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孫秀、孫依洗碗。
韓巧見孫益明磨磨蹭蹭不去書房,韓巧忽然開口說道,“孫益明,這些年你讀書認字,真的讀明白了嗎?”
“……”
孫益明看向韓巧。
“都說讀書明智,但我發現你是越讀越糊涂,越讀越蠢。你從來沒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想做個什麼樣子的人,每日渾渾噩噩,吃酒鬼混,回家打妻。你覺得是我們拖累了你,卻不想想沒賺一文錢的你這幾年靠誰養著。”
“當年與你初見,也算是一見鐘,你帶著婆上門提親,欣喜很久。”
“只可惜,一直以為的良緣,實則是個火坑。與你走到今時今日這般,大家都有責任和過錯。”
“我們也該好好想想,往后的日子要怎麼來過。”
“我已經想好了,那麼你呢?你想好了嗎?”
你想好了嗎?
你想好了嗎?
孫益明進了書房,坐在椅子上,腦海里都是韓巧的質問。
你想好了嗎?
想明白了嗎?
孫益明想起初見韓巧的時候,跟在爹娘邊來鎮上買東西,姑娘溫又麗,看著你的時候,一雙眼睛水蒙蒙,帶著一子。
他是真的一見傾心,再見鐘。
如今他們對彼此拳腳相加,惡語相向,恨不得讓對方去死……
是什麼導致他們這樣子,孫益明想不起來,也不敢去想。
韓巧本不在意孫益明到底想什麼,只是想哄著他把那二百本千字文寫完而已。
等退路準備好,管他去死呢。
蘅毅今日還是進山去了,也打獵了,不過獵一樣沒拿回來,直接讓人帶縣城去。
空手回到家的時候,蘅婆子臉是很不好,但還忍著惱怒對蘅毅說道,“老五啊,娘想著給你說個媳婦,找個模樣好、子溫順的可好?”
“我自己會相看,你不必費心。”蘅毅說完去打水洗澡。
然后洗服。
蘅大嫂上前,“五弟,我來幫你洗啊。”
“不必。”
蘅毅冷著臉拒絕。
他洗服也沒什麼要求,嚓嚓嚓隨意洗一下,洗去汗臭味、腥味就行,其它的無所謂。
反正他糟漢子一個,怎麼活都行。
蘅毅是油鹽不進,對家里是鐵了心。
蘅家人也有些急了。
韓巧發現孫益明這人,還能寫,一天寫三十本千字文沒問題,再熬個夜,努力一點寫過三十五本都很輕松。
對此很滿意。
第二天一早,孫秀出去買包子,孫依煮粥,韓巧收拾東西,吃了早飯娘四人出門。
臨走時韓巧也沒跟孫益明說什麼,就是鎖了前門,至于午飯,給他留了三個包,一碗粥。
吃不吃隨他,敢跑出去回來定打斷他的。
韓巧去糕點鋪稱了兩斤綠豆糕,一斤飴糖,一斤紅糖,便往鎮口走去。
他們去鎮口就要路過孫益明大哥、孫益西家雜貨鋪門口。
娘四個路過的時候,孫益西正在著雜貨鋪的木門,見到韓巧,他笑的客氣,“弟妹。”
“大哥。”
“大伯。”三個孩子齊齊喊人。
孫益西見韓巧挽著包袱,還大,想來裝了不東西,“弟妹這是要出門?”
“嗯,回趟娘家。眼見著要秋收了,我回去和爹娘商量一下,大概什麼時候幫我們收割糧食。對了大哥,我們家的房契、地契是不是在娘這里?”
韓巧這話問出口。
孫益西倒一口氣。
“這個應該在娘手里,只是……”孫益西言又止,猶豫片刻后說道,“弟妹先回去,等你西山村回來,我再與你詳說。”
“好。”
韓巧應下。
心里其實已經有數了。
孫益明吃喝玩樂要錢,就娘四人賺的,本不夠他花銷。
他能拿銀子的地方除了孫家大房沒地方去。大房肯給,孫益明大嫂沒鬧,八九是孫益明來拿錢,寫了借條,若是還不上就拿房子、田地來抵。
孫家大房一下子拿不出二十來兩銀子買宅院,但一次百來文,慢慢的累積,也就了。
真是好算計,好狠毒的心。
孫益明若是醉酒在外面摔死,們娘四個都會被孫家大房在手里。
磋磨為奴為婢都是輕的,若是娘家不得力,賣了們娘四個也沒人管。
“呼。”
坐在馬車上,韓巧是越想越惱火。
得虧去衙門做了戶籍。
幸虧穿越而來,不然這三孩子的命運,怕是坎坷二字都說不完……
輕輕的把孫可擁在懷里,臉沉了下來。
“娘,你怎麼了?”孫可乖巧問。
“沒事,娘會保護你們的。”韓巧說著,孫可的小臉。
孫可還小,懵懵懂懂。
但孫秀、孫依卻懂事很多,也知道的更多,見韓巧臉不好,們也胡思想猜測著。
“娘……”姐妹倆齊齊喊出聲。
“等回去后,我慢慢跟你們說。”
如今有外人在,這事不好說。
而且只是的懷疑,并沒有證據。
西山村靠山面河,應了那句依山傍水,至于人杰地靈,韓氏一族早年出過一個大,不過人家出了大山,再也沒回來過。
馬車并不能到韓家,只是馬車一進村子,被村里人瞧見后,都稀罕的不行。
“是老韓頭家閨回來了。”
不管韓巧在孫家過的多不好,都是嫁去了鎮上,相公是個生老爺,在村民們眼里,那都是高嫁,跟他們鄉下泥子不一樣。
到了家門口,韓巧看著破舊的房屋,推開院門喊了一聲,“爹、娘?”
有小孩快速跑出來,先是一愣,隨即認出來,“大姑,大姑。”
蹬蹬蹬跑灶房去,“阿,阿,大姑回來了,大姑回來了。”
聲音里帶著喜氣,讓人忍不住心好起來。
韓袁氏從灶房出來。
頭發都白了,眼睛倒是很好,看見韓巧笑出聲,“阿巧啊,哎呀,你咋回來了,快進屋坐。”
又支使孫兒道,“小虎,快去田里喊你阿爺、爹、二叔回來。”
小虎蹬蹬蹬跑的飛快。
韓袁氏先打量一圈韓巧,見挽著一個包袱,又看向邊三個孩子,心里有些慌,“先進屋說。”
“好。”
進了堂屋,韓袁氏急切的問,“你咋回來的?”
“雇了馬車。”
“走路回來也就一兩個時辰,雇什麼馬車,費這些錢。婿若是知曉了能讓你好過?”韓袁氏說著,言又止。
對三個外孫說道,“院子里的橘子了,你們去摘了吃,我跟你們娘說說話。”
“好的姥姥。”孫秀拉著孫依、孫可出堂屋去。
韓袁氏才問道,“婿最近待你可好?”
韓巧瞬間明白過來。
韓家人知道孫益明打妻的事,卻沒上門去為韓巧撐腰。
帶了幾分惡意,實話實說,“那天他把我打了一頓,差點打死我。我等到他晚上回來,和阿秀、阿依、阿可們一起,把他捆起來打了一頓,也把他打個半死,還把他的書都給賣了。”
韓袁氏聞言,驚的瞪大了眼睛。
看著韓巧說不出話來,顯然是被嚇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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