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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濛濛》CHAPTER 09

我坐在爸爸的對面,心中七上八下的轉著念頭。我要不要把雪姨的告訴爸爸?我要不要再去搜集更多的證據?凝視著爸爸那皺紋滿布的臉龐和泰然自若的神態,我又一次到心激盪。爸爸!他是我的親人,還是我的仇人?報復他?打破他原有的安詳歲月?在他慈祥的目下,我竟微微地戰慄了。爲什麼他要對我好?但願他仍然像鞭打我那夜一樣,那麼,我不會爲了要報復他的念頭而到不安……

“依萍,你音樂?”爸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

“唔。”我哼了一聲。

“音樂有什麼好?”爸爸盯著我。

哦,爸爸!他是在找話和我談嗎?他是想接近我嗎?難道他真的像何書桓所分析的,在“討好”於我?我要報復這樣一個老人嗎?我?

“殘忍、狠心、壞!”這是何書桓說的,我真是這樣嗎?爲什麼我學不會饒恕別人?我著他,意志搖而心念迷惘了。

“你在想什麼?”

“哦,我……”我正要說話,雪姨從裡面屋裡出來了。顯然是聽到了我的聲音而跑出來的,從蓬鬆不整的頭髮和皺的服上看,的午睡是被我所打斷了。筆直地向我走了過來,我一看的臉,就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豎著眉,瞪大了眼睛,其勢洶洶地站定在我前面,指著我:

“好,依萍,我正想找你,你倒來了!我們今天把話說說清楚,如萍什麼地方惹了你?你要男朋友街上有的是,你不會去找,一定要搶如萍的未婚夫?好沒見過世面!別人的男人,你就認定了!你沒本事自己找男人,只能搶別人的是不是?”

我愕然地著雪姨,看樣子,我今天是來找罵挨。雪姨的話仍然像連珠炮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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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迷人的本領,你怎麼不會自己找朋友呀?現在,你搶了如萍的男朋友,就跑到這裡來神氣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們如萍規規矩矩,沒你那一套尋死尋活撒癡撒潑的玩意兒,我們正正經經……”

“雪琴!”爸爸忍耐不住了,“你吵些什麼?”

雪姨不理爸爸,繼續指著我說:

“你真不要臉,你要拉男人,爲什麼不到街上去拉,拉到我們這兒來了……你本就是個小娼婦……老婊子養出來的小婊子……”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驚訝更勝過憤怒,有生以來,我還沒有聽過這麼野下流的話,雖然我知道雪姨的出低賤,但也沒料到會說出這麼沒教養的話來。我還來不及開口,爸爸就大吼了一聲:

“雪琴!你給我住口!”

雪姨把臉轉過去對著爸爸,的目標一下子從我的上移到爸爸上了。立即做出一副撒賴的樣子來,用手叉著腰,又哭又喊地說:“我知道,你現在眼睛裡只有依萍一個人,我們孃兒幾個全是你的眼中釘,你不給我們錢用,不管我們吃的穿的,大把鈔票往們懷裡塞……依萍是你的心肝,是你的寶貝,是你的親生兒!爾豪、爾傑、如萍、夢萍全是我了人養下來的……”

我聽著這些話,在辱的覺之外,又有幾分啼笑皆非。了人養下來的?無論如何,總有一個是了人養下來的。爸爸站了起來,他顯然被怒了,豹子的本又將發作,他兇狠地盯著雪姨,猛然在茶幾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桌上的一個茶杯跳了跳,滾在地下打碎了。爸爸吼著說:

“雪琴!你找死是不是?”

雪姨愣了一下,多年來畏懼爸爸的習慣使住了口,在一張沙發椅上坐了下去,用手矇住臉,開始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一面哭,一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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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我們,乾脆把我們趕出去,把們孃兒倆接來住好了!這麼多年,茶茶水水,湯湯飯飯,哪一樣不是我侍候著,們母兩個倒會躲在一邊福,拿著錢過清淨日子,做太太小姐,只有我是丫頭下命……到頭來還嫌著我們……”越說越傷心,倒好像真是了莫大委屈的樣子,更加搭搭不止了,“這許多年來,飢寒冷暖,我哪一樣不當心?哪一樣不侍候得你妥妥帖帖?結果,還是住在外面的人比我強,如萍一樣是你的兒,病了你不疼,冷了你不管,連男朋友都讓別人拉了去……你做爸爸的什麼都不管……”

“好了,好了,”爸爸忍耐地皺攏了眉說,“你說完了沒有?”

雪姨的訴說停止了,仍然一個勁哭,哭著哭著,大概又冒上氣來了,把捂著臉的小手帕一下子拿開,聲音又大了起來:

“人家爾豪給如萍介紹的男朋友,都要訂婚了,這小娼婦跑了來,貪著人家是大人的兒子,貪著人家有錢有勢,進來搶!搶不到就裝神弄死,好不要臉的娼婦,下賤了,揀著能吃的就拉……”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這種話氣得我面紅耳赤。怪不得以前大家同住的時候,每次叉著腰罵媽媽,媽媽都悶不開腔。有次我問媽媽,爲什麼不罵回,要忍著氣讓罵。媽媽對我笑笑說:

“假如和對罵,那是自貶份!”

這時,我才能瞭解媽媽這句話,別說和對罵是貶低了份,現在我聽著這些下流話都到降低了份,不大大懊惱爲什麼要跑來這一場氣。著蠻不講理的雪姨,我竭力按捺著揭穿一切醜行的衝,轉過子,我想走出去。雪姨卻忽然一下子衝到我面前,扯住了我的服,披頭散髮地哭著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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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跑!我們今天把賬算算清楚!”

