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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一直在看斗篷鬼王座后面的那片火海,又看了看被僵吸食的只剩下一張人皮……準確點來說,也不全然只是人皮,還有骨頭在。
死到臨頭,害怕不是夏娃的作風,反倒比較好奇那個小男孩究竟是人是鬼,如果是人,為何能在鬼道存活這麼久,如果是鬼,又為什麼還有一張皮?鬼在非鬼化的狀態下是比較像人,但本質上是沒有之軀的。
還有這滿地的白骨……放眼去數不勝數,從某種角度來講,也算解答了夏娃的一個疑問:那就是建水國死掉的六千多萬人,尸去了哪里。
就算鬼族吃人煉骨,也沒法消化這麼多,現在嘛……夏娃有了答案。
斗篷鬼話都說了出來,沒想到這小孩兒竟一點不怕,眼珠子滴溜溜轉,四打量,跟到了家一樣自在。
不免奇怪:“你是不怕死嗎?”
夏娃:“我當然怕。”
說完,撇了下:“怕死得死,不怕死也得死,那我裝也要裝得不怕。”
這是尊嚴問題,而且……
“你不能殺我。”
這下換斗篷鬼驚訝了,從來沒人敢這樣理直氣壯地跟提要求,還是離譜的“你不能殺我”。直接被逗樂了:“我不能殺你?我為何不能殺你?”
夏娃依舊理直氣壯:“我沒有害你,也沒有害建水國的任一鬼族,甚至于我還是你們的盟友,你當然不能殺我,你也不會殺我,你純粹是在嚇唬我。”
斗篷鬼見說得信誓旦旦,仿佛已是十拿九穩,便忍不住想打破夏娃臉上那種自信:“不見得吧?”
“怎麼不見得?”夏娃越說越來勁,“要是不見得,你為什麼要幫公主,又為什麼提點抱扶羅?抱扶羅也沒死吧?你們倆是認識的。”
想不出斗篷鬼話都不說一句就秒殺抱扶羅的行為邏輯,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沒想殺抱扶羅。
“還有,你要真想殺了我,不用等我來建水國,直接在北延國就能手了不是嗎?還為此把我帶鬼道……你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會子放屁的人。”
斗篷鬼縱聲大笑,邊笑邊拍自己膝蓋,對邊的紅鬼說:“你看,我沒哄你們吧,這小孩兒怪有意思的。”
紅鬼們對斗篷鬼的德早已見怪不怪,其中抱著靈芝小娃的那位還無語地搖搖頭,隨后,竟將靈芝小娃放了鬼火之海中。
隨著的作,靈芝小娃一接到鬼火,上的菌便自往外纏繞,形了一個繭,將靈芝小娃完全護住。
像這樣的菌繭不止一個,夏娃略看了眼,得有七八個吧,不超過十個就是了。
問斗篷鬼:“你們這是要……把烤了吃?”
雖然沒吃過靈芝,但猜測靈芝的滋味應該跟蘑菇差不多,烤蘑菇確實香的,還有味。
斗篷鬼:“你這麼聰明,都能看出來我不是真要殺你,那你猜猜看,我是喜歡清燉呢還是紅燒,喜歡多灑孜然還是辣椒面兒?”
夏娃怎麼會知道的口味,思索片刻后,問:“你什麼名字?”
斗篷鬼瞇了瞇眼睛:“鬼的名字可不能隨意讓人知曉,不過你既然問了,那我便告訴你。”
“吾名嬰哭。”
很神奇的一點在于,無需斗篷鬼多作解釋,夏娃便知道嬰哭二字如何寫。結合數據庫中的資料,迅速做出了判斷:“你們……”
斗篷鬼似笑非笑:“我們什麼?”
們放任靈芝生長,又在靈芝后將其接來鬼道,自然不是真的要拿來燒烤涮火鍋,而是因為斗篷鬼們也由靈芝長而來!
