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起床吃飯了。”太都快爬到正中央了,雯雯才舍得把我起來,對于昨天晚上我的突然離去,什麼也沒說。
飯桌上,我吃著雯雯做的咖喱拌飯,心里沒由來覺得有些酸楚。
“宇,”忽地,雯雯放下了筷子,起邊盛湯邊道:“我們還是別度月了吧?”說著,自顧自地笑起來,“比起那些,還是錢來得實在。”
這幅佯裝漫不經心的模樣讓我更加心疼,其實我知道,大概猜到了我沒辦法放下紋店的事。
“好。”我艱地吐出一個字,繼續低頭吃飯。
我沒有選擇,目前翅膀紋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所以不管我們倆去哪,都會到它的影響,與其如此,倒不如老老實實地待在紋店。
鬧市那家紋店今天還是沒有開業,我和雯雯趁著還沒完全忘記,清點了一下禮金,做好日后還人的打算。
到了晚上,告訴雯雯先去休息,我獨自前往土博路。
那是誰?
遠遠地我看到一個人影站在紋店,形似曾相識。
我皺起眉頭,走近一看,頓時腦袋有些發蒙。
他怎麼找到這兒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魂不散的池許,自從他的石頭紋和蛇紋沒了,他的氣質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冷,如今就算別人看到他,也只會覺得是個長得周正的小伙子而已。
是了,我猛然想起來,他之前上可是有兩紋呢,能找到這里卻是不足為奇。
“你來這干什麼?”我徑直走到門口,邊開門邊問道。
池許輕輕一笑,用很是隨便的語氣道:“來看看你,婚禮進行得怎麼樣?這都幾天了?你還不去店里。”
這小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我心里不由自主地暗暗吐槽,回道:“婚禮不錯,你要不要補個禮金?”
說起婚禮,我又難免想起來雯雯的婚紗,翅膀紋越來越放肆,如同卡在我嚨的一刺。
一進到房門,池許開始四下里打量起來,他的神姿態和其他的客人完全不同,如果把其他人的模樣比作“劉姥姥進大觀園”的話,他簡直就是“賈元春進大觀園”——久違并且居高臨下。
“看完了嗎?”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看完就回去吧。”
池許又是一笑,緩步走到墻邊,掃視著那一張張人皮,搖搖頭道:“沒看完,這里哪能輕易看完。”
這是客人嗎?這是祖宗!我牙的,恨不得直接過去把池許拖出門外。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子雖然礙眼,倒也從來沒有妨礙過我,這麼一想,我忽然覺得自己太過于孩子氣了。
“行吧,你繼續看。”我攤了攤手,坐到椅子上,準備先休息一會兒。
然而此時,令我到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紋店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鬼氣森森的覺令人骨悚然,可是我分明覺到,墻壁上的那些紋似乎有些懼怕池許。
它們竟然還會害怕?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一幕只是一瞬,我再看去,它們又變回了之前那副森詭異的模樣。
他到底是什麼人?我著池許的背影,心里愈發對他到好奇。
沒過一會兒,店里來了個客人,池許不走,我就把他當了形人,自顧自地給客人紋了。
令我到慶幸的是,今天那個嘲諷的聲音居然一次也沒有出現。
它是不是已經被控制住了?我看了看骸骨紋,又忍不住看了看池許。
客人一走,我很快無聊起來,沒忍住和池許搭話道:“你沒和那個獅子簽訂契約?”
其實方才一看到池許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雖然他當初讓我給他紋了個獅子,然而卻并沒有和獅子紋簽訂契約。
盡管如此,我還是到池許的氣勢相較之前的冷,變得更加凌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這小子就跟蒙了層面紗的姑娘似的,我怎麼也看不他。
池許笑著點點頭,雙閉,一言不發。
我只覺得牙又開始發,忍不住攥雙拳,這就像是一拳打進了棉花里,能不生氣嗎?
“你之前那些紋是怎麼回事?按理說你應該活不了這麼久才對。”見他不回答上一個問題,我換了坑挖。
池許又是笑了笑,只道:“這是我的事,你作為紋店老板,只管紋不就了。”
不吃,油鹽不進,我一時語塞,被憋得不輕,扭頭去收拾房里的東西。
眼看著三個小時就要過去了,今天只來了一個客人,我打了個哈欠,準備關門回家。
“你還不走?”我瞅了瞅窗外,月西移,這大半夜的,兩個大男人獨一室,他也不嫌奇怪。
池許臉稍微有些奇怪,他踱步走到門口,正當我以為他就要走了的時候,他突然轉過來,正對我說道:“王宇,你教我紋吧。”
我一愣,腦袋里一下子涌出無數個黑人問號,口而出:“你說什麼?”
池許臉依舊十分嚴肅,看得出,他絕對不是開玩笑,他邁起長朝我走近幾步,再次說出了那句讓我不著頭腦的話:“我說,你教我紋吧。”
得,看來他真的是認真的。認識到這一點后,我心知自己沒辦法糊弄過去,低下頭思索起來。
他為什麼要學習紋?這是我的第一個疑,不過我知道,他怎麼想其實不重要,教還是不教取決于我。
孫師傅不在,應該不行吧?我心里泛起了嘀咕。我的紋技是孫師傅一把手教出來的,當初他走的時候,也沒有說我能不能收徒弟,萬一我要是犯了他的忌諱,改回來等他老人家回來了,可不得找我算賬?
畢竟孫師傅可是能讓那些紋都發怵的人,我沒有理由不忌憚。
我腦海中思緒如同麻一般糾纏起來,是想不出一個答案,老大一會兒,我才撓著頭道:“不行。”
有誰知道他臨死前的最後一秒鐘,心裡想的是什麼呢?是金錢嗎?是親人嗎?還是那個奪走他生命的人的名字呢?他右手的手指深深地嵌入到了雨後松軟的泥土中,當然,這其中並不只是他垂死的掙紮,還有他臨終的遺言,或者說,是他的“死亡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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