些小心思,此次無涯閣派他過來一是為了求證死者是否真的是七毒手,二是有另外一個任務,事關那個無涯閣追蹤了許久的神組織。
既然第一個任務已經完,那便馬上著手實施第二個任務,這個任務牽涉之事是無涯閣部的高度機,不便向楊天,於是高勝淡淡地說道:「楊捕頭,雖然七毒手死有餘辜,但國有國法,犯法自有府定奪,誰也不能私自執法殺人,兇手這行為在我看來就是來搶你們捕快飯碗的。」
聽到「飯碗」兩隻,楊天渾一哆嗦,輕輕地嚥了口水。
見楊天這副模樣,高勝冷笑一聲,接著說道:「我仔細檢視過這個小院,昨晚這裡曾發生過劇烈打鬥,雖然那名兇手功殺死七毒手,但想必也沒討到什麼好。」
說著,高勝走到院子邊緣的籬笆旁,手朝籬笆上沿一,一暗紅人躍然指尖。
「兇手已經傷,逃不了多遠,楊捕頭,希你們加派人手,挨家挨戶去搜,不能放過每一寸地方,務必將兇手捉拿歸案,記住,要管好自己的飯碗,別被人搶了。」
聽完高勝的話,楊天舉起右手,高聲吶喊:「放心,高大人,我們一定誓死捍衛飯碗。」
剛說出口,楊天便意識到說錯了話,連忙糾正:「不對,我們一定誓死捍衛朝廷賦予我們的權利,履行應盡的義務,您就坐等好訊息吧,高大人。」
高勝沒有說話,角出輕蔑的笑意,徑直走出院子。
看見高勝出來,原本門口聚集的人群自發地往兩旁散開,每個人都向他投來崇敬的目。
無涯閣,英殿堂,英雄聚地,所到之,萬人敬仰。
有無涯閣的人在此,這名兇手一定無所遁形,小鎮日子一定平平安安。
所有人心裡都這麼想著。
但是,有一個人想錯了。
高勝離開後,院子門口的人群也慢慢散去。
一名高瘦男子隨著人流離開院子,拐進路邊某個小巷子。
空中一抹烏雲飄近,天漸漸暗了下來。
呼的一聲,一陣冷風從巷子裡刮來,引得男子一個激靈。
「媽的,什麼鬼天氣,看來回頭得去綢緞莊多拿幾件厚服。」男子中碎碎唸了一句,忽然見巷子前方出現一人。
一個頭戴棕鬥笠,著布麻,腰間別著一個掉了酒壺的男子。
巷子很窄,男子的出現擋死了高瘦男子的去路。
高瘦男子滿臉不悅道:「小子,好狗不擋道,更別說是老子的道,快滾,免得老子明天人去招呼你全家。」
話音落地,迎接他的隻有呼呼風聲。
布男子一直站在影中,低著頭,借著鬥笠遮擋,看不清麵容。
眼見對方對自己不理不睬,高瘦男子眉高挑,怒道:「小子,我看你今天是皮了!老子不揍無名之輩,快,報上姓名!」
說著,他捲起袖子,向前一步就要衝向男子。
就在這時,一句低沉的男聲從男子口中飄出:「我是一名刺客,有人花錢買你的命,別怪我。」
此言一出,高瘦男子楞在原地,片刻之後捧腹大笑:「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還買我的命,就憑你?哈哈哈哈。」
笑聲還未結束,隻見不知從何竄出一隻小花狗,噗嗤噗嗤跑到布男子的腳邊,抬起後,呲的一聲,頓時男子鞋上熱氣騰騰。
眼見此景,高瘦男子笑得更兇,蹲下子直不起腰來:「哈哈哈哈,刺客,就你這樣還稱自己是刺客?上一點殺氣都沒有,連隻小狗都敢在你上撒尿,天下還有這樣的刺客?狗尿刺客?笑死我了,哈哈哈。」
「刺客守則第一條:氣勢人,既冷又酷!」布男子麵不改,左腳不自地了,試圖小狗尿的覆蓋範圍,但那隻小狗很不配合地跑到他的右旁,緩緩抬起左後,一臉放鬆滿足神。
就在小狗又準備釋放力的時候,布男子怪吼一聲:「他爺爺的還來。」說話瞬間起腳,將小狗踹飛。
就在此刻,高瘦男子眼神一冷,著地麵飛馳過來,眨眼間衝到布男子前,一道亮閃現,布男子猛然起躍,亮過,角已被利刃劃落。
「你竟敢襲!」布男子怒吼一聲,子尚未落地,便見一把匕首出現在高瘦男子掌間,朝自己飛刺。
「竟然會被對手襲,你這刺客當得真是失敗。」高瘦男子冷笑一句,一掃之前嘲笑模樣,速度奇快,眨眼功夫,匕首又已刺到布男子口。
危急時刻,布男子從腰間出一,哐當一聲,那橫於前,及時擋下匕首的進攻。
