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他接過本子坐下。
生還是第一次聽他謝謝,竟然覺得有些寵若驚。
丁巷湊過來,指著之前陸裴寫的那頁狗爬字,低聲問:“這是陸裴寫的?”
江途嗯了聲。
丁巷毫不留地嘖了聲:“你看陸裴長得那麽帥,績又好,誰能想到他的字這麽醜呢?我左手寫的都比這好,所以,人不可能是完的。”他頓了頓,連忙補充,“不對,我神就是完的。”
江途瞥見草稿紙下方多了幾個娟秀的字:謝謝,我看懂了。
他側靠著牆邊,垂著眼,低低地:“嗯。”
嗯?
丁巷愣了一下,轉頭看他,一時間分不清他回答的是哪個問題,是認同他左手寫的字比陸裴的狗爬字好看,還是跟他一樣,覺得祝星遙是完神。
最後一節課還是曆史,非常催眠的一節課。
尤其是對剛上完育課的男生來,睡倒了一大片,江途歪頭瞥了一眼睡得快要打呼的丁巷,左手轉著一支黑水筆,拇指忽然按住。
幾秒後,他盯著草稿紙上歪歪扭扭的三個字,忽然嘩啦撕掉,抓團。
放學鈴響,那團紙被他丟進垃圾桶。
江途把書包往肩上一甩,走出教室,他在自行車棚見了張晟,張晟腳搭著自己的自行車,衝他豎了個中指。江途變不驚,上自行車走了。
這一幕被丁巷和兩個男生看到了。
第二早讀課,丁巷忍不住提醒江途:“雖然張晟討厭的,但還是避著他一點兒吧,那人家裏有點錢,真惹上還是麻煩的。”
江途不在意,不過還是了句:“謝謝。”
他連高利貸追債的人都應付過,還怕張晟?
…
祝星遙課桌裏掉出兩封信封,黎西西一腳踩住,趁著別人不在意,撿起來。
轉頭看向祝星遙,笑得跟個狐貍似的:“還是我幫你拆?”
從開學到現在,祝星遙課桌裏的書幾乎就沒斷過,很拆開,都是黎西西代勞。黎西西做賊似的趴在桌上,腦袋朝下,一邊拆一邊聲匯報:“這是9班的某某,這個是15班的某某某,還有這個,是1班的某某某,這個我知道,籃球隊的,材好的……”
祝星遙哦了聲,表示知道了。
黎西西團,丟進桌裏,轉頭看,笑瞇瞇地:“都是些歪瓜裂棗,不看也罷,如果……”湊到耳邊,“我如果啊,陸裴給你寫書的話,你會接嗎?”
祝星遙:“……”
黎西西又:“陸裴長得是你喜歡的類型,績又好,很多生都喜歡他,全年級沒哪個男生比得上他了吧?”
祝星遙心念微,想起陸裴那一手“診斷書字”,有點難以想象他寫書的樣子……看向黎西西,聲問:“如果陸裴給你寫書,你什麽覺?”
黎西西:“高興啊。”
“你喜歡他?”
“長得好看的我都喜歡,男都可。”
“……”
祝星遙無話可。
黎西西推推,非要回答。
祝星遙想了想,覺得這種可能很,撇撇:“算了吧,他的字還是比較適合寫診斷書,書……我覺得不太可能,他應該不會寫。”
黎西西:“……”
萬一呢?
祝星遙拍拍的腦袋,“別想了。”
有些時候,越是覺得不可能的事,越可能會發生。
…
隔壁班,周原遲到了,被謝婭罵了一頓才灰溜溜地跑回座位。
陸裴抬頭看他,“你又打遊戲打通宵了?”
“狗屁,我出門忘記拿這玩意了,又跑回去了一趟,我容易嗎我?”周原從書包裏出一個致的信封,塞給他,“給你,你讓我幫訂的演奏會門票,我都不知道這東西還難買的,跟黃牛高價買的,記得還錢。”
大提琴演奏會門票。
這個周末的。
陸裴看了一眼,笑道:“謝了。”
謝婭站在講臺上,冷冰冰地看過來,周原連忙手拉上拉鏈,等人走後,才轉頭問:“你怎麽準備給?直接給?”他好心勸道,“我覺得最好不要,搞不好看過了,你要是被當麵拒絕那多沒麵子,我都不忍看。”
“我沒打算當麵給。”陸裴頓了頓,“放學後我放課桌吧,明早上就能看到了。”
“要不要我幫你寫幾個字?”周原忍笑,“你那字,太醜,心被醜拒。”
“……滾。”
…
今是江途值日,他跟丁巷以及前桌兩個同學做完值日,剛要關教室門,陸裴忽然跑進來,著氣扶在門邊,彎腰道:“等等,江途借我支筆。”
江途看他一眼,從桌上拿了支筆遞過去。
很快,周原追了過來。
陸裴直接在丁巷的座位上坐下,轉頭警告周原:“你想都別想,這種事不可能讓你代勞。”
周原氣勻了,在隔壁桌癱坐下,放棄似的擺擺手:“行行行,我好心被當驢肝肺了,我不管了。”
江途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麽,他轉頭看向陸裴,“我要鎖門,你要寫什麽快點。”
接著,他就看見陸裴把一封致的信封放上桌,跟普通的書信封不一樣,是一封寬大致的金封麵,上麵寫著大提琴演奏會門票。
陸裴手著一張便簽紙,認認真真地寫上幾個字,可以看得出來,他很努力地把字寫工整了。
他把便簽塞進信封,站起來衝周原揚了揚手,懶洋洋地笑:“這樣就不會被當垃圾扔了,懂了嗎?傻。”
然後,把筆還給江途,衝他笑笑:“謝了,你的筆。”
江途直直地盯著他,陸裴轉往前,他眼睜睜地看著他拿著那封信封,塞進祝星遙的課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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