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八年,一月。
一來自西伯利亞的強冷空氣南下,上海的氣溫一下子近了冰點。安福路上的法國梧桐早已失去了夏日的繁茂,禿禿的樹立在道路兩旁。
下午路上行人很,偶爾看到一兩個,都是著脖子,步履匆匆。
這裡過去屬於法租界,原來就是花園洋房、別墅聚集之地。幾十年風雨滄桑,大部分建築還保持著原貌,唯有前兩年剛剛落的十八層高的話劇中心大廈鶴立羣。
“李老師,李老師,這市跌不漲,大家逃還來不及呢,你怎麼還要追跌呢?”
“票最基本的常識就是有漲有跌嘛,怎麼會跌不漲呢……”
此時話劇中心一樓劇場里正在進行話劇《票的》最後一次大彩排。因爲是春節後即將公演的開年大戲,幕後主創和中心的領導都坐在臺下觀。
李唐坐在後排人堆裡,津津有味地看著臺上演員們賣力的表演,羨慕的目中帶著幾分新奇。
他是一個小角的B角,通俗來說就是替補隊員,鮮有換上臺的機會,更多的時候就是排練。作爲一名剛剛走出上戲校門的新演員來說,排練是工作更是一種歷練。
就比如此時臺上西裝革履、戴著假髮套,一副人模狗樣的主角徐錚。那是比李唐大三屆的學長,在上學的時候就開始嶄頭角,學校裡的風雲人。但進話劇中心後,依然從跑龍套、演小角開始,吃了兩年多的蘿蔔乾飯,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舞臺的中心。
相比之下,他作爲一個畢業績平平,剛進話劇中心才半年的新人,就能參與到一部大戲當中,饒是配角的B角也足夠幸運了。
其中除了中心對青年演員重視和培養,當然也不了人世故。
只是此時李唐這年輕的軀殼裡是來自後世的靈魂。
上一世的他是混跡在百老匯的二代華裔。父母都是來自國頂尖學府的高材生,改革開放後第一批赴留學生,學霸中的學霸,英中的英。
在那個國外差距極大,國外的月亮比國圓的年代裡,留學、永居、籍是很多學霸、英的選擇。
英父母給他創造了優渥的家庭環境,他卻並沒有繼承父母學霸的基因,而是迷上了戲劇表演。
但是在國,無論是在百老匯還是好萊塢,演員這個職業對華裔來說並不友好,一個黃皮的亞裔演員很難在普遍的主流認知中被接。
在好萊塢,華裔演員能走的路線無外乎幾種:一是“中國功夫”作片,程龍、李連結那種的,麟角,難度極高,幾十年就出了李小龍、程龍兩個大明星,連李連結也只能算是二線。
其二,小本獨立電影,觀衆有限,沒什麼大獎,大多數角還有華、抹黑現政權的嫌疑。
最後就是商業大片中出於所謂“政治正確”需要的臉譜化陪襯臉。
就算是這,競爭也相當激烈。而且不是華裔,還要面臨衆多韓裔、日裔、越南裔等競爭。
在百老匯競爭相對沒有好萊塢激烈,收微薄,但更看重專業水平。李唐在闖好萊塢失敗後,在百老匯混的還算可以,偶爾還能演上幾個戲份比較重的正經角。
可惜因爲一場意外他死了,然後離奇重生在1997年的上海,了一個剛剛從上戲表演系畢業的年輕人。
這個同樣也李唐的年輕人,說起來也夠倒黴的。
那天他和大學時期的朋友在學校附近的一家飯店吃飯。
跟大多數大學一樣,畢業意味著分手,那頓就是他們的分手飯。
作爲同班同學的朋友比他優秀的多,大二時就作爲三號出演了當時熱播的諜戰劇《無悔追蹤》,跟王志聞、劉佩奇等一衆大咖合作,畢業後又順利地考進了京城的實驗話劇團,還簽了經紀人。
異地,加上事業發展的落差,這段自然就走到了盡頭。
可就在吃飯的時候,鄰桌有人打了起來。一方是社會閒雜人員,另一方卻是上戲96表演班的學弟。李唐起勸架,不想在混中被人一酒瓶給幹倒暈了過去。
接下來便是所有重生小說的固定套路,國已經死了的李唐的靈魂趁機奪舍,繼承了原所有的記憶,一套流程下來,新的李唐在醫院裡甦醒過來。
醒來的李唐先是恐懼,畢竟前世在國的他對重生這種事還是很陌生的。但死而復生,開啓一段新的人生又令他狂喜和新奇。
