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辟符帶著年快速回到了地宮,朝著那個口飛奔過去。年看著口,咧一笑:“看來小丫頭是要玉石俱焚啊!”
方辟符一震,回頭看著年。年指指口:“這是火族寢陵的口,里面有斷宮石機關,有進無出的那種。”方辟符聞聽大急,火速掠進中,年搖頭一笑,旋即跟上。
里的地道很短,不過幾百米,二人就到了亮。只聽得青焰人魔在里面咆哮不已:“你竟敢騙我?”雙手不斷掐訣,各焰如雨點般向厭離打去。厭離發髻蓬松,服多燒毀,出的手腳烏黑紅一片又一片。
方辟符和年到了的時候,厭離正被青焰人魔一蓬青焰燒的劉海倒卷吱吱作響,灰頭土臉好不狼狽,年拍手大笑:“好呀,好一招紅燒丫頭,遠遠勝過紅燒獅子頭,哈哈!”
正激戰的二人聞聲回頭,青焰人魔沉聲道:“你是何人?”厭離一看卻是又又怒:“是你這小賊?”
年笑走出來,看看青焰人魔和厭離道:“打啊,繼續打啊,不必給我面子。小魔頭,你的離火真訣出自做夢老頭的周天火德真訣,可笑蔡魔那老鬼頭以為自己改得青出于藍,殊不知火德發至極,可以煉至五火焚天的境界,那可是連仙人都忌憚的手段。可一改離火,兇霸霸的一味毀壞焚滅,真是落了下乘。嘖嘖,所謂盈不持久就是這道理,不過說于你你也不懂。至于你呢,小丫頭,你可真是丟了做夢老頭的臉,天人應章居然被你使得像市井無賴摔跤打架一般。真是……奇葩!”說道末二字,還故意拉長聲調。
厭離臉通紅,又是慚又是憤怒,偏偏又無可辯駁,于是瞪著年不住氣。
年卻是廢話連篇,談興正濃,不但于厭離神渾若未見,連方辟符一臉錯愕、青焰人魔晴不定都統統無視,用寬大的袖子抹抹角唾沫星子:“小丫頭,看在做夢老頭的老臉上,指點你一招,好比這小魔頭向你拋小火球……哎,哎,你還真配合啊,說打就打過來啦……”
青焰人魔突然之間發難,雙手拋出一顆巨大的青火球打向年。年大袖一裹,說來也怪,火球竟似繡球般在年的袖中不斷翻滾連袖都沒燒著半點,翻滾間火球越來越小,從人頭大小到拳頭大小再到指頭大小,轉瞬間就化為一縷青煙裊裊娜娜地消散了。
年雙手負在背后,面有得地瞧著厭離:“諾,這就是你家天人應章里的鴻鈞道,千鈞系于一發。與佛家那些禿驢的須彌納于芥子實在是異曲同工之妙啊。”
青焰人魔神大變,迅速轉,作勢逃,年隨意一指背后道聲“定!”,青焰人魔便定定地立在那里。
“如何,丫頭,小爺我手段如何?”
“呸,了我家玉玦,又學了我家天人應章,小賊就是小賊!”
“哇呀呀,氣死吾了。天人應章是你家做夢老頭傳我的,也只是小氣拉地傳了一章。那玉玦、那玉玦算暫時借的,用完了會還你嘛!”
“呸,你個胡說八道的小賊,你說傳就傳?你說借就借?誰信啊!”
“我、你……我才不是小賊,你這個黑不溜丟的小丫頭!”年雖然言及修煉等口若懸河,但吵起架來,卻完全笨拙舌,一急起來更是結結。
“我黑不溜丟,哪像你黑心黑肺外加手黑人黑!”厭離被青焰人魔用火熏得烏黑,但并不妨礙口齒伶俐,立馬反擊。
方辟符看二人越說越僵,忙口道:“這頭魔人怎麼理?”
年眼睛骨碌碌一轉,從袖中掏出一個青紫的葫蘆:“讓你們瞧瞧小爺的手段,給你們做個好東西玩。”言畢,從葫蘆里倒出碧幽幽的一團粘稠的。年左手持葫蘆,右手引導懸空浮,向定的人魔一指“附!”,這團猛然擴張,迅速包住青焰人魔,翻滾流間,團越越小,眨眼間,就至蛋大小的一團,“砰”地落在地上。年手一招,那個蛋大小的明飛至手中,笑嘻嘻地塞到方辟符手里:“孩家膽小,這個東西就送給你玩吧。”
“誰說我膽小?”厭離一把奪過這個明的球,迎著燈看到青焰人魔被至蛋大小定在里面,連掙扎的樣子都纖毫畢現。
方辟符嘖嘖稱奇,想起兒時在野外林中挖的一種做琥珀的東西,眼前的這個青焰人魔明顯被做了琥珀。厭離把玩之間,興致盎然,偏著頭問年:“喂,這是一種制?”
“我不喂!”年酷酷道。
“小賊,這是制麼?”
年抓狂了,跳起來大:“我不小賊,我林奇,樹林的林,奇怪的奇!”
厭離看著年跳腳,彷佛十分開心:“果然是林子大了,什麼奇鳥都有!”
