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山，十二道「道日興隆」的牌坊，至今還在蕭如是腦海裡回，現在他還清楚記得，牌坊上刻有的玄武鬥水圖和一些看不懂的深奧古文，曾今矗立在金錢山山巔的金錢觀，可以說是當今道教第一派，可惜，由於門派裡一位長老不務正業，寫了幾本**並大肆宣傳之後，朝廷就一道聖旨解散了金錢觀，正所謂樹倒猢猻散，金錢觀解散後，所有人都各奔前程，哪裡還會管什麼同門誼。

從小就是孤兒，沒有任何依靠的蕭如是，在朝廷解散金錢觀後，隻能選擇四流浪，不過金錢觀觀主，也就是他的師父莫留風，對他很是照顧，所有弟子裡，就隻有蕭如是一人，在臨走時得到了師父的厚，送了他一張靈符和一個錦囊，並告訴蕭如是，一路向東行，行到清河鎮，找個名李白的人，就可以吃飽飯了。

說實話，蕭如是別無所求，也就希能夠有頓飽飯，從金錢山啟程，長路行來，他連一頓熱食都沒吃過，幾乎從來是討碗茶喝而已，最好的時候，是一位七旬老人看他可憐，給了他半個饅頭。

「唉」

蕭如是穿破舊滿是補丁的道袍，背係一把被蟲蛀的千瘡百孔的桃木劍，一看就是典型的道士打扮，不過他這個道士，確實有點落魄。

「唉，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希古人誠不欺，加油」

嘆一聲後，蕭如是抖正衫，繼續趕路。

莫約是傍晚時分，他就到達了師父所說的清河鎮，清河鎮鎮如其名，在鎮中央，一條明如玉帶的清河緩緩流淌，將小鎮分在左右兩邊，由於蕭如是是從東麵而來，所以此刻位於清河左邊，雖然都是清河鎮區域，但是清河左右兩岸，風迥異，就拿蕭如是所的左岸來說，一眼去，阡陌通，房屋儼然，很有世外之。深吸口氣過世外田園的寧靜，蕭如是向鎮裡去，整個街道，大小店鋪，都很繁華多樣，全無瑕疵，唯一讓小道士蕭如是覺奇怪的，就是整個街道，竟然全是子，無一男人。

本來他以為隻是巧合，可是當坐進茶棚想要喝茶時，才發現並非偶然，就連茶棚老闆以及夥計，都是子，而且他突然意識到，所有子都用一種異樣目著自己。

蕭如是見而不覺，一副平靜，開始品嘗起清河鎮老闆煎泡的青茶。

茶很淡，味卻濃。

「這位姐姐老闆，為何你們這清河鎮上隻有子，沒有男兒啊」蕭如是放下手裡的茶碗詢問，剩餘的茶水，他打算等著溫度涼些後，一口氣吞了。

茶棚老闆沒有理他，對他的問題聽而不答，不過茶棚夥計倒是個熱心腸，說起話來小腦袋擺，兩條細長辮子如柳條般搖曳著，道「你是外地來的吧」

「是啊，是外地來的，怎麼了」蕭如是品一口茶，解了多日來積的口回答了茶棚夥計的問題。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們清河鎮以那條清河為界限，分為東西兩鎮，鎮上所有子都住在清河左岸，也就是東鎮，而所有男子，都住右岸，即清河西鎮」

「啊」蕭如是聽得目瞪口呆，有些說不出話來，從金錢山一路行至此，經過的村落也算不，見識過許多怪異習俗，但是像清河鎮如此奇怪的習俗，實在令人不解。

看著蕭如是雙眉上蹙，茶棚夥計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其實我作為本鎮人，都覺得奇怪呢，不過既是千百年傳下來的習俗，沒辦法」夥計提起茶壺，將蕭如是的茶碗添滿，拿起手巾拭著十纖細麗的玉指，接著道「聽我爺爺說，好像是唐朝一個什麼…袁…對，袁天罡的人，建立起來的這種習俗」

「袁天罡」

聽到袁天罡三個字，蕭如是心裡產生出一種莫名的激，他沒有想到如此看似平常的一個鎮子，竟然會和袁天罡那種神話般存在的人扯上關係，袁天罡作為一代名士，自然不會去關注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鎮，莫非清河鎮裡，別有天。

他是個好奇心重到可以倒一座山的人，更何況提到了袁天罡，自然忍不住要細細追問一番，然而正在他要繼續詢問的時候，茶棚老闆突然衝出來一個掌，將他的茶碗摔碎在地，他抬眼去，老闆滿臉都是不耐煩的表。

「老闆…我」

「給我離開，莫要喝老孃的茶，老孃這裡是喝茶的，不是聽書的，要聽書戲樓聽去」

一破舊道袍的蕭如是直接被老闆從茶棚裡轟出來，他灰頭土臉，一副狼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沒錢才被轟的，從茶棚裡踉蹌出來，他從在道袍的一塊補丁裡摳出一枚銅錢，扔進茶棚「對不起，茶錢給你，我先走了」

