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在天龍的房間靜靜待了一夜，確定沒有什麼靜之后，便發躍遷退出了房間。

他經過「天級」房間時他再一次環視了一下屋九人，他們就像昨夜一樣圍在圓桌旁邊，連坐著的姿勢都沒有變化。

而桌子中央放著一個致的座鐘。

座鐘正在和一顆已經流干了、蒼白無比的人頭面面相覷。

一夜間他已經給過這些「天級」機會了，自己一直都待在「列車頭」，若這些「天級」仍然要選擇發「天級時刻」，自己也只能假裝后知后覺、追悔莫及。

這既是給自己一個機會、給「天龍」一個機會，也是給這些所有的「天級」一個機會。

可這些「天級」仿佛都被天豬的人頭震懾住了，誰都不敢輕舉妄。

“早安，九位。”青龍笑道。

九個人靜靜地盯著青龍，誰都沒有說話。

“哦……不好意思。”青龍目挪向桌子中央的人頭，“應該是「十位」？”

“我們可以自由活了嗎？”天牛說道，“「螻蟻」一夜未，我有很不祥的預，再不去安他們可能會出事……”

“這有什麼？”青龍反問道，“那些鬼東西難道工作有癮嗎？我大發慈悲的給他們放個假，他們還能造反了不？”

天牛聽后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無法共他們的想法。但那些「螻蟻」不能聽、不能看、不能說，只能思考。整整一夜之間他們會誕生無數不安的想法。或許你本沒法理解，對于這些一無所有的人，只有定時定點的工作才會讓他們安心一些。”

“多麼可笑……？”青龍咧說道，“小牛兒啊……你有沒有發現人類本來就是牲口？”

天牛聽后皺起眉頭，幾秒之后否認道：“我不這麼覺得。”

“知道「豬」嗎？”青龍手指著桌面上的人頭說道，“人和「豬」有什麼區別？”

天牛不知青龍要說什麼，只是眼神越發冰冷。

“明明是能夠在森林中自由奔跑捕獵的兇猛，可若是給它們一個泥潭，幾堵圍墻，再扔上一些我們看了會作嘔的腐爛剩菜，它們就會接這個活法。”青龍咧開笑著，“帶頭反抗的幾只豬會被當場宰掉，只剩下安于現狀的豬薪火相傳，他們甘愿吃喝拉撒都在一片泥潭中，渾臭氣熏天，吃喝等死，然后樂在其中。”

“你這說得好像不是「豬」也不是「人」，而是被困在這里的所有人。”天牛說道。

“每個被稱為「人」的不都是這樣嗎？”青龍笑道，“「人」最適合在夾中生存了，無論如何榨他們的生存空間，他們都只會想辦法后退，然后進行自我開導，這是全自的過程，讓我非常省心。”

“什麼……”天牛皺著眉頭說道，“別扯了，「人」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小牛兒，你告訴我，那些「螻蟻」已經到悲慘了這種地步，經過一夜的「休息」之后，腦海當中一直想的會是什麼？”

“這……”

“你不愿意說，我來說。

”青龍近天牛的臉龐說道，“他們唯一會盤旋在腦海中的想法，那就是「我是不是沒用了」、「我會不會被抹殺」？……哈哈哈哈！這可是我今天想到的最佳笑話！”

除了青龍，其他人安靜無比。

“笑啊！你們為什麼不笑啊？！”

聽著青龍在屋的大笑聲，眾多「天級」的面自然不太好看，可天鼠和天虎卻在片刻之后出了和青龍一樣的笑容。

“青龍……”天牛打斷道，“你不該這樣嘲笑他們的，他們之所以能夠忍這一切，說明他們有牽掛，他們想活。”

“牽掛……？”青龍聽后神微頓，隨后瞪著一雙眼睛，更加癲狂地笑了起來，“牽掛是指什麼？”

“是「家」。”天牛說道，“就是因為有「家」這個字，才會讓許多人甘愿忍，他們之所以能夠忍這一切，就是因為有朝一日想回「家」。”

“哈哈哈哈哈哈！「家」！有趣！”青龍笑得前仰后合，捧著肚子放肆的大喊。

片刻之后他抬起頭再次往前走了一步，駭人的氣勢讓天牛跟著退了一步：“小牛兒，你知道嗎？為了讓被馴化的豬和野豬有所區別，人們賜予了它新的名字……你告訴我什麼？”

“……”天牛語塞了。

“「家豬」。”青龍大笑道，“哈哈哈！小牛兒，這就是「家」的含義啊……今日第二個笑話！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字將它們一代一代地困住，永世不能超生，居然變了你口中的「牽掛」？！”

天牛只覺青龍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割在自己心中，自己想要反駁，卻無論如何找不到反駁的角度。

一個極度瘋癲的人，以最強橫的實力灌輸著極度瘋癲的想法，但凡聽上幾句，心中的信念都會無限崩塌。

而青龍只管放肆地大笑，他每次開口時聲音皆是男參半，聽起來像是一群人在笑。

熱鬧無比而又詭異至極。

“小牛兒……這個笑話也不好笑嗎……？”青龍停止了笑容，略帶關懷地說道，“要不你再告訴我，「家」字怎麼寫？”

天牛頓了頓，回答道：“寶蓋下面一個……一個……”

“一個「豕」。”青龍又說道，“不用我教你了吧？「豕」在古代的意思就是「豬」。「房頂」下面一個「豬」，這個字……多麼有趣？”

僅僅幾句話，天牛的眼神便像是已經死了。

知道青龍說得不對，可到底哪里不對？

多麼希此時能有個人站起來反駁青龍幾句……可眼前的人不是認命了就是已經徹底瘋了。

“說完了吧……？”天牛沉聲問道，“說完了就讓我走，就算你有再多的理由……「管理螻蟻」也是我的職責，出了事我無法擔待。”

“真是無趣又死板的人啊……”青龍嘆了口氣，“那就快去吧，去看看你心的寶貝們。”

話音一落，整個房間猛然抖了一下，仿佛經歷了輕微的地震。

眾人一臉不解，下一秒，房門滲進了駭人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