方辟符看著二人,莞爾一笑,這個年林奇雖然手段高深莫測,偏偏遇到厭離就每每吃癟,這大概才“不是冤家不聚頭”。這二人明顯先前就認識,厭離對林奇雖有怨氣但賭氣的份較多,林奇對厭離雖有戲謔但明顯再三忍讓。大概也正是這種關系,所以才有剛才廣場祭臺著方辟符娶厭離的惡作劇吧。
厭離收起琥珀,站起來整理了一下發髻飾,回頭問:“接下來,你們準備去哪里?”
方辟符看看厭離,又看看林奇,道:“在下外出尋妻,誤此間。現在事了,要繼續趕路了。對了,這個羊皮卷還予姑娘。”
厭離瞟了羊皮卷一眼,看到上面麻麻的小字,道:“這原本是我族記錄族中傳絕學的卷宗,方才勢急,托公子以免我族絕學失傳。難得公子能福至心靈,獲得先祖認可。也算一場福緣,倒是不必還了。不過公子若要離開此間,卻還有些難。”
“為什麼?”
“公子從外界隨我進的山,其實是一天地隙。休說此等天地隙隨著界道運轉隨時改變,極難尋找。就算找到了此隙,公子如今也如我一般出不得界道里許之外。不,公子不曉變化之,還比不得我,連界道之外也出不去。”
看著方辟符愣怔的表,厭離心中越發歉疚:“都是我害了公子。”方辟符苦笑道:“姑娘哪里話來,若非姑娘,方某估計已了焰魔口中的飛灰。而且憑方某這幅德行,能結識姑娘和林世兄,也實在不枉了。如今之計,那只有先謀劃著離開此界再說。倒是林兄弟,你是如何進此間。”
林奇眉一抬,雙了,言又止,最后才期期艾艾道:“我的法子,那個、不適合你們常人啊!”
厭離面不愉:“不說就不說,什麼不適合,果然是的小賊作風。”
林奇一反常態沒有反駁,笑了笑。方辟符道:“厭離姑娘,林兄弟是世外異人,不可以常理度之。不知林兄弟接下來有何打算?”
“我?我要集齊五神。”林奇淡淡道。
方辟符轉首向厭離:“厭離姑娘你呢?”
“我也要集齊五神。”厭離卻是瞪視著林奇,惡狠狠道。
方辟符一拍手:“照啊!你看,你和林兄弟都要收齊五神,我要離開此界,也需要集齊五神。看來,我們大家伙算是目標一致啊!”
厭離和林奇聞聽對視一眼,一個冷哼一聲背過去,另一個兩眼朝天一翻撅老高。方辟符見狀又得做和事老,循循導:“大家目標一致,須得誠團結。再說,兩位都是大人了啊,大人要有大量,這麼點道理還弄不明白?”
林奇神一整,抖抖寬大的袖,向方辟符一拱手:“多虧方兄提醒,”又轉首向厭離一禮:“丫頭,休得耍小孩子脾氣。你看看人家方兄,你再看看你,讓人多不省心啊。”
厭離噗嗤一聲氣樂了,咬牙切齒地微笑道:“林兄說的是,如此一來,還得林兄多多照顧。”
“豈敢豈敢!”“彼此彼此!”“應該應該!”三人在一起互相作揖,鄭重謙讓,最后一齊笑出聲來,氣氛倒是融洽了不。
寢陵里陳列著一巨大的棺木,整整齊齊約莫有數千。厭離站在這一排排巨棺前幽幽道:“這是我火族僅存裔,里面還有我的阿父阿母、族叔和祭祀、勇士。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看到他們?”
方辟符看著這幾千棺木也震驚:“他們都亡故了麼?”
厭離搖頭道:“沒有,他們都用靈魂獻祭,沉了永睡之鄉,靈魂與先祖同在。非生非死,既生既死,只要不滅,先祖靈焰長存,他們就有復生的希。這就是我要集齊五神的原因。”
方辟符默然半響,緩緩道:“你會集齊五神的,你的阿父阿母和你的族人都會復活過來,到時候你就會一家團圓。是不是啊,林兄弟?”
林奇道:“我的封印之法可保這里千年不腐,仙人之下難以攻破。但集齊神前,你也難以再進來。”
“真的?”厭離笑道:“你這小賊還算有點良心,不虧先祖傳你大法。”
眾人退至寢陵口,林奇又從懷中掏出四樣東西來:一塊黑黝黝的石塊,一段青翠滴的竹子,一塊閃爍著星的金屬,最后又頗為心痛地拿出一小捧黃的土壤,布置四角形。厭離大為鄙夷:“瞧你那摳門的小樣兒,一點泥心痛那樣!”
林奇大為火:“你懂個屁,九天息壤,一把就可以為山九仞。放在哪里都是搶破頭的寶貝!”厭離笑著吐吐舌頭。
布置完四角,林奇手里又出現一道深黃的符箓,正打下,又回頭對厭離道:“差點忘了,用靈封印能使生氣不息,把那個火魔頭給我。”
接過厭離遞過的那個琥珀,林奇口誦咒語用符箓裹住魔頭琥珀一把打下,只聽得轟然巨響,眾人后退,只見陣法流四溢,口已消失不見。林奇甩甩寬大的袖子,好整以暇地看看二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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