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還有半年的時間,你們就要畢業了,我知道你們不想再聽老頭子繼續嘮叨了,但我還是希某些同學,能夠認真對待,這節課結束之後,就是你們準備畢業作品和論文的時間,期間有什麼問題,咱們電話或者郵件通,老師留給你們兩個月的時間,咱們四月底再見,下課!」
迎著周教授咄咄人的目,李林和劉航著頭皮起,從教室後門溜走。
大四下學期剛開學的第一週。
川蜀蓉城的初春,有著獨特的冷環境。
走在校園裡,小風悠悠刮過,李林和劉航很有默契的一起打了個寒兢。
重回凡胎,對於李林而言,這幾乎是很陌生的了。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李林憑藉強橫的法力與道軀,已經足夠遨遊宇宙,更不要說是尋常的冷熱。
抖了抖,手拉羽絨服的拉鏈,將下都排立起的領中,跺了跺腳,兩人快步朝著寢室的方向走去。
回到寢室中,李林剛坐下,就聽到劉航殺豬一樣的哀嚎聲音。
「芽兒咯,可算活過來了,當年豬油蒙了心,考到川蜀來,MMP!學鎚子藝,就這破天氣,這輩子都搞不得藝!」
聽著劉航絮絮叨叨的牢聲音,李林卻覺得莫名親切。
或許對於劉航而言,自己隻是朝夕相了四年的室友。
但是對於李林而言,這個聲音,自己已經有兩百多年不曾聽到了。
截然不同的心態,讓李林無端的心生懷。
謝這場重生,讓自己可以重新尋回曾經失去的一切,修行上落後的憾,好友隕落的痛苦,還有……父母親。
想到這裡,李林拿起桌上的手機,猛地起。
「胖子,你先嚎著,我出去打個電話。」
……
寢室走廊中,李林捧著手機,看著通訊錄上的備註,猶豫良久,才輕輕手,抖著點選了撥通按鍵。
曾經的艦長李林,即便是在自前的通話裡,也是那樣的鎮定果決,那個時候的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他並不畏懼死亡。
可如今麵對掌大小的手機,李林卻能清楚的到,自己手指的抖。
彷彿有一點火星落在了柴木上。
李林的手臂開始抖,接著,整個軀都在不斷的抖,不控製的痙攣。
他的耳邊,已經能夠聽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音。
電話被接通。
「喂,林林?」
聽著電話那頭中年男人的聲音,李林哆嗦的雙張開,想要說些什麼,卻發覺自己的嚨前所未有的乾啞。
他彷彿失聲。
已經不知如何去說話,如何去發聲。
痙攣的覺愈發嚴重,張著,李林卻覺得有什麼東西要從腹腔倒湧出來,這一瞬間,他有著強烈的嘔吐。
手著走廊盡頭的窗檯,李林整個人倚在牆壁上,似是因為有了依靠,李林這才說出話來。
「爸!」
「怎麼了林林?到啥事兒了?跟爸說。」
最初的張覺開始緩緩散去,李林的軀也不再抖。
「沒事兒爸,就是剛剛老師說了一下畢業作品的事,就是一想到畢業還得答辯考覈,就有些張。」
「嗨,爸還以為你遇到什麼困難了呢……」
倚在牆上,聽著電話那頭李父不斷寬自己的聲音,聽著搶過電話來聲細語的母親。
李林沒有哭。
他知道,這一刻的自己一定笑的很開心。
一直聊到手機發燙,父子之間的這通電話才結束掉。
「林林啊,剛剛爸給你轉了一萬塊錢,你們不是得拍什麼畢業作品麼,爸爸不懂啥藝方麵的事,隻能從經濟層麵支援你了,別怕花錢,好好弄畢業作品,缺錢了再跟爸說。」
「嗯,謝謝爸。」
掛掉電話,李林站在窗前。
仔細想想,劉航說的也沒有錯,搞鎚子藝,這輩子都不可能搞藝的。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學校都要沒得了,還愁畢業的事?
