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江南那邊不知怎的,都沒有了回信,老奴派人去打聽了,原來夫人的表親一家已經搬離江南了……最奇怪的是,關于大姑娘的事,竟然打聽不到個所以然來……”夜里,陳媽媽低著聲音在房中同林慧嫻說道。
林慧嫻坐在梳妝臺前,將手中的玉鐲褪下,沉默了一會,才說:“我這表親一家向來便是見錢眼開的,這麼多年來我們送了那麼多錢財到江南去,收到的回信都是讓我們放心,想來是不敢誑我們的……陳媽媽,莫不是真的讓我誤打誤撞說中了,你說說,一個容貌如此的姑娘家,在他鄉無親無故的,怎能活得如此之好?”
林慧嫻站起來,陳媽媽急忙上前攙扶了,在側道:“老奴也覺得甚是奇怪,這大姑娘看起來就是被養得極好,夫人的意思是大姑娘當真在江南做了別人的外室?”
“除此之外我倒真的想不出來,究竟一個姑娘家有什麼通天的本事,能夠讓自己過得比在這京都中還要好?我聽聞江南不缺富裕的商賈,都是愿意在這些年輕的姑娘家上砸銀子的……”林慧嫻說到這兒,笑出了聲道:“還真是天能助我也,還想著要如何除去這礙眼的賤胚子,沒有想到倒是自己把自己先毀了!陳媽媽,你明日去吩咐仙閣備幾套時下最流行的款式新裳給西院送去。過幾日宮中設宴,我便要讓袁容錦為這京都貴圈的笑話……再也無法呆在這京都中!”
……
兩日后。
冬兒瞧著陳媽媽送來的幾套裳,甚是驚訝道:“姑娘,這些不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嗎?奴婢本想著這幾日去給姑娘定制幾套的,沒有想到大夫人竟然先給姑娘送來了!”
那日姑娘和世子和好后,這幾日冬兒都覺著姑娘的心果真變得喜悅極了!
重山還塞給冬兒一袋銀子,說是世子吩咐的,姑娘既然暫不想去沈府住,那一切吃穿用度定要同從前那般,不可委屈了姑娘。
袁容錦看著桌子上的幾套華的服飾,這林慧嫻是怎麼了?可別說什麼良心發現,忽然發現虧待了自己,既然能夠狠心將自己丟在了江南十年不管不顧,又怎麼會是那良善之人?
陳媽媽聽著冬兒的話,臉上多了幾分輕蔑之意,當真是被大夫人猜中了,這大姑娘果真在江南中就是個見不得人的外室,否則這邊的小丫頭哪里來的那麼大口氣,連仙閣的上等裳都能夠定制的?
陳媽媽不樂意地福了下臃腫的子,道:“大姑娘瞧見了吧!大夫人到底還是心疼姑娘的,就連咱們二姑娘都沒有這樣好料子的裳!大夫人知曉大姑娘剛從江南歸來,定然沒有帶多裳歸京。所以大夫人已經為大姑娘準備好了過幾日的宮宴裳!”
袁容錦轉著手中的圓扇,原來如此呀!
袁容錦看著桌子上那幾件鮮靚麗的裳,心中暗笑,大夫人當真是對自己極好!這樣的裳若是宮宴那日穿出去,想來自己定然會為焦點!
聽沈安翊道,那日的宮宴是皇長子的生辰宴,這京都中的貴那麼多,若當真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去了宮中,只怕自己不到半日,便會為了全京都貴們的眼中釘,甚至還會變一個想要勾引皇長子的不知檢點的人!
林慧嫻也果真是個愚蠢的,自己在府中要如何鬧都,可是竟然想讓自己在宮中出丑,難道不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呵!
袁容錦笑著對陳媽媽道:“有勞林姨費心了!”
陳媽媽這麼一聽便是不滿了,翻了個白眼道:“大姑娘,您別怪老奴多!大夫人對大姑娘的疼可不比二姑娘,大姑娘若是還不改口大夫人一聲‘母親’是不是太傷大夫人的心了?”
袁容錦卻像是聽見個天大的笑話那般,搖著手中的金扇子,正眼都沒有看向陳媽媽,聲音依舊是滴滴的,可是分明多了幾分寒意:“陳媽媽這話說得的倒是有趣!我阿娘當年是跟著阿爹駐守邊關的奇子,也曾進宮得過當今圣上的嘉許。阿娘去世后,更是被追封為誥命夫人……聽陳媽媽的意思,想讓我改口,倒是覺得林姨比我阿娘更厲害些?”
袁容錦說到最后一句,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笑意,雙眼直盯盯看著陳媽媽,陳媽媽大驚,后悔莫及,不應該因為看大姑娘不順眼就逞一時口快的!
誰人都知曉,如今的大夫人,別說份地位都比不上大姑娘的親娘,當年若不是能夠將尚在襁褓中的袁容錦照顧的極好,以的家世,斷然是無法進袁府大門,還為了正妻的。
如今陳媽媽本想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若能讓大姑娘改口,那大夫人親厚賢淑的好名聲便更能坐實了。
可是沒有想到,原本想著離開京都十年的大姑娘不會懂得這些,卻沒有想到,竟然連當今圣上都搬了出來!
“陳媽媽,你怎麼不說話了呀?難道陳媽媽覺得皇上親封的誥命夫人會不如一個繼室麼?”袁容錦干脆站起了,走到了陳媽媽邊,似乎完全沒有想要放過陳媽媽那般。
陳媽媽當即嚇得臉都蒼白了,若是承認了,那不就冒犯了天子之威麼?
“自……然不敢!是老奴賤,自然是先夫人更加尊貴,還請大姑娘原諒老奴的一時口誤!”陳媽媽彎著腰,哪里還有剛剛的半分囂張。
袁容錦聽了這話,搖著扇子從邊走過,走到了院子,故意將話說得大聲了些:“林姨對我的照拂,我袁容錦定然時刻記在心中。可這袁府中,能讓我袁容錦喊上一句‘阿娘’的,永遠只有我已經逝世的親娘,陳媽媽,你聽明白了麼?”
冬兒聽見大姑娘的話,想著大姑娘這威脅人的模樣倒是和世子爺有幾分相似!
這話,不到半日便傳遍了整個袁府。
陳媽媽也因為這件事挨了林慧嫻一掌:“蠢貨!好端端的去提及此事作甚?難道連你也要來看我的笑話麼?”
家世的不顯、份地位的卑微都是林慧嫻這輩子永遠的痛,如今難得能夠得到一個好名聲,這些年來讓府中的人漸漸忘了那沒用的娘家也不容易,可這愚蠢的老奴,卻是將自己的傷疤再一次放在日下任人嘲笑!
林慧嫻氣得摔壞了屋的好幾個花瓶,陳媽媽一句話也不敢吭聲。
………………………………
(小劇場)
獨自一人的袁容錦大殺四方,
一到沈安翊的袁容錦忽然一副滴滴的樣子:沈安翊,們都欺負我,我好怕……
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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