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奔赴死亡,借死道(完)
余子清看著倆老頭,心頓時非常不錯。
尤其是看到始在煉,他便莫名的想笑。
也是,這老家夥辛苦太久了,是時候放松一下,做點他以前做不了,也興趣的事。
之前他就發現,始對修特別興趣,總是說著說著,就習慣的說到,要是他那個年代若是有修,會如何如何。
始已經改不回來了,他總是會想到,一個東西能怎麼用,怎麼發揮出最大作用。
余子清想要勸勸,但一想到,始都已經保持這種狀態,越了兩三個時代,也正是靠著這種狀態,才能堅持到現在,從未搖。
不能說,如今解決了那些大麻煩,就開始嫌棄了。
算了,老人家怎麼開心怎麼來好了,有人記得這些也更好。
最好能將他知道的事,都記錄下來,化作故事,流傳下去。
余子清醒來之後,在村子裡待了一些天,便回到了大兌。
去了一趟書院,這裡依然熱鬧,依然什麼七八糟的家夥都有。
小黑子們,在這學習,接教育,倒是頗效,至一個個倒是知道了克制。
天君在這廝混著,還被老俞薅羊,給掛了個教授的名頭,讓他在這裡教學生。
這下好了,這書院裡不止什麼東西都有,連死人都有了。
余子清本來還琢磨著,若是天君想保留意識,試試能不能轉生。
以其實力,若是再加上余子清願意幫忙,多還是有不小希的。
天君拒絕了,他如今只要不全力出手,還能存在很長一段時間,起碼比凡人的一生要長得多。
他很豁達,覺得僅此就足夠了。
正因為能看得到終點,此刻的陪伴,才會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他不想去賭那一轉生功的機會,賭輸了,連如今的陪伴都沒了。
而若是等到他走到盡頭,也沒有力量去嘗試將意識轉生了。
余子清尊重天君自己的想法,沒有再提這事。
轉而去找了毀魔。
他要去踐行承諾,送毀魔一程。
最初的時候,他會暗暗嘲笑毀魔腦子有問題,如今倒是真心有些佩服毀魔求道之心堅定。
若是能幫上忙,自然要去送他一程。
他來到甲辰城,毀魔的小廟,依然很冷清,沒有什麼限制,也沒人進出。
但是小廟外面卻依然很熱鬧。
這就是既古怪又很合理的地方。
就像是,看砍頭這種事,都能發展特文化標簽,來湊熱鬧的人多不勝數。
但是讓人去當那個被砍頭的角,就沒人喜歡了。
余子清進毀魔的小廟院子裡,這裡冷冷清清,有一種讓人強製冷靜下來的力量。
等到進廟,便會立刻到那種世界都仿佛失去了彩的覺,生者對這裡的天生抗拒,是每一個發,都在抗拒這裡。
余子清面如常,看著被紅布蓋著的牌位,道。
“你自己找到了前往死亡的路了麼?”
“我找不到……”毀魔語氣有些低落。
“你能找到才見鬼了,因為本沒有路。”
“嗯?”
“走吧,我只能試試,給你一機會,能不能過去,還是得看伱自己。”
“有機會就好,哪怕只是到也好。”
余子清帶著毀魔的牌位,離開甲辰城,來到深淵,直奔不死曼陀羅所在之地。
之前不死曼陀羅肯幫忙,就是因為給其承諾,若是毀魔能奔赴死亡,會帶上它。
如今,不,都得來這裡。
到了地方,余子清遙遙看著不死曼陀,那一片片如同陸地一樣大的花瓣,已經凋謝了好幾片。
余子清看的出來,哪怕沒有上次的事,不死曼陀羅其實也已經開始從盛花期走下坡路了。
只不過對於一株仙草來說,這個下坡路,可能可以走很久很久。
久到下個時代,可能不死曼陀羅都還在。
“我們來了,試一試,若是可以,這一次毀魔抓住機會,就會奔赴死亡,到時候會帶你一起。”
不死曼陀羅什麼都沒說,只是等待著。
余子清也不廢話了,他揭開毀魔牌位上的紅布。
牌位正面,黑漆漆一片,如同吞噬掉了線。
余子清取出朱筆,凝聚自己的力量,裹挾著他對死亡的認知,世界本就有的所有有關死亡的信息。
將其全部凝聚黑紅的墨,一口氣書寫在了毀魔的牌位正面。
“死亡。”
兩個大字書寫上去,這便是余子清能做到的全部了。
他是在幫毀魔求道,不是在殺毀魔。
哪怕都是死亡,卻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
當余子清書寫上去的瞬間,余子清便覺到,他那個不死神通,終於有了一被激發的跡象。
他的被排斥出去,遠遠的遠離毀魔。
下一刻,便見毀魔牌位上的死亡領域展開,所過之,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灰敗,一切都失去了彩,只剩下黑白灰。
靜逸、死寂、沒有希、沒有彩。
那領域不斷的展開,毀魔暢快的大笑聲傳來。
“我覺到了,我到了,我找到了,我終於找到路了,看到那一了……
哈……哈哈哈……
多謝了。”
余子清越飛越遠,毀魔的聲音,都開始變得模糊。
他不斷的後退,那死亡領域不斷的展開,越來越大。
慢慢的,將整株不死曼陀羅都囊括了進去。
他仿佛聽到了以玄奧演奏出的最華的樂章,到了不死曼陀羅竟然都開始有了歡喜的心緒。
除了這種心緒,他便只能應到那死亡領域了。
他只是給撬開了一可能,毀魔便敏銳的抓住這一可能是有,也可能是無的可能,將其化作了路的起點。
這家夥是真的特別適合此道,而且,他也是余子清見過的所有人裡,對自己的道最專注也最堅定的。
