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高考的日子在一天天地接近,若汐拿著筆在日歷上畫了無數個大紅叉叉。
今天是周末,可以打一整天的工,賺點明年上大學的學費也不錯。若汐在一家有些年舊的小餐館里打工,老板娘人也很好,平常很照顧。雖也是早早就跟的男人離了婚,膝下卻還有一個兒跟若汐在同一所學校。
餐館面積雖不大,但味道卻很地道,很多時候都是老板娘親自下廚做的拿手菜來招待客人的。餐館年年生意都很好,一些老顧客也常常來這兒吃點小菜,喝點小酒,品嘗著世間有的溫暖。
若汐揀了一套白T恤牛仔隨意地一穿,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利落。額前的劉海擰一個小山包別在發梢,出一片干凈白皙的額頭。一頭簡單的馬尾揚揚地甩在腦后,顯得格外朝氣蓬。
自從那晚匆匆回來后,果然見媽媽坐在沙發上,脊背僵直,兩眼空,臉上滿是焦急之。轉頭,看著飯桌上滿滿的飯菜,若汐竟有種想要落淚的沖。一心想著出家,卻忘了在家中等回家的老母,真是不孝。
走進“溫暖小館”,一串金的小鈴鐺在風中搖搖擺擺,若汐頓時覺得一陣暖意迎面撲來,空氣里還散發著淡淡的飯香味。
“歡迎臨。”來人職業地躬招呼道,卻在抬頭看見是笑得一臉燦爛的若汐后,笑意漸漸僵在了邊。
“呀,默默姐,還有半年才過年呢,都這麼急著拿紅包了?”若汐捂著,不由得打趣道。
若汐在溫暖小館里是出了名的小毒,說出來的話總能讓人招架不住。還好懂得收放自如,以不至于一開口就放毒。
“你呀。”瀟默點了點若汐的鼻尖,嗔笑道,“去廚房找一姐吧,有事找你呢。一姐算的真不錯,你今天果然會來。”
老板娘找?似乎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了,是為了那個什麼該死的出家而做準備,準備與一切的人事隔絕。所以斷電斷網,把一切能夠聯絡的工都給斷了,差點沒把憋得斷氣!
聽說最近工作難找的,要個兼職的還不如不要,有道是寧缺毋濫。不過,話說回來,老板娘會這麼狠心麼?
懷著僥幸的心理,若汐推開了廚房的門,撲鼻而來的不是油煙味,而是一陣清香,這是老板娘最喜歡的檸檬香。沒有看見老板娘忙碌的影,卻見一臉悠閑地坐在廚房特制的躺椅上喝著咖啡,最后還在不停地嘮叨著:
“刀要穩,手要快,像你這樣的速怎麼做的了大廚!”
若汐瞟了一眼那正在努力中的高大影,他的背影讓到有些悉,當他側拿過柜上的廚時,若汐才睜大了眼睛,剛想喚一聲,下一秒卻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嗯,他不能打擾軒轅哥做事,他一直希著有朝一日能拿上菜刀,如今實現了,想必是經過很大的努力了吧。
“老......一姐。”
一姐一向不讓員工老板娘,總覺著這樣顯得太疏遠了。
“想著回來了?”一姐愣愣地說,在看到若汐汗如雨下這副另滿意的表后,瞬間,笑容滿滿地印在了的臉上。“哈哈哈,被嚇著了吧,丫頭。”一姐拍了拍的肩,“要是小知道你來了,一定會高興地每天在我耳邊不停地嚷嚷。”
“那你豈不是睡不容覺了?”若汐面無表地說道,聲音冷得不帶一溫度。
一姐愣在了原地,怔了好一會兒,在看到若汐臉上漸漸浮起的微笑時,這才覺得,跟古靈怪的言若汐相比,始終還是遜一分。跟著,一個熊抱落在了的上。若汐親熱得蹭了蹭一姐的臉頰,像只小貓似的溫地窩在了主人上,這讓一向對免疫的一姐不紅了臉頰。
其實,若汐不是沒有生氣的,很討厭那種提心吊膽的覺。只是看著眼前面如春風的一姐,是一點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來,一姐對的好不是不知道的。若汐只好掩飾住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生生地扯出了個笑容。
一姐像是注意到了什麼,托起若汐前的項鏈,又看了一眼腕上的鐲子,用著仿佛在汪洋中見到新大陸般的眼神打量著,驚訝道:“丫頭,瞧你這花枝招展的,什麼時候這麼打扮了呀。不錯,品味升高了不,看這項鏈似乎也價值不菲了吧,你哪兒來那麼多錢買的?”
“沒、沒......一個很有錢的親戚送的。”若汐一臉尷尬地笑著,急忙把項鏈藏在了領里。為了能更好地看管它們,若汐只好把它們都隨攜帶在邊,甚至將項鏈上的繩子也換了式帶的銀白鏈子。
若汐突然覺得有一道灼熱的目落在了自己上,轉看去,只聽見耳邊傳來一陣興的喊聲。
“呀,小汐,你回來了!”
在一旁埋頭苦干的軒轅漠,終于完了與一黃瓜的大作戰。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這才發現了突然出現的若汐,兩眼頓時被驚喜沾滿。咣啷一聲,手中的菜刀倏地掉了下去,若汐忽然覺得這種場景似曾相識。
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一腳踢在刀柄上,菜刀穩穩地立在了砧板上,卻還是過了軒轅漠的手。
只見軒轅漠張大了,神呆滯地著若汐。
“小、小汐,你什麼時候手變這麼好了?”
若汐也是一臉的不解,只是看到那刀要落在軒轅哥腳上的時候,就很想過去擋開那把刀。這麼想著,手腕上就突然一熱,便隨著心里所想當真沖了過去。
抬手,看向那只有些年邁的玉鐲。是它,又起作用了嗎?
