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外面依舊悶熱不堪。
窗戶閉,空調吹著風,教室里十分涼爽。
因為考試,一張張座椅被拉開,只有翻試卷和落筆的聲音。
蘇可西回神,將記憶中的那個影剔除。
來不及看還剩多長時間,慌忙地檢查試卷,發現自己還丟了個填空沒寫。
最后潦草地在草稿紙上算了好大一會兒,答案沒弄出來,自己頭發倒是揪掉了好幾。
狂躁地扭頭看后頭的鐘。
還剩一分鐘打鈴。
蘇可西只好趕隨隨便便蒙了個答案填上去。
停筆的一剎那,下課鈴聲回在安靜的教學樓中。
講臺上嚴厲的老師拍了拍黑板:“時間到了,卷。所有人等我收完再走。”
然而沒等收完,學生們就站起來收拾自己的東西,有地直接跑出教室的。
“哇我最后一道題覺算錯了。”
“第三個選擇到底選A還是選C啊,我第一次算A,第二次又選C……最后選了B。”
“每學期剛考試我都是一塌糊涂。”
對話一如既往,幾乎是每場考試都能聽到的容。
蘇可西將筆袋裝進包里,走出教室。
不出意外,看到了外面等著的唐茵,肩上掛著個籃球包,十分瀟灑。
走廊上經過的男生們都乖乖打招呼:“茵姐。什麼時候一起打球?”
蘇可西一把攬過唐茵的肩膀,哈哈笑:“你們茵姐現在要和我去私奔,沒有時間管俗事。”
“厲害了西姐。”
男生們立刻恭維道,嘻嘻笑笑著勾肩搭背離開。
唐茵睨一眼,“滿意了?”
蘇可西說:“滿意,大人在懷,怎麼會不滿意。”
和唐茵從小就是鄰居,不過可是兩個極端。
唐茵長得好,績也好,年級第一,而就是中下游,如今能在前幾個考場已經是人品運氣發了。
藏在書包里的手機忽然震起來。
“擋一下。”蘇可西張了幾下。
借著唐茵的遮擋接通電話:“西西啊,你媽媽剛剛摔了一跤,現在在醫院,待會你自己回家。”
“怎麼回事?哪家醫院?”
“三醫。”
三醫是第三醫院的簡稱,才新建好不到一年,正好距離學校不遠,過個馬路,走個十分鐘左右就能到。
看臉不太好,唐茵問:“阿姨怎麼了?要我陪你去醫院嗎?”
蘇可西收好手機,嘆氣道:“不用了,我過去就行了。”
回頭看了眼教室的名牌號。
唐茵一掌拍在頭上,“看什麼看,教室的名字又不陸宇。”
蘇可西被察,跳著腳。
“我好歹追了那麼久才追到的。”癟著。
自從高二上學期對八班的陸宇一見驚為天人后,就果斷上手。
陸宇高冷話,標準的乖乖好學生。
在高二下學期才追到他的,甜了好一陣子。
想到后來發生的事,蘇可西搖著頭,“我先走了。”
說完,抿著跑進了邊上的樓梯。
現在是傍晚,醫院人不多。
蘇可西門路地去了電話里提到的科室。
一推開門就見到了抬著一只在椅子上,給醫生包扎抹藥的楊琦。
楊琦看到,說:“你爸大驚小怪的。”
蘇可西走過去仔細看了眼,還好只是皮外傷。
坐在邊上,“誰讓你對自己穿高跟鞋奔跑的能力那麼自信。”
聽到摔傷的原因那一刻,差點翻白眼。
媽居然穿著高跟鞋下樓跑得飛快,也真是藝高人膽大。
楊琦訕訕一笑,“我急嘛。”
蘇可西盯著,毫不留地說:“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高跟鞋全部捐了。”
“這可不行。”楊琦怕兒真做得出這樣的事,連忙說,“好啦好啦,媽媽下次不這樣了。”
醫生收好東西,又皺著眉。
隨后轉向,說:“小姑娘,剛才護士去了那邊病房,你能幫我一下嗎?這兩天人太多了。”
蘇可西點點頭。
病房離這不遠,一進去就看到了在換點滴瓶的護士。
換好后,兩個人一起回去。
蘇可西在前,等到了科室辦公室的門前停住了。
過科室上面的玻璃小窗口,可以看到里面多了個男生。
男生坐在那里,側對著。
凌的黑發被汗水打,在額頭上,高的鼻梁上歪著一張創可,頭頂的燈映出他略微冷白的皮。
他歪著頭,從這邊只能看到影疊下,棱角分明的下頜線,略薄的線。
醫生正著他的胳膊,手肘跡斑斑。
走近一點,就能看到混在的傷口。
還有快要落的痂。
蘇可西看的眼發暈。
旁邊的護士說:“啊這個陸宇,肯定又打架了。”
蘇可西怔愣,“……他經常打架?”
