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飯局,我的神都是恍恍惚惚的,夏蘭阿姨比以前老了許多,但氣質還是那樣的優雅,剛見到我,一下子把我摟在懷里,哽咽地說:“蓉蓉啊,這麼多年沒見,就沒有想過阿姨,天鑠總是說你不開,周末還補課,那麼辛苦自己干什麼?”
放開我,從頭到腳地打量我:“沒變,一點都沒變。”
一直拉著我的手,慈地看著我,我和高副省長打了招呼,高副省長說:“你阿姨,總是這樣婆婆媽媽的,看把孩子都要弄哭了。”
我是真的想哭,見到夏阿姨,媽媽也就真真切切地在眼前,小時候,我們倆家人,是經常在一起吃飯的。和媽媽就像姐妹倆,關系很好的。
“想媽媽了?”夏阿姨見我眼淚汪汪的,的淚流到了臉上。
“看看,見到孩子就應該高興起來,你哭什麼?”
“你懂什麼?”夏阿姨說,然后對我說:“不哭了,夏阿姨見到你和天鑠,我高興,看來天鑠對你照顧的不錯。”
天鑠一直看著我們,他對這樣的見面景似乎很滿意,我想到那個短息,那張英俊的臉,在燈下變得輕浮起來。
喝酒吃菜,王天鑠不停地給高副省長夫婦敬酒,偶爾拉上我,高副省長和王天鑠談正高,夏阿姨小聲說:“回去天鑠放心,你高叔叔說,天鑠要業績有業績,要人脈有人脈,又沒有什麼污點,副市長,沒問題的。”
我突然想到了《競選州長》,那麼,短信中的照片,也是一個政治謀?小說里的節會為現實?我一直以為,《競選州長》的節多有些夸張。
可是,照片真真切切,但為什麼要發給我呢,如果是想搞天鑠,不是該發給紀委或者是報社的嗎?
但這樣想的時候,心里放松了許多,這就是王天鑠對手的惡作劇。這真有點像電視劇的味道。
“你們真不打算領養一個孩子?我可以幫忙的。”夏阿姨了我,小聲說。
想到孩子,這也是我的一塊心病。
“天鑠不想要。”我語氣中帶有無奈。
“你們這麼多年沒有孩子,天鑠還能一如既往地對你,也是很難得的,但天鑠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也許是他現在的心思還沒有放在這上面,不過,你自己可得上心,孩子要親生,但也得親養,只要是自己從小帶大的,和自己親生的沒有什麼區別。你也不小了,趁現在年輕,要一個自己養。”對著我的耳朵說,“我聽人說,在醫院要一個健康的孩子,孩五萬,男孩十萬。”
我一驚,我驚的是,何以知道如此的清楚,見我了心,又說:“天鑠不同意,你可以先斬后奏,他不是不想要,是沒有力,等這件事過了,我們再仔細商量,你可別犯傻,人的幸福,全在孩子上。”
“你們兩個說什麼呢?”高副省長的話打斷了。
“我們人家當然聊我們人的話,你們也想聽?那我說一段?”
“好好好。”高副省長擺擺手,“我們不想聽,你們繼續。”
夏阿姨拍了拍我的:“上點心。”
回家的路上,天鑠問我夏阿姨的口風。我裝作不懂,說:“什麼口風?”
“沒有說我的事?高副省長向來都是讓他夫人傳達自己的意思的。”
“沒有。”
王天鑠奇怪地看著我:“沒有?不會吧?那你們半天都聊了什麼?”
“人的事。”
他見我這樣,張起來:“是不是說我沒戲了?”
我見他這樣,說:“小心開車,你這已經是酒駕了說了。”看他還是狐疑,索把夏阿姨的話都說出來:“你這次競選,是十拿九穩,板上釘釘的事,放心啦?”
“真的假的?”他反而不相信了。
我知道,我這樣的口氣和表,他肯定拿不準,他把車停在路邊,認真地對我說:“告訴我實話,夏阿姨怎麼說?”
“說,這次你是十拿九穩的,要政績有政績,要人脈有人脈,而且——”我停了下來。
“而且什麼?”他的神經一直繃著。
“而且——”我頓了一下,看他張的樣子,心里莫名的高興,“沒有污點。”
他發了車子,一路上反復證實我的話的真實,我被問的不耐煩了,說:“不信,你自己問高副省長去。”
見我這樣,他才不問了。
回到家,天鑠喝得不,很快就睡著了,可是我怎麼也睡不著。我拿出了手機,看今天晚上收到的照片,不管它是真是假,都深深地刺痛了我:照片上,王天鑠的懷里,抱著一個兩歲多的孩子,角漾著的幸福我從來沒有見過。
這樣的照片,出現在這樣的時刻,我是應該能想到發信者的用意的,而且,我知道這絕對不可能是王天鑠的兒子,但是不是王天鑠背著我,收養了這樣一個孩子?放在天鑠媽媽那里養著?