名為“嬰哭”的不是斗篷鬼,而是生于死嬰之的靈芝。
看見夏娃表上的變化后,斗篷鬼挑眉:“怎麼不繼續說了?你這張說起話來還有意思。你還看出什麼來了?說來聽聽。”
夏娃低頭看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只頭骨,還于被束縛的狀態,連低頭這個作都十分艱難:“這很明顯是個年人頭骨,我想,這些白骨們的份,無外乎是父親,兄弟,丈夫,兒子……而你將那個人的魂丟火海,是要用母親的靈魂來滋養靈芝?”
斗篷鬼這下是真有些稀奇了,沒想到鬼族之事,這小孩只待了半個多時辰便盡數看穿。
也不是喜好遮掩之人,當下大方承認:“不錯。的靈芝空有其形,而無其魂,這是母親們欠我們的。”
可以通過吞噬獲得,靈魂卻不能,而沒有魂魄的靈芝,即便已經,也不過是永遠于狀態的一空皮囊。
鬼火之海將母親的魂燃燒殆盡,化作養料,等嬰哭們生出靈智,便能破繭而出,長大鬼。
魂化作燃料只是一瞬間門的痛苦,鬼道上的這些白骨就不一樣了——他們的魂,是已經鬼的嬰哭們的食,所承的痛苦也是母親的千百倍。
夏娃再一次認識到了建水國的鬼族對脈至親的怨恨有多深,們不會去想對方是否有苦衷,又是否被無奈,只要剝奪了們的生命,就一定得付出慘痛代價。
此時斗篷鬼對夏娃的好奇也攀升至頂點,這麼點大的小孩,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為何如此聰明?簡直想打開這個小孩的腦袋瓜瞧一瞧。
地面上忽然生出許多鬼手,它們抓起夏娃,遞到了斗篷鬼面前。
斗篷鬼不知是沒把夏娃當回事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竟在拎起的后領時,去除了夏娃上的束縛。
跟高大的斗篷鬼比起來,夏娃小的像個迷你枕頭,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有殺傷力,可斗篷鬼知道,這小孩兒鬼點子很多,不能掉以輕心。
會松開夏娃,是因為這里是鬼道,而且夏娃的小熊已經被奪走,上什麼法都沒有的小孩,能拿怎樣呢?從對方踏建水國那一刻開始,斗篷鬼就一直注視著。
一個需要別人保護卻依舊膽大包天的小孩,這是斗篷鬼對夏娃的全部印象。
現在的話,可能還要再加上“聰明”這個標簽。
夏娃被拎起來也沒有,看起來好像是真的沒了別的招,只能任鬼宰割。但就在斗篷鬼放松警惕,周圍的紅鬼們也紛紛移開視線時,一發黑漆漆的炮口,正頂中斗篷鬼的膛。
夏娃惡狠狠道:“我管你是什麼玩意兒,打了我還搶了我的東西,去死吧你!”
小熊被搶走了又怎麼樣?那是連接在意識中的數據庫,隨時都能回到邊,而在系統商城消耗積分兌換道,只要腦子還在就行了!
斗篷鬼剛低頭,還沒看清抵在自己口的奇怪武是什麼東西,夏娃已經按下按鈕,一發炮直接將斗篷鬼的轟爛!
理超度,當場煙消云散,什麼都沒留下。
這可把夏娃激壞了,囂張地跳上斗篷鬼的王座,對兇相畢的紅鬼們大聲挑釁:“時代變了!還以為這是靠爪子跟牙就能稱王稱霸的年代呢!做鬼了不起嗎?做鬼欺負我就是不行!有本事你們一起上啊!”
剛帥氣地發表完宣言,夏娃忽覺不對,背部汗林立,紅鬼們為什麼只是死死盯著,沒有手?
鬼族是最為團結,無法破壞的,鬼王都被自己轟渣渣了,紅鬼們怎麼還能這樣冷靜?
該不會是……
隨后,又一次被“人”拎了起來。
突然凌空,夏娃下意識做出了狗刨泳姿,然后一雙紅的眼睛出現在面前,四目相對,夏娃不敢置信:“你、你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從王座背后拎起夏娃的斗篷鬼,連上那件斗篷都完好無損,恐怕線頭都沒一個。
沖夏娃笑,可夏娃知道,這笑絕對跟友善沾不上邊,因為上次挨揍被搶時,斗篷鬼也是笑的,鬼王向來以笑容點綴瘋狂,不死不休。
“想殺我?”