“小汐,你這幾天跑哪兒去了,打你手機不接,去你家找也不見你人,很忙嗎?”軒轅漠關切地問道。
“沒、沒事。呀!你手怎麼傷了,剛被到的吧。”若汐趕忙轉移話題,拿出紙為軒轅哥的手,將頭沉的極低,極力掩飾住自己的尷尬,像極了那些在沙漠中的鴕鳥。可不想被他們知道要去當尼姑的事呢,而且也不能把這項鏈和手鐲的事告訴他們,他們肯定會笑話大白天的竟做白日夢。
視線驀地落在那堆慘不忍睹的黃瓜片,哦不,準確的說是黃瓜塊上。若汐機械地轉頭看向他,軒轅漠也側頭看到了自己的“杰作”,只是著腦袋傻傻地干笑了兩聲,臉也不由得紅了起來。
看來,他努力的空間還是很大的。
彼此間就這麼靜默著,空氣中有種不知名的愫在兩人之間泛濫開來。
軒轅漠如往常一樣若汐的小腦袋,一臉寵溺地笑看著,卻在耳旁傳來一陣洶涌的咆哮后,瑟地收回手,止住笑臉低下了頭。
“笑什麼笑!不做事就滾回家去!老娘這里養不起你這個多金主!”一姐頂著一圍裝,叉腰吼道。
很看到一姐發火的模樣,若汐有一點被嚇到。一姐向來不發火的,說這樣對不好,還容易長皺紋。一向待人和藹可親,唯一一次發火也是跟他男人離婚后,那人從他們曾經住過的房子里搬出去。
——“你滾,你滾!滾到那狐貍的懷里越遠越好,老娘眼不見為凈!小今后跟著我,就算窮死死,也不至于跟著他那不的爸爸在外面勾三搭四!”
從此,一姐厭倦了男人。其實別看一姐總和他們開玩笑,笑容常常掛在臉上,到真正生氣的時候,發起火來還是駭人的,十足一個潑婦罵街相。只是若汐不明白,就算一姐再怎麼討厭男人,也不應該將怒火牽連在一向老實的軒轅哥上才是。可是若汐也知道,一開始一姐也是看在的面子上才留下了軒轅哥的。
余一瞟,手背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深深地刺痛了若汐的眼。有些不忍心地看著軒轅哥,卻見他抬起頭來,輕輕對比了口型,他說:我要出去。
若汐心領神會,輕輕點頭,請求一姐再放半天假,還有軒轅哥,保證下午神抖擻來上班,決不懶。一先開始,一姐始終沉著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若汐半撒地往一姐上,一姐只好投降無奈放行。
正在忙東忙西的瀟默見軒轅漠和若汐一起從廚房出來,頓時像看到了救星般,揮揮手,扯著嗓子高聲喊道:“小汐,軒轅,快來幫……”
話還未說完,他們倆早已消失在的視線范圍。
瀟默心里暗暗罵了句:渾小子!又拉著若汐去約會了。
軒轅漠喜歡若汐,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就從他看若汐的眼神里,恨不得像棉花似的能出水來,流淌出那滿滿的意。他們雖不是青梅竹馬,但從小也是一起長大的,剛見到若汐的時候,是在那個夏天,被一群壞孩子圍住了,們搶走了的布娃娃,弄臟了的花子。而小小的若汐只是忍著淚水,倔強地不肯哭出聲來。
這時候,小軒轅出現了。他一把奪回小孩手中的布娃娃,并將推倒在地,轉溫地著小若汐的秀發,微風拂過,空中還飄著上淡淡的香味。那跌坐在地上的小孩哇地一下嚎啕大哭了起來,看到頭頭被欺負,那群小跟班紛紛向前推搡著小軒轅,他只有地咬住踉蹌地向后退去,蒼白的小臉上頓時布滿了汗珠,意味著他在害怕。
們對著他破口大罵:“膽小鬼,臉。欺負生,不是男子漢!”
小若汐很想上去幫他一把, 卻攥了手里的布娃娃,久久地僵在原地。
從那時起,軒轅漠在若汐心里留下了揮之不去的印象,他不顧,頂著他人的嘲笑像大英雄一樣出現在面前,并救了。可雖是這樣,在若汐心中,他仍只是一個大哥哥,那個承諾會永遠保護的大哥哥,永遠不會越出這條線。
軒轅漠低著頭默默地向前走著,若汐也只是跟在后,百無聊賴地踢著路邊的石子。
始終要有人打破這份寂靜,憋了好久的若汐終于開口了。
“軒轅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是有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一姐對你的態度會越來越差?”
軒轅漠頓住腳步,沉默了一下,而后才淡淡地說:“沒事。”聲音顯得悶悶的。
如果心已經被一個人填的滿滿的,那還會有空間裝下其他的人嗎?答案是,不會。
軒轅漠繼續向前走著,腳步微微放慢了些。
要是真相信軒轅哥沒事的話,那若汐就真要去測測智商了,不是三歲小孩,很多事還是看的很清楚的。
比如,軒轅哥對的,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行傷軒轅哥的心,所以只好選擇視而不見。看不見他眼里對的慕,看不見他眼底劃過的那一悲哀。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等若汐多問,軒轅漠一把拉起的手向前走去,腳步加快了些。
“走,帶你去個地方。”
若汐雖不知道軒轅哥要帶去哪兒,但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跟著他了。因為知道,軒轅哥現在很需要。
一路上,軒轅漠帶著若汐穿過幾條街,終于來到了他所說的地方。看著眼前的景象,若汐愣住了,軒轅哥帶來的地方竟是中心廣場的噴水池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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