可是,他不需要這樣做,領養孩子又不是什麼犯法的事,他干嘛要背著我啊?以我的經驗,這張照片肯定是真的,不會是PS的,我實在看不出它假在什麼地方。發這張照片給我究竟是什麼意思?
以我的單純的腦袋和可憐的社會經驗,實在理不出什麼頭緒,但頭腦又清晰的很,事總是一段一段的,在頭腦中一閃而過,怎麼也連不起來。
整個星期天,我都是這樣,我的手里在不停地做事。洗完服就拖地,把家里的角角落落都打掃了一邊。這一天,困擾我的問題是,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王天鑠,而從早上起來,一直到晚上,他都沒有回來。
我自己吃完晚飯,接到夏阿姨打來電話,我很奇怪,夏阿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干什麼。
“小蓉啊,昨天我的話,你沒有告訴天鑠啊?他今天一大早就來問我,你這樣做是不對的,天鑠的力多大呀。你也太孩子氣了。”
“不是,夏阿姨,我說了,他不相信。他真的去問您了?他這個人就是沉不住氣。”
夏阿姨笑著了:“這得分什麼事,是你你能沉住氣?”
“我知道了,下次注意就是了。這件事還要謝謝你,以后有時間我去看你。”
掛了電話,我不覺好笑起來,王天鑠這個人,還真是個迷,看來這一次機會對他來講很重要,不然,他是不會讓我摻和進去的。那麼照片的事就不告訴他,免得他分心。
但是,萬一是真的怎麼辦?
人就是這樣奇怪,理智告訴自己不要去想的事,卻會時時刻刻縈繞在自己的心頭。今天上班,力老是不能集中,課堂上幾次思路中斷,講著講著就不知道講什麼了。而且王宇今天老是接我的話,東北角的幾個男孩老是在小聲講話,好不容易上完一節課。回到辦公室,神也不敢放松,生怕怠慢了誰,我真的到了日子的難熬。
中午放學,我剛走到校門口,門旁文店的劉媽媽就拉住了我,我轉頭看時,嚇了一跳,的一只眼青紅青紅的,滿臉的皺紋,皺紋的線條格外分明。
拉我進的店坐下,由于學生走完了,店里基本上沒有生意。這個店是我們學校劉老師的,是他人開的店,他人就是我們校長老婆的親妹妹,我們都呂老板。不然,誰能在這樣的位置開店呢?每到上學放學,店里都滿了孩子,生意火的很。我們學校的老師意見很大的,但也只是背地里咕嘰咕嘰罷了。
我問劉媽媽的眼睛是怎麼回事,老太太搖了搖頭:“說出來丟人。媳婦打的。”
我又吃了一驚。見我不信,嘆口氣說:“唉,人老了,也該打。”
劉媽媽平時就嘮嘮叨叨,我不太喜歡,特別是每次見了我,就像是一把火,趕著你說話,有時我想,這麼大的年紀了,何必呢?
只是的眼,真的讓我同。
“今天早上,我孫子不愿意起床,我就多喊了幾遍,孩子調皮,就從被這頭拱到被那頭,眼看上學要晚了,我就在孩子的屁上拍了兩下,孩子就大哭起來,還把尿尿在床上了,我媳婦聽到孩子哭,忙跑了進來,一看孩子尿床了,那孫子邊哭邊喊,打我,打我,我媳婦一聽,一拳打在我眼上,還罵口不絕。可憐我這個老婆子,這一大把年紀了。我嫌丟人,不愿意出來,就又打又罵的,唉——”
“劉老師不知道?”
“我兒子一腳踹不出個悶屁,他能怎麼樣,我這個媳婦,也太霸道了,仗著有后臺,唉,我也夠了,這個學期結束,我就回老家,沒人問,拉去喂狗,也不來了。”
拉我到一旁,小聲說:“我知道你男人是局長,能不能讓你男人他哥哥管管他,局長的話,哥哥總該聽吧?”
我到好笑,這個老人家真會想。我勸了幾句,正要起走,傳達室的郭大爺來買東西,見了我,說:“郭老師什麼時候出來的?我怎麼沒看見,傳達室有你一封信,我這就去給你拿。”
“我跟你去拿吧。”
到了傳達室,郭大爺教給我一封信,沒有郵,郭大爺見我反復地看著信封,就說:“快上第二節課的時候,一個三十多歲的人送來的。”
我了信封,里面有照片,是誰這樣神,還用這種方式送信,直接找我不就行了?會是誰呢,我心里一邊犯嘀咕,一邊拆開了信封。
真的是照片,和手機上不同的是,這張照片上多了一個人,三十多歲,雖然胖了一點,但眉眼還是很秀氣的。
我不想再沉默,我要問問王天鑠怎麼回事,拿手機的手有點抖,見郭大爺看著我,我連忙離開了。
這個人到底想干什麼?我覺得還是告訴王天鑠的好。
王天鑠不接電話。現在是飯點,也許是沒有聽見,再打,還是沒有人接。
媽媽去世之後,繼父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不一樣。多少年之後,我想起來小時候的這段過往,都忍不住躲在牆角,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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