斗篷鬼這次可不對夏娃客氣了,拎著后領的鬼爪瞬間門延長,尖銳地刺穿了夏娃的嚨,只是隨之而來的并非鮮,而是刺骨的寒意,這讓不得不將夏娃丟開,看著鬼爪若有所思。
夏娃捂著嚨爬起來,大為震撼,居然有炮轟不死的鬼!這一點都不科學!
可是剩下的積分加起來也不足以兌換殺傷力最強的終極武——那玩意兒掏出來能直接將這個世界摧毀,夏娃如今的積分連零頭都不夠。
就算是炮,也花費了將近全部的積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產要價那麼貴居然屁用沒有,夏娃從沒吃過這樣大的癟,要是可以,真想跟主系統通信,問問主席團這種假冒偽劣產品是怎麼能這麼貴的!人家母神系統的商城也這樣嗎?
可能死到臨頭大腦轉的更快,短短須臾,夏娃已經想了數百件事。
但沒有在怕的!
“就是想殺你怎麼了!”
雖然嚨被刺穿,但冰雪之軀即便損,也依舊能夠正常使用。唯一令夏娃驚訝的是,其它妖魔鬼怪拼老命都留不下一痕跡的冰雪之軀,斗篷鬼一爪子竟直接穿了!
“誰讓你打我!還搶我東西!我不能殺你嗎?你這樣欺負我,還想我跪下來磕頭恩嗎!”夏娃怒氣沖沖張就罵,“有病吧你!剛才跟你好聲好氣說兩句話,真以為我沒脾氣了是吧!等著吧!除非我死得的,不然我還要報仇!”
既然商城里的道,有用的兌換不起,沒用的兌換了也是浪費,夏娃干脆不換了!大不了死了之后轉生又是一條猛!就斗篷鬼變渣還能復活?呸!
什麼靈芝啊鬼啊的,都跟夏娃沒有關系,沒有母親也不需要母親,沒有同伴也不需要同伴,無論何時,弱都與不沾邊。
只知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誰知斗篷鬼聽了的宣言,竟笑得更大聲了,夏娃還以為在嘲笑自己,正要再罵兩句,斗篷鬼卻說:“這樣的你更有趣了,裝小孩兒的樣子有什麼樂趣。”
自夏娃誕生意識以來,便遵循著大數據,在虛擬世界中自然而然塑造出了抱著小熊的紅子形象。
習慣了這個姿態,但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小孩,所以會表現的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用甜的笑容和語言來達到迷敵人的目的,可實際上,即便不這麼做,也很有人是的對手。
“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我也只好憾地殺了你了。”
這一次,斗篷鬼是真的了殺心。
看中了夏娃的才能,想要將其收為己用,但這小孩兒太記仇,彼此之間門斷然不可能和平共。既然如此,斗篷鬼不會放任一個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敵人存在,哪怕夏娃真的很聰明很強大,也必須除掉。
夏娃豈會坐以待斃?
換是換不起,打也打不過,可不是還能跑嗎?
小孩兒特有的短兒一撇,跟兔子一般眨眼間門竄出去好遠,可隨后夏娃就發現,們好像在玩老鷹捉小——沒錯,是一群老鷹跟一只小,就是那只可憐的小。
“你還真是無啊。”斗篷鬼慨,“為了自己痛快,便不管同伴死活……放心吧,等你死了,我會送你的同伴與你一起上路。”
斬草要除,這是鬼族無師自通的道理。
鬼爪當頭而來,夏娃怒瞪雙目,誓要親眼看見自己的腦殼被開瓢,會記仇的,絕對會!
說實話,斗篷鬼在夏娃上得到了極致的愉悅,比起沒有骨氣的跪地求饒,更欣賞這種睚眥必報的人。可惜彼此終究不是一路人,是不會給夏娃機會壯大實力回來復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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