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金蟬殼
范回來了,回稟說事已經辦妥。
“大都督,屬下看出來了,得知呂頌梨扶持寒門子弟之后,那些世家主和主們,有幾家打了退堂鼓,有幾家不為所。”
“無妨。”
謝湛很清楚,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會被他說,特別是那些已經理清楚利弊的,但他只需要留下那些搖擺的世家就行。
而且,這個況他也早有預料。
選擇和大黎同舟共濟的世家是在賭,選擇和平州共進退的世家何嘗不是在賭呢。
現在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平州和大黎呈勢均力敵之勢。
他承認,平州用了幾年的時間,就與大黎平起平坐,很厲害。
但大黎和平州各有優勢。
平州是新生勢力,仗著強大的武裝備和軍隊,銳氣十足。
大黎是個老牌的王朝了,什麼沒經歷過?而且大黎疆域比平州遼闊,百姓也比平州多,底子深厚,如今在平州發發熱的大多數人還是大黎培養的。
大黎是有那個實力滅掉平州,只是目前需要時間重整旗鼓,挖掘梳理更多的人才。
時至今日,關于世家的選擇,已經有了分曉。
他最終為大黎爭取到了一部分世家的支持。不然這些世家一窩蜂地選擇平州,此消彼長,于大黎是大大的不利。
果然,沒多久,以瑯琊王氏為首的世家聯盟向皇上表忠心了。
這個聯盟,包括瑯琊王氏、太原王氏還有趙郡李氏。瑯琊王氏甚至還拉上了滎鄭氏。
而裴崢則是從桑府出來后,就帶著小伙伴柳筠連夜跑路了。
世家之事抵定,謝湛現在唯一憂心的是南地之事進展順不順利。
呂頌梨太聰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補足南地守衛不足這條短板。
他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沒兩日,消息傳來,南地的戰事果然進展不順,俚族仿佛早有防備。
謝湛緩緩吐出一口氣,他只能使用最后一個辦法了。
對南地俚族出手,打的就是出其不意的算盤。現在,很顯然這算盤不了。盡管戰事未決,但已經不重要了。
這麼想著,謝湛便起,去了他母親的院子。
兒子這麼晚過來,謝老夫人很意外。
謝老夫人看到兒子鬢染霜花,以及眉眼間的疲憊,頓時心疼了,也知道最近兒子境很艱難。
謝湛揮退所有下人,第一句話就是,“娘,我想將二弟謝桅調回來。”
謝老夫人一愣,問了句,“為什麼?”
“娘,我有預,這次我怕是難逃一劫了。后面,我努力讓皇上不要降罪謝家,屆時家里有他在,也能安穩一些。恕孩兒不能承歡膝下了。”
“怎會如此?”聞言,謝老夫人心如麻,“湛兒,沒有辦法了嗎?皇上不是在力保你嗎?”
“沒有用的。”謝湛搖頭,他輕聲說道,“我這條命是平州指定要的,必須給出去。”
思及呂頌梨,謝老夫人恨恨地道,“怎麼那麼狠心!”
謝湛垂下眼眸,不語。
平州,昌黎
呂頌梨估算著,秦晟帶著縉臺軍從樂陵郡出發了.按照航線時間,已經抵達南地了。
而此時,薛詡也傳回來消息。
呂頌梨推測的沒錯,大黎果然對南地的俚族手了。
呂頌梨看完南地的信件之后,將之放在一旁。
和謝湛一樣的想法,拉鋸戰不怕,只要俚族不是被人突襲,然后一網打盡,以之威脅平州,大黎要戰便戰。
這時,爹拿著幾張紙進來了。
一進來他就說道,“不是,宋墨他是不是腦子有坑啊?”
“怎麼了?”呂頌梨問。
“喏,你看,大黎那邊的消息,宋墨死活都要保謝湛呢。”
呂頌梨接過爹遞過來的紙張看了起來,看完之后,沒說話。
宋墨這麼護著謝湛,是沒有料到的。
呂頌梨不知道,謝湛走了一步,將其命運和大黎綁定了,他所預言的一切都發生了。
所以,宋墨相信了。他不是在保謝湛,而是保大黎的一線生機。
“這謝湛可真是命啊。”呂德勝酸溜溜地嘆。
可不是命嗎?呂頌梨繼續往下翻閱,下一頁是另一個消息。消息是裴氏遞上來的,容是有關各大世家第二次聚集在桑府發生的一切。
當呂頌梨看到謝湛竟然利用從這里得到的消息,反過來說服世家時,不由得挑了挑眉。
厲害了,當初故意將對付世家的辦法隨口說出來,就是在給謝湛挖坑。
沒想到,謝湛手握這麼一張王炸,之前被世家聯合上書,聯合迫,都能忍住不用。
只能說,他自己救了自己一命,不僅如此,還反手將這回旋鏢給扎回來了。
呂頌梨也能理解,謝湛之所以這麼做,還有他們平州全線開戰的原因。
外部環境的惡化,必然會促使大黎部的抱團,但是沒辦法,平州開戰是大勢所趨,平州的發展需要更多的土地。
呂德勝探過頭來,“這麼好的主意他竟然能忍住不用?”
“是啊。”
呂德勝不高興地道,“這壞坯子不僅沒用,還以之來離間平州和世家,破壞你的形象,迫使世家遠離平州,重新向大黎靠攏。”
呂頌梨笑道,“無所謂,謝湛這麼一搞,還能幫我們篩選出來一些能的世家。”
即便一家也沒有,也不在意。俗話說,廟小最忌妖風大,水淺最恨王八多。這些大世家就像是大王八,他們平州這小水潭可容不下那麼多大王八。
呂德勝撇,“你倒是會安你爹我。”
呂頌梨哈哈一笑,“什麼事都有利和弊的一面,這個角度看不行,咱就換個角度來看嘛。”不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謝湛是不是又死不了了?”呂德勝哀怨地道。
閨和謝湛的手,有虛有實,有來有往,變化莫測,他懶得去深思了。
呂頌梨知道最近爹一直守著府衙的消息機要,就希第一時間接到謝湛死的消息。
“那可不一定。”
即便宋墨有心想保謝湛。面對著洶涌的輿,宋墨都要給天下一個待的。
唐玄宗那麼寵楊玉環,甚至在出逃時,都不忘帶上。但面對憤懣難息的大唐六軍,他也不得不妥協,被要求死楊玉環時,他不也得含淚讓自縊嗎?
呂頌梨思索著還有什麼疏之。
謝湛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救。
如今沒能將俚族在手里,大黎了一個談判的條件,謝湛了一條保命的辦法。
沒有生路了。
但他又有宋墨的力保……
明面上的生路沒有了,那麼,暗地里呢?
突然間,呂頌梨靈一閃,想到一個可能!
“爹,謝湛在原征南軍中,是不是有一個孿生兄弟?”
“好像是吧?”
“爹,金蟬殼,謝湛想金蟬殼!”
“什麼?!”
“這次死局,謝湛是逃不開的,即便有宋墨力保。但宋墨也是有掣肘的!”他們平州扔出去的鍋,必須得有人來背的。
沒錯,確實是這樣!呂德勝點頭如搗蒜,“閨,咱們趕聯系那個大冤種吧,我覺得他有權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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