看到這副撒潑的樣子,我還真給嚇了一大跳。這時,爾豪、爾傑和如萍都已聞聲而至。下阿蘭也在門邊探頭探腦,雪姨仍然拉著我的服不放,裡滿口話說個不停,我擺不開,又氣又急,只得喊:

“爸爸!”

爸爸走了過來,把他的大手放在雪姨拉住我的那隻手上,用他特有的權威的聲音說:

“雪琴,你放手!”

雪姨不由自主地放開了手,接著就大哭了起來,著說:

“好啊!你們父兩個現在是一條心,合起來欺侮我們,我們這裡還怎麼住得下去?爾豪、爾傑、如萍,你們還不走?這裡哪有你們的份兒,人家是親骨,我們是沒有人要的……哦,哦,哦!”

如萍怯兮兮地走上來了,蒼白的臉浮腫虛弱,眼睛黯淡無神。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由一愣,的眼是那樣哀苦無告。然後拉著雪姨說:

“媽媽,算了嘛,給別人聽了不好……”

“好呀!”雪姨的怒氣又轉了方向,回手就給瞭如萍一耳,跳著腳大罵,“你這個沒一點用的死丫頭,連個男人都抓不住,都快吃到口了又給別人搶了去……”

爾豪到底是個大學生,聽到雪姨說得太不像話了,終於忍不住也走了上來,拉住雪姨的胳膊說:

“媽,回房去休息一下吧,這樣吵又有什麼用呢?”

“你們都給我滾!”雪姨像發了瘋一樣,著說,“我今天跟這個小娼婦拼定了!”說著,竟然對著我一頭撞了過來。我可從沒有應付潑婦的經驗,得我簡直忍無可忍了,我一把抓住了,但仍把我口撞得發痛。我氣極了,氣得頭髮昏,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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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我!你再撒賴我就什麼都不管了!何苦一定要得我把你的底牌全抖出來!”

“我有什麼底牌,你抖好了!你抖好了!”雪姨一面著,一面又要對我撞。我急了,大聲地喊了出來:

“我知道你的。我知道你把爸爸的錢弄到哪裡去了,我還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魏雄……”

雪姨像電一樣,突然鬆了我,不由自主地向後面退,一面退,一面張大了眼睛,愕然而又恐怖地著我,那神像是一個耀武揚威的猛,突然發現它咆哮的對象竟比自己強大好幾倍,在恐怖之餘,還有更多的張皇失措。的態度引起了爸爸的疑心,他警覺地問:

“依萍,你知道些什麼事?”

雪姨一震,頓時尖了起來:

撒謊!造謠!胡說八道!本就是瞎說,我今天非和拼命不可……”

看樣子又要對我衝了,事已經弄到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心一橫,報仇就報到底吧!我一面舉起手來準備招架,一面竭盡所知地嚷了出來:

“爸爸!你不要再信任把你的錢都養了別人,一個雄的男人,爾傑本不是你的兒子……”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雪姨就撲到了我的上,的手指對準我的眼睛抓了過來,我大吃一驚,偏開了頭,同時,爸爸的手又落在雪姨的肩上,就那樣一拉一扯,雪姨不由主地鬆開了我,被爸爸得大,我就勢向門口躲去,雪姨哭喊著說:

是造謠的呀!我人是看到的嗎?證據在哪裡?老天在上,我雪琴要是有一分一釐的差錯,就天打雷劈!要那個不要臉的拿出證據來!”

“證據?”我說,“看看爾傑吧!他那副長相就是證據!你不滿足的話,我還有更多的資料呢……”

雪姨大一聲,退到了牆角,麗的眼睛現在不了,驚懼和惶使的瞳孔張大,定定地著我,怕我了!我知道。我終於使怕我了。張開,我還預備說話,立即神經質地喊:

停止!不要讓說下去!……”

爸爸對雪姨走了過去,他的眼睛突了出來,然後他一跳就跳到雪姨的面前,手之矯捷真活似他的外號——黑豹。接著,他的兩隻大手住了雪姨的脖子,他咬著牙,從齒裡說:

“我早就知道你靠不住!你膽敢在我的眼前玩花樣,我今天要你的命!”

爾豪衝上前去搶救他母親了,我知道雪姨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因爲爸爸到底是個老人,而爾豪正年輕力壯,我不想再看下去了,我已經留下太多起火燃料,不必看著它燃燒和炸了。於是,趁他們一團的時候,我悄悄地走出了這幢充滿了污穢、罪惡和危機四伏的屋子。

回到了家裡,何書桓果然還在家中等我,給我開了門,他笑著說:

“唔,很守信用,果然去了馬上就回來了,離開了一個半小時,想過我幾次?”

我沒有緒和他說笑話,走進玄關,我疲倦地坐在地板上,頭倚著牆,閉上眼睛。我已經揭穿了雪姨的,可是,奇怪,我並沒有預期的那種報復後的快,所有的,只是被雪姨一大堆髒話和這種骯髒事所引起的噁心和另一種空空覺。何書桓我的面頰說:

“病剛好,就要曬著大太往外面跑,現在怎麼樣?又不舒服了?”

“沒有不舒服,”我睜開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說,“我剛剛從一個骯髒的地方回來,現在很想到一個乾淨的地方去換換空氣,你有沒有興趣陪我去看方瑜?”

“他們給你氣了,是不是?”何書桓問。

“是我給了他們氣,這一下,真夠他們了。書桓,你知道我的哲學:你不來惹我,我決不去惹你,但,如果你先來招惹我,那就別怪我出手不留面了!我是不甘心欺侮的!”

“你把雪姨的說出來了?”何書桓盯著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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