“是啊。你不知道,他這個星期就過來了三次……不對,算上今天就是第四次了。”護士慨道:“這麼漂亮一小男生,怎麼就打架。”
如果是這孩子家長,估計頭都大了。
蘇可西豎著耳朵,眼睛一眨不眨。
說著,護士先一步推開門,數落道:“陸宇你是不長記啊,上次才好,這次又出事了。”
陸宇偏過臉,毫不在意地說:“這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話尾戛然而止。
他的目落在護士后面的人上。
空氣突然停滯了一瞬。
那雙好看的眼睛里染著一片墨黑,深不可測,含著意味不明的。
片刻后,陸宇慢條斯理地轉開了眼。
他毫沒有到影響,和醫生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蘇可西定了定神,有些賭氣地挪開了視線。
反正他都干出來一言不合就轉學,都不和提一句,還換了聯系方式的事,現在這樣又算得了什麼。
坐到邊上,腦海中靈一閃,“媽,你上次說的小哥哥什麼時候帶我去他學校啊?”
陸宇停下晃的,微不可見地往后仰了仰。
正在上藥的醫生差點抓空,說:“往前面來來,別,都不好上藥了。”
聽見這話,蘇可西忍不住笑出聲來。
陸宇臉一黑,拖著椅子直接往前一大步。
聲音在靜謐的科室里十分明顯。
醫生又說:“往后退點,沒讓你來這麼多。”
蘇可西歪著頭,目定在他僵直的后背上。
悠悠地長嘆一口氣。
時間再怎麼過,有些東西都不會變。
楊琦還在發愣剛剛的那句話,回想好久也沒想到那什麼小哥哥是誰,疑地問:“你說……”
才開頭,話就被蘇可西截斷:“我說了算?那我定星期天唄。”
余瞥向斜對面,勾了勾角。
手撐著下,笑嘻嘻地說:“就這麼定了。”
楊琦不知道在搞什麼,剛想問,心神就被腳疼拽走了。
“西西,你去給我買點吃的,就甜的就行,不要告訴你爸爸。”
“哦好。”
這個媽媽年時被外公外婆慣,嫁人后被爸爸生慣養,比這個兒過得都滋潤,一點疼都要買甜的吃。
看了眼依舊背對著自己的人,蘇可西快步出了科室。
醫院的旁邊就有超市。
買了一袋糖后,蘇可西就回了科室。
還沒等走到科室那邊,電梯門口突然被打開。
一陣慌的腳步聲,伴隨著嘈雜的聲音,還有護士小姐的說話聲,往這邊而來。
蘇可西一邊往前走,一邊看。
就看到幾個漂亮的護士從電梯里出來,攔在那邊,還在不停地勸阻,而圍在們中間的男人一臉猙獰。
“先生,那邊你不能去。”
“這里有病房,請你離開行嗎?有什麼事可以稍后再說。”
“先生請不要闖,里面還有其他病人。”
“……”
見到男人猛地甩開其中一個護士。
那個護士一時不察,摔在邊上,在靠墻的椅子,發出不小的聲音。
實習的護士忍不住尖起來。
蘇可西瞳孔微。
從這邊能看到那個男人手中的一鐵也顯出來,泛著冷。
看他朝這邊而來,反地往科室那邊跑,心跳的很快。
沒想到今天竟然上了醫鬧。
以前這樣的事也就在新聞上見過,現在親眼見到……
剛才那個護士小姐姐肯定摔傷了。
