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薄言禾找來朱大夫給自己檢查了一番,因為幾日前服用了長生丹的緣故,現在那一餘毒已經全部清除乾淨了。書趣樓()隻是此前那毒素一直圍繞在心臟附近,所以便落下了心疾。
薄言禾自然是不會在意這個的,將檀楚留給的首飾給了朱大夫,讓他將自己已經徹底好起來的訊息在心底。
朱大夫拿了首飾,笑逐開的離開了桃苑,隨即轉快步往薄呂的住走出。
「阿禾,你要做什麼?」
薄言禾坐在椅子上喝著茶,聞言說道:「原本是想一走了之的,但這樣一想太過於便宜那人了!所以打算在臨走之前,讓他不好過一段時間!以前那人因為我送了他厭惡的糕點一事,討厭上了我,後來又因為母親的緣故,徹底將我這個兒忘到了腦後。母親離世那日,我被金氏投了毒,當我強撐著去求他讓我再見見母親時,卻是被他一口回絕!」
那時的薄言禾不過才五歲,本應該是趴在母親膝頭吃糖的年紀,卻連母親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如今我的餘毒已經全部清了個乾淨,是時候讓他去見見母親了!」
流煙聞言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縈繞的黑氣,笑道:「需不需要我幫忙?」
流昀府曾是鬼界第一府邸,流昀更是手握鬼令,領著數萬兵,但後來鬼令失,流昀被刺殺亡,流昀府跟著遭到仇家洗,那日流焰因為出府去找薄言禾,所以躲過了一劫。
在那不久,薄呂便向鬼帝呈上了鬼令。不過鬼帝豈是好糊弄的人,他自知此事是怎麼一會兒時,但因為鬼令的緣故,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薄呂心裡打著為鬼界第一府邸的算盤,但鬼帝卻是沒有如他所願,隻將鬼令一分為二,將其中一半於他保管。
薄呂將鬼令從帝宮拿出來的那一刻,世人便皆知流昀府遇災是怎麼一回事了。為了堵住幽幽眾口,薄呂放出了流焰和薄笙的婚約,全力搜尋流焰的下落,將大搖大擺的接進了薄呂府。
隻不過,在進府的那一刻,流焰便為了流煙。
薄呂來桃苑的那一日,天特別藍,映襯著沒有歸宿的流雲,更顯的落寞了幾分。
彼時薄言禾正坐在院裡的花亭中,吃著桃和杏仁糕。
流煙站在一旁,在袖裡的手重複練習著以往學過的劍法。
耳邊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一聽便是習武之人,抬頭瞥了一眼,停下手上作,走到桌邊低聲說道:「阿禾,他來了!」
薄言禾拿著桃的手頓了下,很快便又繼續著方纔的作。
薄呂同薄雅若一樣,已經很久都沒有來過桃苑,若不是薄言禾提前讓流煙燃了檀香,怕是薄呂本找不對們所在的地方。
「禾兒,為父聽說你已無大礙,便想著來看看這個訊息是否屬實。如何?你可是沒事了?」薄呂走到桌邊先是瞥了眼薄言禾手邊放著的香爐,然後纔在對麵坐下。
對於薄呂的這個小作,薄言禾自然是察覺到了,故意將手裡吃了一半的桃扔回了盤子裡,然後手去將香爐蓋子揭了起來:「嗯。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薄呂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桌上的糕點,眼中頓時一抹嫌棄之意閃過,隨即笑道:「原本之前為父就想來看看你的,但因為你姐姐婚的緣故,有諸多事要忙,所以便耽擱到了今日,禾兒不會介意吧?」
若按照以往,薄呂本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現在他會這樣說,不過是因為薄雅若出了嫁,了薄呂府最後一個可以做薄呂高升的階梯之人。
果然,很快薄呂就開了口。
「禾兒,你今年也有十五了吧!」
「……」薄言禾輕笑了聲,沒有答話。
「原本你不好,為父和你母親想著讓你留在府中,護你一世安穩,但沒承想你竟好了起來,想來也是阿楚在天之靈不忍看你如此苦。禾兒,你剛好,本來為父不應該說這些的,但向來子及笄便要出嫁,若是為父再自私的將你留在府中,便是為父的過錯了!」
「父親,若是我記得沒錯,娘親應該不會有在天之靈吧!畢竟,你們已經將……挫骨揚灰了!」
「!!」
薄呂麵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他看著薄言禾依舊含笑的臉,登時便以一副悲痛的模樣嗚嚥了起來:「禾兒!你怎麼能這樣說啊!雖是為父對不起阿楚,但也沒有將……」
薄言禾毫不想從他口中聽見那幾個字,拿起手邊的香爐向薄呂砸去,但卻被薄呂輕而易舉的躲開了。
薄呂不過是練了個皮而已,他能躲得過薄言禾扔來的香爐,卻躲不過後流焰的一指。
「砰——」薄呂僵的子重重跌落在地,他艱難地看著正居高臨下看著他的薄言禾,將口中那些比方纔說的還要虛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薄呂醒來的時候,已是夜半之時。
因為被人打暈的緣故,他睜開眼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了吃痛的地方,待後腦的疼痛減了些後,他這才開始打量起自己目前所的地方。
