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用力啊,夫人,快用力啊,孩子馬上就出來了。”耳畔是穩婆焦急的聲音。
“已經看到孩子的……”聲音猛地一頓,接著就是一聲驚呼:“腳,孩子是腳先出來的!”
“快去稟報侯爺!孩子是逆生子,孩子和夫人只怕都有危險……”
話音還未落,就聽見外面傳來一個聲音:“保孩子!保孩子!”
沒有任何的猶豫。
慕卿歌聽到外面自己那所謂的丈夫決絕的聲音,意識才稍稍回籠了一些。
不,不能死。
若是死了,留著自己的孩子在世上,也只會被渣男賤欺辱。定要活下來,活下來,護佑孩子一世周全。
腦中只剩下這唯一的念頭,穩婆的聲音也愈發清晰了幾分:“夫人,孩子腳先出來,若是一直生不出來,孩子只怕會因為窒息而亡。我要用手幫著孩子出來,可能會有些疼,夫人你忍一忍……”
慕卿歌點了點頭,咬著牙關,任由一波比一波更為厲害的痛楚襲來,卻只咬牙著。
“夫人,聽我說,現在深吸一口氣,等著肚子痛的時候使勁用力,用盡最大的力氣。”
“快了,快了,夫人,別泄氣!”
“孩子的肩膀已經出來了,就剩下頭了,夫人不要泄氣!”
“生了!生了!”
穩婆歡喜的聲音傳來,慕卿歌猛地松了口氣,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眼前亦是白茫茫地一片。
張了張,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是位千金呢。”恍惚間,聽見穩婆如此說:“快去給侯爺報喜,夫人生了位小千金。”
“什麼?又是兒?”清晰地聽見自己丈夫王煥志的聲音傳來,帶著懊惱:“晦氣。”
王煥志是出了名的浪子,妾室眾多,不缺兒,唯獨缺一個兒子。
“夫君,倒是不妨試試此前那位大師說的法子?”一個俏俏的聲音響了起來,是的庶妹,慕言靜。
“做孔明燈,在孔明燈上祈愿我腹中孩子是兒子,上達天聽。”
“用石灰兌水封住眼耳口鼻,將孩子包在包袱里面扔掉。”
最的聲音,卻說著最殘忍狠辣的話。
王煥志連連點頭:“一定要用石灰將眼耳口鼻都封好了。大師說了,這樣一來,孩子就聞不到味道,也看不見東西,下一回投胎的時候就找不到來的路,就不會走咱們家來了,你肚子里這個孩子,便定然是男孩兒了。”
不,的孩子!
雖然是因為下藥,才懷上了王煥志的孩子,不得已之下才嫁給了王煥志。可是,孩子是無辜的!
慕卿歌不顧上疼痛,翻下床,徑直搶過穩婆懷中的孩子牢牢地抱在懷中。
這是的孩子,誰也不能,不能,誰也不能那樣殘忍地對!
“夫人,你怎麼流了那麼多?”穩婆的聲音突然變了調,滿是慌張。
慕卿歌卻仿佛聽不見一樣,只抱著孩子,意識卻一點一點地模糊了起來。
那廂卻已經開始吩咐人:“去將那孩子抱出來。”
“不……不要……”
……
“不要!不要!”慕卿歌腦中滿是驚慌,驚呼出聲。
孩子,的孩子!
“怎麼這麼吵?都已經被迷暈了還不停大喊大。不行,得用東西把的堵住,不然要是驚了其他人,就壞了事了。”
腦海中一陣嗡嗡聲,慕卿歌猛地睜開了眼來。
屋中昏暗,只聞到一子奇怪的香味。
這是哪兒?
不是在生孩子嗎?
孩子?的孩子……
“你去將的堵上,我再派個人去稟報王公子一聲,說人已經帶到,請他快些過來。”
外面傳來慕言靜的聲音,隨后是一串腳步聲。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慕卿歌下意識地閉上了眼,一雙糙的大手住了的下,隨即,帶著些汗味的布巾就塞在了的里。
意識漸漸回籠,慕卿歌覺著眼前這形,十分悉。
只稍稍想了想,慕卿歌便險些冷笑出聲,如何能夠忘記?這便是之前被王煥志玷污了清白,名聲盡毀時候的場景啊。
跟著慕言靜一同來參加靜安公主的小宴,宴上被人潑了裳,被帶到此更,卻不曾想被迷暈了過去。
而后,被痛醒,醒來卻發現,正被一個陌生男人……
尚未回過神來,門卻被踢了開來,慕言靜帶著宴會上的世家公子小姐們立在門外,一臉震驚地看著屋中發生的一切。
才看清楚,那個男人,是城中臭名昭著的紈绔子弟王煥志。
也是在同一天,母親在府中早產去世,一尸兩命,等回到府中的時候,只剩下冰冷的尸……
慕卿歌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痛。
伴隨著這疼痛,一子腥味在里蔓延了開來。
慕卿歌卻是愣住了,這……不是夢?也還沒有變鬼?
這是……重生了?
重生到了那改變了一生的那一天?
“小姐,還昏迷著呢,我堵住了的,不會再吵了。”
慕言靜哈哈笑了起來:“好極,一想到待會兒會有什麼樣的好戲上演,我便覺著十分興。哈哈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副形了。倒是不知,我那位平日里清高無比的好姐姐,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慕卿歌咬牙,果然是,這一切,果然都是的算計。
慕卿歌想著,角卻勾了起來。
好,很好!
上天,總算待不薄!
慕卿歌渾都在打著,帶著激,興,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覺。
只是慕卿歌卻也明白,現在不是慨的時候,王煥志只怕很快就要來了,必須要先想方設法地離開這里。
既然老天給機會讓重來一次,這一次,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好在,那些人大概是覺著中了足量的迷香,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因而也只將的手松松垮垮地綁了起來,里塞了汗巾。
慕卿歌抬起手將里的汗巾取了下來,用牙齒將綁住手的繩子給解了開,隨后坐了起來。
屋中還點著迷香和催香,慕卿歌有一瞬間的眩暈,渾有心無力。
只咬住,里迅速蔓延開一子腥味。
疼。
但是神志卻稍稍清明了幾分。
四下打量了一下,跌跌撞撞站起來,拿起床邊和桌子上的燈盞。
慕言靜和丫鬟守在門外,只有一次機會,勢必要一擊即中!
她予他十年相守,真心交付,卻換來他北梁鐵騎,踏破山河,皇城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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