蘇可西不是沒和人打過架,但那也只是學生間的小打小鬧,和不遠那個拿著鐵的男人毫不能相比。
才進科室,就關住門。
一瞬間,里面的幾個人目都放在上。
“西西,怎麼了?”楊琦好奇地問。
蘇可西頭也沒抬,“沒事沒事。”
哆嗦著手,從口袋里出手機,迅速撥出了報警電話,將這邊發生的事簡短說出去。
聽到的話,陸宇刷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科室里留下的兩個醫生和護士臉都變了。
醫鬧這樣的事,他們最怕到,偏偏現在發生的越來越頻繁,有時候每天都在擔心。
病房的門上有玻璃,可以清晰地看見外面的場景。
男人有鐵在手,保安還沒來,護士們本不敢過于接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往前走。
離得近,聲音就傳了進來。
鐵在瓷磚上劃拉的刺耳聲很明顯。
還有男人發狠的說話聲:“把你們這破醫院的院長過來!都在哪?趕給我滾出來!”
蘇可西臉微白,從門邊退開。
警察再來也要等幾分鐘,現在外面的幾個人制止不了這個壯碩的男人。
就在這時,楊琦忽然臉大變,從椅子上站起來,朝這邊而來,不小心摔在地上。
倉皇的聲音愈加尖利:“西西躲開!”
蘇可西下意識地回頭。
目所及之,就過玻璃看到一鐵猛地敲向里面,兩手指的頂端朝面部而來,帶了極大的力氣。
“啊——讓開讓開——”
周圍一片尖聲,耳陣痛。
蘇可西幾乎要不過氣來,反地往后退,腳到了后邊的椅子,就要被絆倒。
背后突如其來一只手,扣住的手腕,用力地將直接拽到了一邊。
兩個人都倒在地上。
蘇可西后背抵上地面,冰涼的順著薄薄的服傳到心里去,心跳都差點停了。
睜眼,就看到眉頭皺的陸宇。
在怔愣間,保安已經趕了過來,幾個人圍住了那個男人,花了點功夫才將他制服。
門外的終于停止了。
指尖到黏膩的東西,偏頭一看,是。
而上方的陸宇臉也不太好看。
蘇可西口而出:“陸宇。”
變了調的聲音帶著驚慌。
陸宇擰著眉:“喊什麼喊,我還沒死。”
護士回過神,驚訝地道:“快,玻璃都進去了,陸宇你趕過來理一下!”
陸宇單手撐著,徑直站起來。
他面不改,仿佛剛剛發生的不過是一件平常事而已。
轉的瞬間,蘇可西就看到他服后扎進去的玻璃碎片,滲出了點點跡,令人頭皮發麻。
手肘的痂落,出紅,還有裂開的傷口。
蘇可西反應過來,從地上爬起來,將楊琦扶起來,還好只是摔在邊上,沒出事,就是被嚇了一跳。
安好媽媽后,目落在替承了傷的陸宇上。
許是察覺到了,陸宇轉過臉,盯著。
冷淡地哼了一聲:“看什麼看?沒見過我這麼帥的小哥哥啊。”
蘇可西一愣。
想到了自己剛剛故意說的瞎編的一句話,一下子樂了。
“是啊,沒見過。”
眼里藏不住的狡黠。
湊過去一點,恭維道:“這位小哥哥,你真是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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