今日剛過月半,天邊圓月皎潔,一圈的暈縈繞在它周圍,趁著那明亮的月,薄呂慢慢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泛著水波的湖麵。薄呂突然覺得這湖悉的很,但一時間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嘩——嘩啦——」
正當他在腦海中努力回想之際,麵前的湖水突然發出了水波擊打撞在一起的聲音。
薄呂回過神來,將視線往那聲音發出的地方移去。
視線越往湖中心移去,那水波相擊的聲音便越大,薄呂漸漸皺起了眉頭,與此同時,心裡也升起了一不好的預。
「嘶——」
「砰——」
在看清楚湖中心是什麼發出的聲音時,薄呂倒吸了一口涼氣,神慌張的往後退去,直到後背重重地靠在樹榦上,發出一聲悶響之後,他才被迫停了下來。
遠,一顆歪脖樹上,一黑紗的姑娘抬手扯了扯站在旁邊的玄服子。
「阿火,你何時修的法?你可知這幻影和我記憶深,的相貌一模一樣?」
流煙將遠的目收回,在邊上坐下後,皺著眉頭說道:「這不是法。阿禾,你可曾聽說過鬼令的用?」
薄言禾搖了搖頭,便聽流煙繼續說道:「所謂鬼令,便是百鬼之令。世人皆知鬼令可號萬千鬼將,但其實他真正的用並非如此!」
「鬼令之中……」
「啊啊啊啊啊!!!!」
就在流煙同薄言禾解釋之際,遠響起了薄呂淒慘的聲。
兩人相視一眼,頗為默契的將視線重新轉到了薄呂所在的地方。
方纔薄呂還是背靠著樹榦站在那裡的,但轉眼之間他已經跌坐在了地上。
薄言禾在看到他渾發抖地扯起袖遮住臉的模樣時,角勾起冷笑了一聲。
在薄呂麵前的湖中心位置,一個彷彿攏著一層輕紗的影筆直地站在那裡。
那影雖說是背對著薄呂的,但在看清那道影的時候,薄呂便知道是誰了。原本已經離世的人,突然出現在麵前,所以他才會被嚇這副模樣。
「故郎~故郎~」
就在薄呂回過神來,準備拔就跑之際,一道似水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故郎~故郎~故郎~」
隨著那道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薄呂的眼神從一開始的不可置信徹底轉變了驚恐。
不是他,就連坐在彎脖樹上,看著這一切的薄言禾,也忍不住呼吸急促了起來。
流煙覺到的不對勁之後,並沒有轉頭看,而是小心翼翼地將在袖中的東西藏在了腰間。
「故郎!故郎!!」
那道聲音突然從似水轉換了憤怒,薄呂隻覺得平地裡生了風。雖說這風冷的很,倒是讓他徹底平靜了下來。
與此同時,湖中央的影慢慢轉了過來。
因為平日裡做多了虧心事,薄呂在為薄雅若算婚期之時,捎帶著為自己求了一張辟邪去妖的符紙。
方纔那道風吹起之時,他想起了符紙的存在,心中便沒有了害怕的意思。
於是乎,他將袖放下來了些許,沒想到這一看之下,再次放聲大了起來。
「啊啊啊啊!!!」
「故郎,你怎麼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妾是阿楚啊!你不記得妾了嗎?」
在話落之際,薄呂將那符紙拿了出來,往麵前去:「阿楚,對……對不起!當初是我聽信金氏的話,誤以為你和別人有……有染,才害得你……害得你……」
「怎麼?故郎是在害怕嗎?可是妾卻記得,當初故郎看著妾被剝皮的時候,麵上明明是帶著笑意的啊!」
「阿……阿楚,我……嘔~嘔嘔~」原本薄呂沒有往臉上看去,但在聽到「剝皮」二字時,再也忍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側過去吐了起來。
湖邊那個模糊,隻能依稀看清五的影見他如此作當即便皺起了眉頭,抬起手了下自己還在往下滴的臉,放聲淒慘地尖了起來。
「薄呂!你口口聲聲說著會一輩子我!護著我!讓我的孩子世間最溫暖的!可後來呢?!!」
「你不信我!毫不聽我解釋!就隨著那個人的心意,任憑在我口紮銀針,任憑命人剝了我的皮,任憑將我挫骨揚灰!最可惡的是讓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孩子喝下了含有毒藥的湯水!這就是你所謂的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薄呂已經說不出其他的話了,他一直在低聲重複著這幾個字。
看到這裡,薄言禾收回了視線,低下頭來,看著手中唯一留下來的一枚戒指,委屈地嘆了口氣。
「阿火,我們走吧!我不想再看下去了,你這法應該能維持很久吧!就讓他留在這裡好好向我娘恕罪吧!」
流煙聞言張了張,心裡那句猶豫了好久的話,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原本是想等薄言禾真正接了法,們再次見麵的時候,再告訴的,殊不知,這一瞞竟再也沒能說給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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