蕭如是也不知道是哪點犯了茶棚老闆的底線，竟然被轟的如此之慘，失去最後一枚銅錢的蕭如是，以後可當真隻能喝西北風了，現在隻希能夠快些找到師父所說的李白「沒啥其他意圖，吃飽飯就行」

現在他懷裡還揣著一個錦囊和一張靈符，師父說過，靈符要給李白，錦囊也隻有在見到李白的時候纔能夠開啟。

「唉」一眼去，整個街道都是人，就連一個擺攤算命的，也是。

那坐在街角五尺旮旯裡算命的雖然是兒，但是穿上道袍後比蕭如是師父還要正經，記得在金錢觀時，蕭如是也跟著師父學過幾天骨看相，推命測字的手法，學的不可謂通，勉強算是門吧。

蕭如是走近算卦的道人，眼睛瞪直看過去，他發現道人穿上道袍後和自己有些不同，脯有些莫名其妙的曲線，出於好奇，他注目凝視。

唉，第一次下山，未見過世麵的小道士哪裡知道那許多，一個勁盯看著道人脯，註定是沒有好下場了。

「嘿嘿，我也是道士，你看」越看越來勁的他竟然還套近乎，指著自己背上所繫佩的桃木劍這樣說道。

「哼，道」靠算卦為生的道人一個掌快如閃電掄在蕭如是臉頰，他的臉立馬紅腫起來，呈現出五條深紅印，這還沒完，道人接著又是一腳重踹，踹在蕭如是腹上，疼的他兩手報腹大喊起來，當然，整個街道，不會

有人同他，都覺得他可恨。

疼了半天才緩過來的蕭如是，終於領悟，覺得自己在河東是混不下去了，他打算乘船渡河，到清河西麵去看看，那裡都是男人，應該好混些，不過在走之前，他還得做一件事，他要搞清楚這個鎮子，究竟有何玄機，於是，在離開之前，他著勇氣又回到剛才的茶棚，「死皮懶臉」是從茶棚老闆手裡討了一個空碗，為了秉承公平易的原則，他用自己的桃木劍作為換。

得到空碗的蕭如是開心到極點，就像小孩子拿到心的甜糖一樣。

他放步快跑到河邊，從清河裡舀出一碗白水，放在岸邊。

碗很小，要比普通瓷碗還要小出不，然而碗裡那一小許凈水所映照呈現出來的畫麵，就如同另外一方天地。

放置好清水，蕭如是從岸邊垂柳枝上，摘下兩片翠綠柳葉。

「一碗方寸乾坤納，兩片葉柳萬道明，現」

兩片柳葉翠綠，蕭如是左右手合執一片，念起特殊咒語，配合著相應作，可以明顯看到，碗裡清水發生了微妙變化，一碗水的中心緩緩出現一個鴿子蛋大的小漩渦，不斷旋轉。

他現在所施展的，其實就是道家常用到的察問，這種法，可以在天時地利人和盡占的前提下，查詢到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現在有兩個問題，第一，清河鎮和袁天罡的聯絡以及鎮中的玄機，在心裡想著這個問題，蕭如是把右手裡一片翠綠葉子投到碗水之中，翠葉水，自然消散不見，然後在水中呈現出一句詩「天雲海日沉臺」蕭如是記住這句詩，開始思索第二個問題，並把另一隻手裡的翠綠柳葉扔碗水裡，同樣的景象，翠青柳葉消散，呈現出一句詩「金錢落戶生梅花」

他的第二個問題是，師父告知自己要找的李白，在清河鎮的什麼地方。

問完兩個問題，記住兩句詩後，蕭如是將清水連同瓷碗一起，扔河中。

道法終歸隻是卜算，所以不會出現的結果，問題的答案，尚需要從兩句詩中會纔是。

「唉，繼續參悟吧」

蕭如是嘆口氣，走向渡口，名為清河，但是河麵很寬，流速很急，所以設立一個渡口，還是很有必要的，蕭如是站在渡口，向河麵送，看到河麵上橫擺著一葉扁舟，隨風飄搖，不過渡口沒有渡船之人，隻有一塊石碑，蕭如是低頭，去看認石碑上所刻寫文字的容，寫的是「粼粼波舟自在，過河不用渡船人」

「沒有渡船人，有船又能如何，難道這船真如碑上文字所說，可以自行」

蕭如是試探的出右腳，輕輕踩在船上，確定沒有問題後，兩腳齊上，站立在小船中央，倒也有趣，小船真如碑上所說，無需人控製，自己行。

黃昏時分，夕下沉，金黃的餘暉鋪映在粼粼波麵上，波麵金漾，如夢幻般奇妙。

寬闊河麵，蕭如是一人一舟，向西岸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