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選擇陣營
長安
皇帝作死都要保謝湛,世家這投名狀是送不出去了。
這就讓裴氏等人難了,因為他們收到信,家族的人在平州辦的事進展良好。謝湛不死,豈不是讓呂州長覺得他們辦事不牢靠?
對于王允等進展不順的世家而言,就無所謂了。他們幾家在平州的進展非常緩慢。
平州的態度太過冰冷,對他們的要求也太苛刻!要知道,加平州之后,他們又不是不出力!用得著設置那麼高的門檻嗎?
這呂頌梨還沒為天下之主呢,就完全不將他們幾大世家看在眼里,實在是高傲。
這一日,桑白卿再次在府中宴請世家諸人。
與會的眾人,有人神態輕松,有人一臉凝重。
“你們裴氏在平州的進展很順利?”王允不爽地問裴崢。
裴崢反問他,“你火氣那麼大,怎麼,王氏在平州很不順嗎?”
王允哼了一聲。
裴崢笑笑,對于王允的態度不以為意,他知道王氏在平州壁了。
但他覺得王氏等幾家活該,真的看好平州,就不要在意那點得失。畢竟如果平州取得最終的勝利,在大勢之下,整個大黎都要重新洗牌。世家想完全保全,很難,但只要不傷基,在新朝中再慢慢發展唄。
他研究過平州,很看好平州。平州現在給投過去的世家加以限制的原因,他大概也猜到一點,平州打下江山之后,以平州智囊團之能或者呂頌梨之能能把整個國家發展到極致,增益的部分,不愿意別人多占多拿,那也正常。
在所有人到齊之后,桑白卿還請進來了一位客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范。
王允等人心不好,見了他,不客氣地問道,“范,怎麼是你來,你家的謝大都督呢?”
在場的人都來自各大世家,不是家主就是主,他謝湛不親自來,倒讓麾下的范過來,是看不起他們嗎?
范告饒,“王族長原諒則個,我們大都督正在病中,無法出門,才讓我過來和大家問一聲好。”
是的,謝湛還在稱病吶。
這時桑白卿問道,“聽說你這次來,是謝湛有什麼話要你帶給我們?”
范拱手道,“桑大人,各位族長和族長,是這樣的。之前我們大都督念著大家同為世家的分,一直沒有出手對付各位。如今我們大都督落難,還請諸位手下留。”
“這話說的,謝湛還沒出手呢,‘清丈土地,搜查戶’的是誰?”王允嘲諷道。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臉都不好看。因為謝湛這麼一弄,對世家而言,損失是巨大的,匿的人口沒了,每年都要多好多稅。
世家都是家大業大,地方一霸。
謝湛這麼一整,相當于讓他們的資產水了兩三。
后面,白銀貶值,他們家中存儲的大量的銀子跟著貶值,資產又水兩。
謝湛和呂頌梨前前后后各來了一手,以致于他們世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呀。
“這事我們大都督認,但他這麼做也是為了大黎,各位的家族都是依附著大黎而生存,應當知道‘皮之不存,之焉附’的道理。”
“其實我們大都督還有更厲害的手段,因為顧及同為世家的分,沒有手。各位若是不信,且看——”范從懷中遞出一張紙,供在場所有人傳閱。
離范最近的人是李敬,他接過一看,看了之后,臉就是一變,然后遞給下一位。
其他人傳閱了,臉也很難看。
王允不明所以,接過來一看,只見紙條上寫著:要解決世家之疾,唯有科舉取仕,任用寒門子弟。
他上一寒,好歹毒的計謀!
范很滿意在場的人的反應,等所有人都傳閱過之后,才問道,“大家知道,這句話出自哪里嗎?”
眾人:這不是謝湛想出來的對付他們的辦法嗎?只是還沒用而已。
范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此話出自平州州長呂頌梨之口。”
在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從這句話中,他們到了說話者深深的惡意。
聞言,王允冷笑,“難怪呢。”
“各位,我們大都督說了,他與諸位之間的齷蹉屬于政見不合的斗,至他沒想過對世家用這種釜底薪之計。而平州已經在悄悄地培養寒門子弟了。”
“平州有這個基礎,不說平州發明的平價紙,就說平州書院,平州的萬書樓,比之在座諸位家中的藏書閣也不差吧?”范幽幽地說道。
范的意思很直白,就是平州已經無聲無息地在朝在座的諸位捅刀子了。
范的話讓在場眾人的臉都很難看。
他們世家之所以能人才輩出,家族長盛,就在于家族對知識的壟斷。
平州這樣搞,會逐漸地瓦解世家的優勢,想想,十年二十年,或者說百年后,大黎遍地都是讀書人,他們世家還有什麼優勢?
范只是過來傳話的,傳完之后,就打算告辭了,將場地留給在場的人。
臨走前,他最后說道,“各位,平州容不下世家。”
趁現在,大黎還有機會,還沒有到積重難返的地步,大家不要斗了,一起合作,幫助大黎戰勝平州,那麼所有世家都還能接著奏樂接著舞,甚至還有可能更上一層。
后面這句,他沒有明說,但在場的都不是傻子,當然明白幫助大黎剿滅平州的好。
范走后,沒多久,他們也都散了,沒辦法,謝湛扔出來的消息太炸裂了,他們得回去和族中英從長計議。
王允依舊住了裴崢,“呂頌梨有覆滅世家之心,其心可誅。你們裴家是依舊看好平州,投效平州?”
裴崢嘆氣,“哪能呢,今天這事太大了,需要族老們群策群力,集思廣益之后再做抉擇。”
王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裴崢淡笑以對。
雙方分開之后,裴崢轉登上馬車,坐下之后,他嘆了口氣。
如今的平州,據五州之地,其實現在青州還沒完全打下來,但在裴崢看來,這不是遲早的事嗎?
總之,平州以不可阻擋之勢崛起了,與占據七州的大黎呈勢均力敵之勢,誰是最后的勝利者,目前來看可能是五五開。
在裴崢看來,平州的要求,過分,卻也不過分。
如果是平州取得最終的勝利。平州打算‘科舉取仕,任用寒門子弟’的做法,會讓世家的優勢無法保持,家族子弟出仕并取得就的難度增大。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只能去適應。再說了,在舊朝,皇帝還用平衡之道制衡世家呢,平州針對世家,不也正常嗎?
可惜,這會的局面和漢末三國鼎立那會還不一樣,當時的世家可以多方投資,比如諸葛家,諸葛誕投魏,諸葛謹投吳,諸葛亮投漢。
但目前在整個中原大地,有三大勢力,大黎、平州和鮮卑。
鮮卑他們是不可能投的,那就只能在大黎和平州之間做選擇。
并且如今已經到了二選一的局面,不允許他們兩邊下注。另外一點就是,此時已經到了下注的節點,買定離手,也不允許他們搖擺不定了。
是時候做決斷了。
裴崢這麼想,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
自此,大黎的幾大世家,開始選擇各自的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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