余子清被排斥出來,他遙遙對著那死亡領域揖手一禮,送上了最真誠的祝福。
“一路走好。”
他看到那死亡領域不斷擴大到,連不死曼陀羅都消失在裡面的時候,他就知道毀魔道了。
漸漸的,那不斷擴大的死亡領域,不斷的小。
直到最後,小到針尖大小,徹底消失不見。
毀魔不見了,不死曼陀羅也不見了。
他們去了哪裡,余子清不知道,如何奔赴死亡的,也不知道。
此道已,出現的那一刻,便是消失的那一刻。
因為毀魔直接無了。
余子清都有些不太敢確定,毀魔是帶著不死曼陀一起死了呢,還是真的赴道而去。
反正對於活人來說,區別不大。
他有些憾,不能看到,不能親自見識。
他負的神通,乃是被神通,本不需要主控制,條件合適,便會自行激發。
他都沒法進到展開的死亡領域裡。
或者說,若是敵對狀態,毀魔的死亡領域也困不住他。
這就是有好有壞的地方了,就看站在什麼角度去看。
余子清要離開的時候,看了看自己手中剩下的那塊紅布。
像是沁了的紅布,此刻再次發生了變化,變了暗紅,紅的發黑。
上面所蘊含的力量,也再次發生了變化,仿佛這塊紅布就是死亡的化。
余子清將其收起,最後再看了一眼空的虛空,開了仙境之橋,回到了大兌。
他將那塊紅布,以一塊新的空白牌位撐著,重新擺在了毀魔的小廟裡。
讓其代替毀魔,繼續維持著甲辰城砍頭季。
就當是留個念想了。
如此求道者,總得給留個名。
余子清的舒心日子,正式開始了。
百年之後。
余子清的煉神之道,無聲無息的進階十階,鬼道的修行,在十階之前,沒有任何瓶頸。
到了十階之後,再繼續進階,對於他來說,其實力量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
這個時候,他才清晰的覺到,十一階應該就是極限了。
本沒有十二階,十二階便是如同當年的修道者一樣,直接消失了,或者說合道了。
他想要進階十一階,便是要為鬼道本,要為所有鬼為基,來做一些事了。
這倒是讓余子清滿意的,他真不想再苦修了,還不如乾事,起碼有事做。
又過了三百年,余子清的煉依然卡在九階巔峰,毫無突破的跡象。
但是,裡長突破了。
以超出極致的掌控為基,靠著最純粹的掌控,生生衝到了十階。
不是突破,是直接進十階……
等了這麼多年,不斷的給裡長開課題,終於熬到了裡長突破,余子清欣喜不已。
“裡長,恭喜恭喜,現在到我了。”
“嗯?”裡長看著余子清,有些懵。
“來,打死我,我就能突破了,除了您老人家,我找不到任何人,可能有機會打死我了。”
“你說什麼胡話呢?”
“真的,我沒騙人,我幾百年前就找到了突破方法了,只不過,我自己沒法突破。
我的滴重生也好,我的不死也好,其實都是我的弱點。
因為怕死,所以最終神通本便化作了束縛,將我陷其中。
我必須要以修,再被修打死一次,我才能突破。
放心好了,我參悟多年,早就做好萬全準備了。
您老一定要拚盡全力,絕對不要留手。”
余子清磨泡,給解釋了好半晌,最後還是始出面,勸了勸,裡長才信了這種話。
確認哪怕把余子清打的骨無存,神形俱滅,都依然沒事之後,裡長便出手了。
只是一拳,余子清便覺到,整個世界的力量,都仿佛倒卷而去,將他拋棄。
整個世界,所有的力量,都站在裡長後,加持在那一拳上。
他只看到了一個仿佛無限大的拳頭,轟了過來。
而後下一刻,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他那號稱誰也打不死的,在裡長極致掌控的極致發下,瞬間便化為齏。
一滴金出現的剎那,便當場蒸發,這是最純粹的力。
跟山君那種力量不是一回事。
那一瞬間,余子清當場消失在半空中,他的意識都消失不見了。
那一瞬間,余子清的意識恍恍惚惚,仿佛看到一片只有死寂的海灘。
那裡只有黑白灰,看到了一朵的曼陀羅花,在海邊的礁石上盛放,那是唯一點綴這片死寂的彩。
但只是恍恍惚惚一瞬間,他的意識便陷了沉寂。
裡長一拳之後,前方一切都被抹去,連空氣都沒了。
大量的氣流倒卷而來,填補這裡的空白。
余子清的意識消失之後,又憑空出現,重新凝聚。
不死神通最大限度的激活,強行將余子清拉回來,重塑。
順便,讓他的越了那最後一道界限。
余子清倒在地上,陷沉睡,煉也就這麼進十階了。
最後一道試煉完了。
良久之後,余子清悠悠醒來,撓了撓頭。
“我……我好像看到不死曼陀羅了,記不清楚了。”
看到余子清蘇醒,裡長才暗暗松了口氣,背著手,搖著頭離去,一邊走,一邊還略帶一擔憂的跟始嘟囔。
“你說,我們錦嵐山的理念,是不是有點問題?
你看,子清的突破都有一子賤皮子的味道。”
“……”
始言又止,最後眼皮一翻。
“你別問我,我天賦太差了,現在才八階煉,我怎麼可能知道。”
“你不是開的煉神之道麼?”
“煉神和煉衝突,你不知道?”
“現在不是不衝突了麼?”
“我不知道,比別問我。”
倆老頭嘀嘀咕咕的走遠。
余子清就這麼躺在草地上,自己琢磨了下,好像是有點賤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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