沒錯,未來人類文明百萬星球級「強者」之一的李林,學歷——大學肄業,或者說是待畢業。
……
後世的專家學者曾經這樣去總結這場大災變——
在靈氣復甦註定的前提之下,這場災變已經無法避免。也許地球上曾經有著靈氣充沛的時期,而隨著靈氣的不斷枯竭,地球也逐漸發生著變化,一點點演變靈能紀元之前,我們所悉的樣子。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一個從不曾吸煙的人,初次接香煙的時候,必定伴隨著眩暈、咳嗽與肺部的不適,而當他逐漸習慣吸煙,甚至有了煙草依賴之後,再去戒煙的話,往往會伴隨著強烈的戒斷反應。
在這樣的前景之下,我們再去回看大災變,這實則是地球的「戒斷反應」,是靈氣乾枯的地球重新適應靈氣的必然現象,這纔是大災變的本質。
誠然這場災難曾經帶給了人類文明無法避免的損失,但也伴隨著人類無法想象的機緣,古老的傳承在這一時間重新綻放輝,束之高閣的神鬼誌異在去蕪存真之後,重新指點著人類前行的方向。
這是一段人類的苦難史,也是諸多人類文明強者嶄頭角的第一步,它是災難,也代表著機緣,危險,卻也人。
——《靈能近代史》第一章第三小節,《災變本質》
李林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他的思緒更加複雜。
一心想要改變前世的憾,那麼這段時間,是自己最好的機會。
災變時期,是人類文明之中,最早踏足修行的時期,後世人類文明的頂尖強者,也多數是自這群人當中穎而出。
於華國而言,則是古老的道家文明重現輝。
連李林曾經修行過的法門,也是經過道家整理,由國家公開發布的普世法門。
普世法門的優點在於門檻低,在於更適合尋常大眾,但缺點也同樣明顯,沒有足夠的機緣,沒有足夠的累積,極難穎而出。
重活一世,這自然不會再是李林的選擇。
想要接頂尖法門,或許隻有拜師各大門派,說起來,離著蓉城不遠,就是道教名山青城山。
可是這樣的想法又被李林再度否決。
道家傳承千年之久遠,不說曾經靈氣充沛的時代,有道真修傳承下來的經文法門,更有後來靈氣枯竭之後,後輩道家弟子,假託先賢偽造的經書。
千年傳承,道家典籍說起來浩瀚,實則魚龍混雜,真假難辨。
即便是在後世,各大門派的傳承都而不宣,往往以更加通俗的化名稱呼在外流傳,真經名諱不為外人所知,自然也不是李林這樣的普通修士可以接的。
但悉這段歷史的李林卻知道,災變時期,道家各大門派也有著慘痛的經歷。
有弟子依照真經踏上修行道路。
但也有同樣天賦驚艷的弟子,誤學偽經,毀掉大好前途。
不說半月時間,李林還來不來得及拜師門,至在各大門派的典籍徹底梳理清楚之前,李林也不願做實驗的小白鼠。
……
百般思緒在李林的腦海之中幾乎糾纏了一團。
想著想著,李林也開始逐漸理順了靈氣復甦初年的種種記憶,畢竟這也是距離李林十分久遠的事了。
甚至到後來,他不僅僅思索著災變時期,更想到了後麵的海妖戰爭時期……
窗外的冷風吹過,李林一個激靈,忽然有一個人的名字跳出在李林的腦海中。
海妖戰爭第一年,東南海岸線某戰場中,全華國第一位隕落的先天修士。
也是全民修行之後,華國公佈的第一位修行界英雄——祝淳元。
他不是任何一個門派的弟子,而是出散修。
那是慘烈的一戰,為了守護那一海岸線陣地,祝淳元修士苦戰十七小時,最後力竭死。
後來,英雄祝淳元的日記被整理髮行,其中就曾經記載著祝淳元在大災變時期憾錯失的一次無主機緣。
等後人依照祝淳元日記中的記載找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古修士留下的府,已經徹底毀在了大災變的中。
或許,如果祝淳元當年完整的接了傳承,或許海妖戰爭中那次漫長的鏖戰,就不會帶走他的命,而人類文明的未來,也將會多出一位頂尖強者。
但生活沒有如果。
對於後世人而言,這是對於英雄祝淳元的憾慨。
但是對於現在而言,祝淳元的日記,是隻屬於李林一個人的!
……
回到寢室裡,劉航已經開始鏖戰召喚師峽穀。
拍了拍劉航的肩膀。
「胖子,哥們兒已經定了去齊魯省的車票了,明兒去選景,準備畢業作品,等敲定的差不多了,再招呼你過去。」
「芽兒咯,林子你吼辣麼大聲幹什麼!嚇得我盧錫安都沒有點到燈籠!」
眼看十五分鐘已到,劉航速投降,功俯衝黑鐵段位,這才轉過來看向李林。
「畢設你想好了?去齊魯省拍?」
李林點點頭,「差不多,的不好說,也就是個大概思路,我先去打前站,順便貓在賓館裡把劇本寫出來。」
「行吧,咱這百十來公斤就給你了,不求帶我飛,我也飛不,能安穩畢業就行,需要錢了告訴我一聲。」
李林低垂著頭,將目在眼簾下,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個綁著靈能炸藥,沖向星人艦船的影。
兩道「寬闊」的影逐漸在李林的腦海中重疊起來。
看著還稍顯青的劉航,李林隻是笑著點頭。
「放心吧,有哥們兒在,準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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