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總有意外。

細白的手指攀上了他的袖口，還是那副溫糯的調子，楚楚人。

“哥哥。”

陳時序邁出的步子一頓，登時回頭，漠然地注視著那張明艷旖旎的臉，和幾年前沒有多大變化。

一如既往的彩照人。

也一如既往的會騙人。

陳時序毫不留地出了角，無視那雙覆了薄薄水氣的明眸，大步流星離開。

梁夢因只是凝著他的背影，和幾年前幾乎沒變過的背影。襯筆地束在西裝里，勾勒出優越完的材比例。

好像到底是不一樣了。

“六點會議結束。”

陳時序離開前，落下來了這句話。

嗯？

梁夢因后知后覺，慢慢踱去沙發上坐好，又環顧了一遍他的辦公室。

這是要等他的意思？

夕西懸，余暉輕灑。

結束會議后，陳時序側過臉，瞧了眼從落地窗投進的斜，忽地想起他去開會前按下的窗簾開關。

祁錚還在匯報著明天的行程安排，正跟著陳時序一同進辦公室，卻見他忽然抬手，修長的半擋住門。

“發我郵箱吧。”

下頜清揚，陳時序睇過來一個眼神。祁錚立刻懂了，這是讓他下班走人的意思。

祁錚半點目也不敢偏向那間辦公室，他忽然想起，那位早上總裁特意代過安排見面時間的梁小姐，似乎還沒有離開。

提前下班，沒有哪個打工人不愿意的。

祁錚收起行程安排表，微笑：“好的，陳總。祝您晚上愉快。”

辦公室配有設施齊全的休息室，有時加班他也會在這里將就；辦公區域的沙發，也同樣舒適，適宜休息。

陳時序有想過梁夢因可能會睡著，但沒想到，會坐在他的辦公椅上睡著了。

梁夢因趴在辦公桌上，大概是嫌桌面涼，胳膊下還墊了本文件夾。肩上披了件他的備用西裝，高跟鞋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邊，長隨意地搭在一起，腳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瑩潤冷白的很是打眼。

這個時候不怕冷了？

梁夢因的小心思都擺在臺面上，即便是淺眠時刻，形也蜿蜒出曼妙裊娜的曲線。遠遠看過去，仿佛一副婉約派油畫。

雖然的行為算不上婉約。

陳時序垂眸，在出的一小段白皙的脖骨上停了片刻，忽地一旁不斷亮起的手機屏幕分走他的余。

只看了一瞬，他便收回視線。

發信人來自鄭克新，洋洋灑灑，長篇大論，但措辭不算友好。他只略掃了一眼，其中幾個涉嫌侵犯名譽權的字眼，已經納眼底。

瞳孔里筑起寒川冰河，凜然冷的氣息，睡得正迷糊的梁夢因不由瑟了下肩膀。

夜漸深，梁夢因是聽到低的電話聲才醒過來。剛睜開眼，恍然目的景象便是西裝革履的男人正站在窗邊打電話，隔著一層玻璃，前是霓虹閃爍，萬丈高樓。

他像夜一般，深雋孤冷。

梁夢因怔怔看了許久，直到他扭過臉過來，才確信這不是夢。

陳時序很快收線，目在紅的臉頰上暼過一眼，漫不經心：“還不走，準備在這里過夜？”

看了眼時間，居然都已經八點了。老小區隔音不好，再加上瑣事繁多，梁夢因最近睡眠一直很差。

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表還有些茫然，顯然還沒完全清醒。

陳時序緩緩走近，彎腰拎起擺在桌旁的高跟鞋，放在腳邊。抬眼見還在發懵，薄扯出輕音：“是等著我給你穿鞋？”

瞳孔聚焦了一瞬，又慢慢散開，梁夢因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那可以嗎？”

陳時序站起來，斜睨：“當然不可以。”

不留一點面。

梁夢因深吁了一口氣，慢吞吞地穿上鞋子。

時間不早，梁夢因順理章地坐上陳時序的車子。路上有些堵，車廂里靜得可怕。

梁夢因不了這安靜的氛圍，沒話找話：“我以為總裁出門，都應該有司機候場的。”

沒有回應。

“那個，我們要不去吃飯吧，我來請你。”

了無聲響。

“那我們就談談熱搜的事吧。”梁夢因真是不了他這種半天打不出一個悶響的子，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你倒是說句話啊，吱一聲也行。”

眉頭一皺，連忙補充：“不許就真的吱一聲。”

停在紅燈路口，沉默寡言的陳時序終于吐出行駛途中第一句話——“我還要去接小誠。”

一句話堵死梁夢因所有話頭。

絞盡腦，試圖再次開啟話題：“小誠是明瀾姐姐的孩子嗎？我之前還參加了的婚禮，沒想到孩子都這麼大了。”

依然不理。

還想掙扎一下：“陳時序，熱搜的視頻不能再拖了。”

這幾天都不敢看微博，私信和評論惡意充斥，多看幾眼都要被氣出心臟病。

時效暫且不談，準確還是要掙扎一下的。

轎車穩穩停在家樓下。

這次車鎖很快打開，可梁夢因賴著不下，直直地盯著他，非要從這只蚌殼里撬出幾粒珍珠。

“梁小姐，你挑合作伙伴的眼實在不好。”拇指在方向盤上挲，他的聲音寡淡，帶著隨意的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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