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滄無塵慢慢將視線往下移,三千青宛如瀑布,一瀉而下,遮住了旖旎的畫麵。還沒來得及細看,漠滄無痕已經飛快地圍上了澡巾。
雙珠池上空,漠滄無痕頎長的影一躍而下,宛如遊龍。而漠滄無塵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勾魂攝魄,染著火,直勾勾地盯著他。
終於,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發熱的,轉瞬潛水中,矯健的臂膀靈活地,一直向池中央,向那道人的風景。
漠滄無痕頓了頓,看著遠撲來的影,就像一條騰空而來的飛龍,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飛龍還未到,他這條強健有力的龍已經沒水中。
突然,池中央水花四濺,像一朵朵綻放的冰花,池中的一些水顯然已經溢出了池畔。漠滄無塵本想伺機撲在四弟上,再用雙纏著他的子,讓他彈不得。沒想到,竟撲了個空,還嗆了口水。水麵之上,一張漉的臉龐突然勾起一抹失意卻人的笑。
漠滄無痕漸漸潛出水麵,雙臂上的一塊塊剛勁有力,幾塊吸睛的腹,曲線分明。漠滄無痕好奇地環視著四周,發現水麵波平如鏡,二哥的影已經不見了,正當防卸下的時候,後突然好像有一堵厚實有力的牆在自己上。
漠滄無痕正想回頭,自己的脖子已經被二哥鎖住,兩隻修長的臂膀盤桓著,占據著自己在水麵的肩。
“二哥,都多大了,還這般調皮,莫非二哥想與我切磋切磋武藝不?”漠滄無痕了沾著一滴水珠的眉,笑著道,“還不快把你四弟放開。”
漠滄無塵狡黠一笑,得意道:“四弟,你逃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吧。”漠滄無塵把自己冰冷的臉龐湊到四弟耳邊,在上麵,他能到他臉上的溫度和脖子上脈搏的跳。
漠滄無痕突然定在那裏,著溫暖的池水,他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在漠滄溫泉山的場景。
那時的他,並不知曉為何在他邊的人都躲他躲得遠遠的。他記得他和一個小林子的小太監玩得特別好,後來有一段時間,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再後來聽其他宮說,小林子被他的母後活活打死了。他哭著去問他的母後,結果卻被一句“為了皇兒好”給堵回來。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母後為什麽如此殘忍。他隻想要和其他的孩子一樣,擁有一份簡單的友。別人覺得他擁有一切,羨慕他養在父皇母後邊著世上最深的寵,羨慕他眾星捧月的樣子,可他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他的心始終都是冷的。從那時起,他開始沉迷於經綸,開始上詩詞,開始上音律,而這一切都是不由自主的。就這樣,當其他的皇子開始專研於各種騎馬箭時,而他已經上了詩中所描繪的秦淮。
“秦淮”二字,仿佛是前世的指引,讓他念念不忘。興致使然,每年他都命人去黎桑的沐雪城甄選那裏最好的畫師和樂師,再把他們招致漠滄東宮,向他們學習技藝,並讓畫師繪製大量秦淮的山水畫,掛在寢宮。沐雪城自古以詩詞聞名,是個人才輩出的地方,他總認為,既不能親睹盛景,那麽這些來自沐雪城的才子佳人便是黎桑最好的象征,如此倒也可以窺見天。
後來,父皇決意舉兵攻打黎桑,進攻秦淮。七歲的他,在大殿外的雪地中跪了一夜,隻是為求父皇收回命,他想讓父皇止戈消戰。但是,雖然向來都是自己要什麽,父皇就會給什麽,唯獨遠征六國是父皇答應不了的,是他如何哀求都無法的。
從那時起,他開始認識到他的父皇是個殘暴的君王,整個皇室都活在勾心鬥角與算計之中。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他明白為什麽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的原因,因為他的父皇早就下令,“靠近太子者死”,隻是他明白的太晚。一旦有人靠近他,就會被父皇母後認為,有人蓄意利用太子、勾結太子。這就是他所看清的皇室,除了權謀,其他的都慘無人。
但是,最讓他覺得能夠得到一口息的地方便是,漠滄溫泉山。二哥經常會帶著自己在溫泉山遊泳,嬉戲。那裏沒有所謂的權謀,那裏隻有最純真的樂趣。
如今,轉眼之間已經十多年了,在他斑駁的記憶裏,真正能想起的最無邪的時便是和二哥在溫泉山的日子。
雙珠池,高高的燈宮將飄的水麵照得波粼粼,恍如隔世。可惜一切都不會是從前了,他再也不想回到漠滄那個虛假的地方,他也不想再帶著麵罩活下去,他要找回真正屬於他的那些景。
回想起這些,漠滄無痕的眼裏開始慢慢著堅定,眼前粼粼的水波在他心中已經安定的像一塊冰層。一雙眉宇之間,似乎凝固著一種渾然天的滄桑。
後,他的二哥似乎又不老實了。借著一強大的力量,漠滄無痕挽著澡巾金蟬殼般從水中一躍而起,整個子如行雲流水般一席白的睡袍。徑直地往外走去。
“四弟,不許跑!”漠滄無塵一副錯失良機的神出現在池麵,朝離開的四弟大喊。
漠滄無痕此時已然換上了一件金黃的錦袍,正玉立在寢殿,就差最後一步將玉帶扣上了。未料,二哥的雙手猛地從扣住自己的前。轉瞬,整個子已經和他的子糾纏在一起,在銷魂榻上輾轉著。
漠滄無塵的手順勢將旁邊的的簾子拉上,準備再一次為四弟更,微弱的氣息息道:“阿痕,你知道嗎?我足足等了十年了,現在你終於長大了。”的距離,他到四弟高的鼻梁下生出了驚慌的氣息,他等不了了,急切呢喃:“阿痕……你懂二哥的意思嗎?”
