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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向榮走進警局大廳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警察領著一對小孩往外走,一邊叮囑著“要聽老師的話”一邊停下來朝葉向榮敬禮。而那對孩子顯然不懂葉向榮的銜,仍然自顧自的說話,小孩綁辮子的帶鬆了,小男孩踮起腳尖替係了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嗬嗬的笑了。
那樣稚的笑容,讓葉向榮狠狠恍惚了一下,他徑直走過去,蹲下來看著他們問:“小朋友,你們多大啦?是姐姐和弟弟嗎?”
小孩有點,小男孩搶前一步著膛說:“我11歲,姐姐12歲!”
“他們是前一陣走私案犯留下的孤兒,今天聯係好可以收養的福利院了,正要送過去呢。”警察在一旁畢恭畢敬地解釋說。
葉向榮點了點頭,男孩子的頭說:“要聽話,好好念書,姐姐要照顧弟弟,弟弟要保護姐姐。”
小男孩看著葉向榮,轉了轉眼睛,突然指著他說:“你有槍麽?”
葉向榮一怔,下意識的懷裏說:“幹什麽?”
“給我吧!”小男孩大刺刺地出手。
“為什麽要槍?”
“有槍很厲害,這樣就沒人再欺負我們了!”
警察的臉一下子變了,忙拉住小男孩說:“哎呀,這孩子!誰教你的呀!怎麽能要那種危險的東西呢!乖乖聽話就不會被欺負了!”
“我們之前很聽話啊,可是照樣被欺負。”
小男孩嘟起,看警察的眼神有點懷疑和冷漠。葉向榮看著他,握住他的肩膀說:“小夥子,記住,如果有人欺負你們,可以來告訴我,發生任何事都可以來找我,我的名字葉向榮。”
“找你就行嗎?你幫我們?”小男孩專注地看著他問。
“嗯,找我就行!我幫你!”葉向榮重重點了點頭。
“好!”
小男孩出了燦爛的笑容,警察看了看門口,有些為難的對葉向榮說:“葉隊,車已經來了。”
“走吧小弟”孩子很懂事,手拉住不舍的男孩,向葉向榮鞠了一躬說,“謝謝您。”
小男孩一邊往前走一邊回頭看他,快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突然大聲地喊:“找你真的行嗎?葉向榮?”
“真的行!找葉向榮!”葉向榮朝他揮手,那小小的影在他腦海裏與另一個影重疊起來,令他不住心酸。
送走那兩個孩子之後,葉向榮去了局裏檔案室。
悉他的人都知道,刑警隊葉大隊長總是去檔案室遛一圈,有人說那裏記錄了葉隊手裏辦過的最大的西街碼頭10·29案,所以他喜歡在那裏尋找力量;也有人說那是讓他聲名顯赫的案子,所以他喜歡在那裏標榜榮譽。
但不管是尋找力量還是標榜榮譽,那個震驚海平市的大案都是帶著曆史的厚重而真實存在著的。
葉向榮著那一排整齊的落了些塵土的檔案夾,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其實來這並不是個舒服的過程,每次看見那些化為簡單幹癟文字的資料,葉向榮都覺得自己心底裏某個地方生生地疼起來。
隨著檔案被一起塵封埋葬的不僅僅是他為之鬥十多年的鮮活的青春,不僅僅是那些年裏陪伴過他的鮮豔生命,不僅僅是海平最大走私販毒案的偵破,還有的是令他至今也無法釋懷,曾經在他眼前真實發生又真實泯滅的故事。那是年間最純粹的,也是最疼痛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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