高瘦男子稍微一愣,隨即調轉匕首,斜刺而上,迎著布男子頭部刺去。
布男子用力後仰,但速度仍慢了一步,鋒刃順著眼前過,將頭上鬥笠斬為兩半。
失去鬥笠遮掩,布男子出真容,高瘦男子定睛一看,霎時有些愣住,原來鬥笠之下布男子帶了塊戲子麵,正是西遊記中豬八戒的頭像,正咧著寬大豬放肆大笑。
經此片刻遲鈍,布男子從險下緩過勁來,落到地上後再一個起躍拉開和高瘦男子的距離。
經過剛才的手,高瘦男子已知布男子不是他的對手,此刻也不急著進攻,隻是冷冷地注視著對方。
布男子手中握著一把銹跡斑斑的殘缺斷劍,剛才正是這把斷劍及時擋下高瘦男子的致命一擊。
「喂,我說刺客,你現在後不後悔接了這單任務?」高瘦男子一遍玩弄著手中的匕首,一邊麵帶嘲笑地說道。
「刺客守則第二條,打不贏就逃!」高瘦男子話還沒講完,布男子中嘀咕一句,轉飛一般地往後撤去。
「哼,想走?沒那麼容易,老子匕首一出,定要見!」見對方這幅慫樣,高瘦男子麵容一狠,集勁於右手之上,嗖的一聲,那把匕首手飛出,直刺布男子後心。
匕首速度比先前還快了幾倍,眨眼功夫已追上布男子。
布男子連忙側躲閃,但匕首似有靈般,調頭繼續朝他刺來。
「他爺爺的,我都走了,你還來?」布男子怪一聲,躍上牆壁,借著巷子的狹窄如蝙蝠般穿梭於兩壁之間。
匕首隨其後,哐當聲此起彼伏,不斷在兩邊石牆上出火花。
瞬間功夫,石牆已被刺得凹凸不平,傷痕纍纍,但匕首速度卻毫沒有減慢。
眼見避無可避,布男子把心一橫,猛然調頭,朝高瘦男子衝來。
高瘦男子冷笑一聲:「找死!」
忽地隻見他抖右手,似是牽扯著什麼東西,用力一撥。
一道輕微亮淩空一閃而過,映布男子眼角,他想也沒想,本能地倒轉子,在空中旋轉一週,頓時一道鮮紅的出,布男子悶哼一聲摔到地上。
此時布男子的右自上而下出現一道極長痕,而空中的匕首和高瘦男子右手之間連著一條長線。
高瘦男子收回匕首,這個時候布男子纔看得清楚,原來匕首通過一條鋒利的細和手掌相連。
「現在看你還能往哪裡逃?」高瘦男子滿足地大笑道,「我勸你老實告訴你,到底是誰要買我的命,否則的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刺客守則第三條,僱主資訊絕對保。」
「呸,這個僱主選了你真是瞎了眼了,就你這水平,還配當一名刺客?笑掉大牙!」
就在高瘦男子不斷出言嘲笑布男子時,布男子的眼神卻一直盯著上那抹紅,那道自己的鮮正沿著細逐步向高瘦男子右手蔓延。
「不說也罷,我心裡想想也知道是誰,路過這座小鎮,看見他兒長得不錯,就疼了一次而已,這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不去燒香拜佛謝菩薩,還人來殺我?也不看看老子是誰。放心,殺了你後我馬上讓他們全家都下去陪你,死吧。」高瘦男子握匕首立於前,就要做出致命一擊,忽然間,一道亮以極快的速度猛地向他來。
一溫暖從口四散而開,高瘦男子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低頭去,隻見一把生了銹的斷劍斬斷自己右手之後深深刺口。
布男子長長地舒了口氣,緩緩起,一瘸一拐地走到高瘦男子旁。
高瘦男子尚未死絕,捂住口,抖地說道:「放……放過我,我有錢,我出……出雙倍的錢,買……買我的命。」
布男子手握住斷劍柄,淡淡地說道:「對不起,我是一名刺客,專業的。」
呲啦一聲,斷劍從中出,霎時鮮四,高瘦男子渾一冷,氣息斷絕。
布男子緩緩離去之後,小巷恢復往日寧靜,似乎之前的惡鬥都沒有發生過。
小巷角落裡一麵牆壁上,忽地睜開一雙眼睛,目盯著布男子離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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