“二哥,你又在拿我開玩笑。”漠滄無痕嚴厲道,矯健的子騰空而起,一把拉開簾子,順勢取了落的玉帶,往榻下走去。
漠滄無塵慌的眸子立刻鎖住了他準備離去的背影,手拉住他飄起的長袖,不舍地喊著:“阿痕——”
突然,手中的長袖飛了出去,漠滄無塵的手心好像徹底失去了什麽,他日思夜想求的東西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再也抓不住了。漠滄無塵驚慌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手中的寒意似乎侵襲了自己那雙原本溫暖的眼睛。
漠滄無塵猛地跳下塌,他不想一切已經近在咫尺然後不翼而飛,他不想再日思夜想用其他人聊以藉,他更不想一夢十年最後隻是大夢一場。
越思越不甘,漠滄無塵追了出去。
燈宮明明滅滅的室外,急促的腳步聲一步步踏進,接著的便是兩個狠狠的掌聲,驚飛了窗外正在嬉戲的飛蛾。
漠滄無塵出來之時,隻見鶯鶯遮著半紅的臉跪在地上,淚眼翻騰卻始終不敢落下。
迎麵而來的漠滄無霜一腳將隻裹著一條睡袍的漠滄無塵踢倒在地,憎惡的雙眼盯著他道:“非要我把你打死嗎?!”
可他怎麽會不知道。
風塵府裏這麽多男子,為什麽走他的心的人偏偏是漠滄無痕,為什麽會是那個他明知不可為卻仍控製不住要去對他好。
漠滄無塵徹徹底底倒在地上,角潑出一抹冷笑。耳畔,漠滄無霜他的親妹妹走了。
“鶯鶯,取酒來,我要喝酒!我要喝酒......”任的聲音驚著鶯鶯的每一神經。
從地上爬起來,不敢違背地取來了一壇酒,放在榻上。咕咕作響的酒杯倒映著那雙哭紅的眼睛。倒酒聲一陣陣傳來,耳畔仿佛是漠滄無霜烈烈的掌聲。
看著倒在地上的公子,他那雙本該亮麗的桃花眼如今卻黯然失意,就像城闕下的塵埃。理解公子,公子明明知道他的人是自己的親弟弟,可他還是會不由自已的去他,一邊是滲骨髓的,一邊是背負著的人倫道德,兩者就像他心裏的一把刀,總在某個時刻折磨著他。太子殿下就像是毒,公子這幾年來,看著太子殿下一點點長大,已經漸漸長了他想要的樣子,心中的毒也就越來越深,無可救藥。
而心裏竟好像也有相似的刀,自從漠滄無霜知曉公子的心意後,這幾年來,漠滄無霜無數次叮囑過自己,牢牢看住公子,想方設法讓公子離太子殿下遠遠的。可是卻隻想讓公子開心,特別迷公子的笑,而這種笑隻有太子殿下出現在公子邊時,才能看見。知道已經無數次背叛了漠滄無霜。
很清楚,自己和公子中的是同一種毒,如果再不自救,他們都會死。
漠滄無塵打翻了已經溢出酒的杯子,捧起整個酒壇子,將酒壇子高高舉起,灌口中,任憑凜冽的酒,灑在自己那張羨煞旁人的臉上。
兩隻微醺的桃花眼慢慢地闔上,他終於安心地睡了過去。
漠滄無塵睡得昏昏沉沉,又是噩夢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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