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穗和聽從裴硯知的建議,準備去長公主的香料鋪子。
待在家裏確實幫不上什麽忙,如果老太太和劉玉嬋刁難,隻會讓大人夾在中間為難。
反正有陸卿在,不用再擔心大人會被劉玉嬋算計,去鋪子裏轉換一下心也是好的,順便還能和長公主說說大人的況。
穗和這樣想著,和雀兒打過招呼就出了門,卻在院門口被兩個仆婦攔住了去路。
兩個仆婦都是老太太從金陵帶來的,奉了老太太的命守在這裏,防止穗和跑去前院。
昨天晚上,陸溪橋和阿信阿義打配合,讓這兩個仆婦昏睡了小半個時辰,穗和才有機會去見裴硯知。
現下,兩人黑著臉把路一攔,說什麽也不讓穗和出去。
穗和說:“我不是去看大人的,我是要去長公主的香料鋪子做事,況且我又不是罪犯,你們憑什麽限製我的自由?”
仆婦對的話不予理睬,理直氣壯道:“這是老太太的命令,我們隻是奉命行事。”
穗和隻得把長公主搬出來:“我是長公主鋪子裏的調香師,有很多客人預約的單子還沒完,你們不放我出去,誤了長公主的買賣,你們吃罪得起嗎?”
兩個仆婦不知說的是真是假,彼此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那你等著,我去請示老太太。”
穗和不爭不吵,安靜地等著。
過了一會兒,那個仆婦回來,後卻跟著劉玉嬋和裴玉珠。
老太太不許阿信封月亮門,著阿義把守在那裏的護衛也撤了,說這樣方便兒媳和孫子孫隨時來看。
還說大家本就是一家人,日常往來還要守衛稟報來稟報去實在不像話,說出去會讓人笑話他們一家不和睦。
因此,有了老太太的許可,閻氏一大早就帶著裴玉珠和裴景修兩口子過來請安,而裴玉珠無意中聽聞自己暗許久的陸卿在小叔那裏,就攛掇著劉玉嬋陪一起去前麵探小叔。
劉玉嬋不得有機會接近裴硯知,兩人各懷心思,一拍即合,和老太太打過招呼後,就結伴去往前院。
走到半路,正好遇到前來請示老太太意見的仆婦,劉玉嬋問明原因,就自作主張地跟著仆婦來見穗和。
“姨母正在和大表嫂說話,沒空理會你,你老實待著,別想耍什麽花招,也別妄想著使些狐子手段,就能嫁給表哥做史夫人,有姨母在,你想破天也想不來的!”劉玉嬋一見麵就衝穗和劈頭蓋臉一通喊。
穗和本就沒把當威脅,見這樣,甚至可以說徹底的放了心。
因為知道,大人是不會看上這樣的姑娘。
“姑娘喊的這麽大聲,是腳上的傷已經不疼了嗎?”穗和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劉玉嬋正趾高氣揚,被穗和輕飄飄一句話噎個半死,漲紅著臉道:“你個小賤蹄子,我還沒找你算賬,你竟敢主提起這茬,真當我不敢把你怎麽樣嗎?”
穗和笑了下,說:“姑娘還是收斂些吧,雖說你是老太太看中的兒媳婦人選,但老太太肯定不是因為你會罵人才選的你,所以你既然要裝,就裝得認真點,不就張牙舞爪,很容易餡的。”
“你……”
劉玉嬋惱怒,跳過來就要打穗和,“你個賤婢,有什麽資格指教我?”
“住手!”
後一聲厲喝,嚇得劉玉嬋激靈一下,揚起的掌停在半空沒敢落下。
隨即就聽裴玉珠道:“哥,你怎麽來了?”
穗和尋聲看去,就見裴景修一緋服向這邊闊步而來。
穗和瞬間變了臉,轉就往回走。
裴景修幾步衝過來拉住了的手腕:“跑什麽,你不是要出去嗎,我帶你出去。”
“不用了,我不想去了,你放開我。”穗和用力將手往回。
裴景修五指收,死死攥住的手腕不肯鬆開,深邃的桃花眼裏寫滿瘋狂的思念。
“穗和,你非要我當著外人的麵做些什麽嗎?”他著嗓子說道。
穗和子僵住,沒敢再。
這個瘋子,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如今大人臥病在床,府裏老太太說了算,萬一這瘋子對做些什麽,再哄著老太太點頭把帶回西院,一切就全完了。
穗和定了定神,強下心底的恐懼,盡量語氣平和地問道:“都這個時辰了,你不去上值嗎?”
裴景修見不再掙紮,語氣也變得溫:“剛給祖母請了安,這就要走的,心裏掛念著你,順道過來看一眼。”
穗和衝他勉強一笑:“我好的,沒什麽事,你快去吧!”
裴景修終於又看到穗和的笑,雖說笑得勉強,也讓他覺得很滿足。
他想,讓祖母來京城果然是對的。
有了祖母助力,他一定能把穗和從小叔手裏搶回來的。
“你不是要去攬月閣嗎,我順道送你一程。”他目殷切道,“穗和,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別拒絕我好嗎?”
穗和看著他依舊俊出塵的臉,看著他依舊溫的桃花眼,看著他緋服下如修竹的姿,心裏隻有滿滿的厭惡和害怕。
眼下這狀況,擺不了這個瘋子,大喊大隻會把老太太招來,並且老太太也不會站在這邊。
無奈之下,隻得點了點頭,順從道:“那就勞煩你了。”
裴景修很高興,拉著徑直離開。
兩個仆婦上前阻攔:“景修爺……”
“滾開!”裴景修前一刻還春風含笑的眼睛,下一刻就變得冷可怕,“又不是囚犯,難道連出門的自由都沒有嗎,況且要去為長公主做事,便是祖母也不能幹涉。”
兩個仆婦訕訕地退開。
裴景修收回視線時,又順帶掃了一眼劉玉嬋,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以後離穗和遠點兒,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劉玉嬋嚇一跳,什麽都沒來得及說,裴景修已經拉著穗和走開了。
劉玉嬋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半晌,對裴玉珠說道:“你哥現在好嚇人,跟從前一點都不像了。”
“是啊,我哥這一年變化確實大的。”裴玉珠打趣道,“怎麽,你不會又看上我哥了吧?”
“別胡說,我可比你們大一輩呢!”劉玉嬋挽起的手,“走吧,咱們去看表哥。”
裴玉珠惦記著陸溪橋,便也沒心思管別的,和一起匆匆而去。
兩個仆婦怕老太太怪罪,急忙去了老太太那邊,說穗和被景修爺帶走了。
宋妙蓮和閻氏正陪著老太太說話,聞言兩人都變了臉。
閻氏是擔心兒子會被老太太責罰,宋妙蓮則是羨慕嫉妒恨。
實在想不明白,穗和到底哪裏好,到底哪裏值得裴景修為瘋狂。
不,那已經不瘋狂,應該瘋癲。
為了一個人,裴景修已經癲到不擇手段不計後果的地步了。
“你還愣著幹嘛,還不快把景修追回來。”閻氏推了宋妙蓮一把。
宋妙蓮當著老太太的麵不好多說,答應一聲出去了。
老太太剛來,還不清楚宋妙蓮的為人,看著的背影歎道:“景修倒是好手段,一來京城就娶到了國公小姐,硯知怎麽就不想著娶個國公小姐呢,再不濟,娶個侯府千金,高之也好啊,怎麽就非那個賤婢不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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