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的例會,祝鳶帶著電腦和筆記本坐在靠後麵的位置。
原本集團大會是不到這個級別的員工參與的,隻是杜春華今天一早說池總要聽取關於醫院項目的預算報告,杜春華才帶著一起參會。
安靜地坐在後方位置,看著上方正中央一矜貴的男人,神淡漠,卻帶著不容忽視的迫。
各個部門的領導開始匯報近期工作,匯報完畢後,整個會場寂靜無聲,隻有池景行翻看手中資料的聲音。
場氣極低,祝鳶連旁人的呼吸也聽不見。
上方的人忽然懶聲道,“財務部,誰來?”
祝鳶覺心尖一。
杜春華從前麵的位置回過頭來,表嚴肅地看了祝鳶一眼。
祝鳶站起來,抱著電腦走上前,將u盤機裏麵,大屏幕閃了閃,隨即出現一份PPT。
祝鳶環視了場一圈,刻意避開了池景行幽暗的眼神。
“這次的預算方案我考慮了兩種況,一是院使用,二是對外銷售。由於對外銷售的本顯然高於院使用,尤其還涉及到售後服務等本,所以定價會相對高一些。院使用的話,我們爭取到了和醫院的平攤本,所以適當減預算。總報價是兩千七百萬,還請池總和各位領導過目。”
祝鳶的PPT做得很詳細,詳細地考慮到了每一種況,預估了各種況麵臨的本問題,簡潔清晰,價格一目了然。
池景行瞇了瞇眼,手指似有若無地著下,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來。
他合上手中的資料。
“財務部人才輩出,我很放心。”他幽暗的眼神懶懶地掃過祝鳶,“項目繼續進行,希等我出差回來,能看到滿意的效果。”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實則充滿了對祝鳶的欣賞和認可。
一時之間,會場裏的人麵麵相覷,看向祝鳶的眼神有別有幾分深意。
人事部經理剛好坐在杜春華旁邊,笑道,“你部門的人真是厲害,看來杜姐後繼有人了。”
杜春華表麵欣地笑了笑,眼神卻有些冷。
祝鳶原本就不是親自招進來的人,本就有些生疏,再加上出的工作能力得到了池景行的認可,杜春華坐上這個位置沒兩年,難免有些忌憚。
會議結束,祝鳶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杜春華從前麵走下來,看了祝鳶一眼。
“以後所有需要上會匯報的資料都要先經過我的審核,這一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祝鳶一怔。
這個預算方案原本沒有這麽快趕出來,是上周五晚上睡不著順便弄了一下,本來打算周一發給杜春華的,沒想到開會用上了。
但無論如何,也是自己的疏忽。
明白,所有的職場領導都不喜歡下級越級匯報。
點點頭,“我知道了領導,抱歉。”
杜春華又看了一眼,轉離開。
祝鳶鬆了口氣,抬起眼,卻剛好看見池景行碩長單薄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他方才說,他要出差?
祝鳶默了默,一言不發地走出了會議室。
-
下班後,祝鳶給母親林蘭打了個電話,約在市中心的一家粵菜店吃飯。
林蘭喜歡吃粵菜,以前父親沒病倒的時候,老兩口每周都會去一趟市中心的那家粵菜館,一邊吃還一邊發視頻給祝鳶。
隻是那時的祝鳶正在監獄裏,消息都是好友時麥幫回的。
隻是沒想到,出獄後,也隻能看著那些曾經的視頻,才能勉強回憶起父親健康的笑臉。
失神之間,林蘭的聲音傳來。
“鳶鳶,到了多久啦?我剛才忙著做飯呢,又怕你等急了。”
說話的時候,林蘭不停地著自己的手指。
祝鳶皺起眉來,“手怎麽了?傷了嗎?”
林蘭把手往後麵一背,“沒事沒事,做家務哪有不磕磕絆絆的,很正常。”
祝鳶強行將的手拉過來,忽的一怔。
隻見林蘭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似乎被什麽東西燙到了,掉落好大一塊皮下來,雖然已經簡單地上過藥了,但是看上去依然目驚心。
祝鳶抿了抿,從包裏拿出一瓶噴霧來。
這還是早上陳明恩給的那瓶,在公司用過了,很疼,但效果真的很好,隻一個下午,原本又紅又的傷疤明顯好了許多。
“哎呀,我真的沒事,鳶鳶,就是做飯的時候不小心被熱油燙到了,賀嶼已經幫我過藥了……”
祝鳶的作一頓。
賀嶼。
這段時間神思倦怠,已經好幾天沒有想起這個人了。
但對他的恨意,卻毫不減。
祝鳶給林蘭噴了藥,又從包裏拿出兩張銀行卡來。
中午午休的時候,祝鳶去銀行把支票上的錢全部轉存到了銀行卡上。
一張裏麵有100萬,一張裏麵有30萬。
“這100萬你拿去還給賀家,剩下的30萬存起來,爸爸醫院裏要是有什麽事,可以拿出來應急。”
林蘭怔怔地看著祝鳶手裏的銀行卡,反應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
“鳶鳶……你哪裏來的錢?”
祝鳶默了默,不可能告訴林蘭和池景行之間的事,隻能找了個別的理由。
“媽,我把咱們的老房子賣了。”
林蘭有些慌張,“那可是我們的家啊!鳶鳶,你……”
“有人才有家!”祝鳶看著母親,“要是你和爸爸出了什麽事,你覺得我一個人住在那個房子裏,家嗎?”
林蘭一時無言。
看著麵前的銀行卡,視線忽然模糊起來。
都說日子都會越過越好的,怎麽他們一家人,明明一生善良,謹小慎微,可老天爺為什麽要一步步將他們到絕路呢?
祝鳶知道林蘭心裏在想什麽,握住的手。
“媽,你先離開賀家,爸爸的病需要有人看住,萬一出現什麽突發況,我怕我們倆來不及。這錢你還給他們,從此和賀家兩清……知道嗎?”
林蘭看著兒,歎了口氣。
隻知道兒曾經和賀嶼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後來兩人分道揚鑣,兒出國留學,賀嶼留在國創業,在兒出國的那兩年,很多時候都是賀嶼幫襯著他們老兩口的。
那時以為,兒和賀嶼好歹也能做朋友的。
怎麽就到了這樣勢同水火的地步呢?
可每次當問及祝鳶和賀嶼之間的關係,祝鳶總是避而不談,隻是告訴,一切都過去了。
林蘭不想讓祝鳶擔心,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好歹賀家也幫了我幾年,過兩天賀家有個家宴,人手不夠,等家宴結束了,我就離開那裏,好好照顧你和你爸爸,好不好?”
祝鳶看著林蘭日漸蒼老的麵容,點了點頭。
母親一生善良心,在看來,賀家是的恩人。
不想讓母親卷這些是是非非,就讓“還”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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