更爲神奇的是當他醒來看到的第一張臉居然是《生化危機5》裡的艾達.王。儘管那張臉比較電影裡的要青很多,但他還是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可惜艾達.王並沒有在他邊停留太多時間,在確定他沒事之後便匆匆離去,目送著對方的背影,腦海中閃現出來的過去時:同學、朋友;現在時:同學、前友;將來時:艾達.王。
艾達.王是好萊塢商業大片中二號的角,很漂亮,也很能打。跟章紫怡、楊紫瓊一樣,華人明星在好萊塢離不了打這種刻板的標籤。
李唐從認出的那一刻就很肯定自己這位努力的同學兼前友將來一定會爲大明星。如今從朋友變前友,李唐雖有憾但並不失落,畢竟不求天長地久,但求曾經擁有。過去幾年的相還是給他留下了好的記憶。
打架這事鬧的大,警方出面,先挑事手的社會閒雜人員行政拘留,96級的那幾個學弟也沒落著好,爲首的開除,餘下記過。唯一的害者李唐因爲是拉架,沒有被牽扯,還拿到了一千塊的醫藥費賠償。
重生後的李唐一開始小心翼翼,生怕出馬腳。好在前世今生兩個李唐的格差不多,再加上專業對口,半年下來一切如常。
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曾經默默無聞,靠著老領導打招呼才勉強“考”進話劇中心的他,在第一次部考覈中就以一套的表演讓人刮目相看,也讓那位幫他打招呼的老領導深欣,於是又很順利地進了《票的》這部開年大戲的創作團隊。
“嘩嘩譁……”
彩排很功,中心領導給予了高度評價,同時也對主創團隊提出了表揚。
領導走後,李唐混在一羣工作人員中上臺幫忙收拾道,擡桌搬凳,極爲練。他是新人,當初又有“開後門”進來的嫌疑,所以他很識相,各種雜活、活都會主把手。
一通忙完,也到了下班時間,他鑽出中心大廈,從車棚推出一輛嶄新的幸福90,底座高把,看上去很象迷你版的哈雷,俗稱“太子車”。
戴上頭盔剛準備啓,車子一沉,一顆滷蛋上了後座,裡嘮叨著:“搭車,搭車。今朝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想溜啊?”
李唐一臉無奈:“大佬,今天我要回鄉下,不順路。”
徐頭非常不見外:“哎呀,繞一繞,一腳油門的事。我還有好消息跟你說呢。”
“啥事?”
李唐只得發托,慢悠悠開出中心大門往東拐。
徐頭的家就在離話劇中心不遠的常路上,步行十五分鐘。因爲順路,李唐買了托後帶過他兩次,於是習慣就自然了。
徐頭雙手搭在李唐的肩上,神兮兮道:“我聽魏老師說上影廠準備拍一部上海解放五十週年的獻禮片,已經開始選演員了。 ”
“你想去試試啊?”
魏老師是話劇中心的老法師,演過《三國演義》中的司馬懿,《水滸傳》裡的高俅。對於李唐這個年齡段的人來說,印象最深刻的是《三從軍記》裡的老**。
這次他和徐頭在話劇《票的》中共同擔綱主演,演一對父子,算是以老帶新。
“我倒是想啊,可現在這種況我怎麼能走得開啊?”
這貨語氣裡著一濃濃的令人討要的顯擺的味道,接著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試試啊!”
“呃……我就不去軋這個鬧猛了,他們自己又不是沒人。”李唐搖搖頭
上影廠有自己的演員劇團,規模比話劇中心大得多,他們這一屆就有好幾個分在那邊。大家類型都差不多,更何況水不流外人田,他覺得就沒什麼希。
“去試一試有啥啦,額角頭。你有時間,就算跑跑龍套,賺點外快不是也蠻好的。”
李唐聽懂徐頭的意思,自己閒著也是閒著,去運氣,找點事做。
他遲疑道:“電影啥容曉得伐?”
“好象是講上海解放辰的故事,你自己去打聽一下。哦對了,導演聽說是彭曉蓮,剛剛從國回來。”
彭曉蓮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以前也算是上影廠的著名導演,八十年代末赴深造,沒想到已經回國了。
說話間就到了常路188弄的弄堂口,徐頭下車笑嘻嘻道:“去問一問,看一看,弄不好也是個機會。”
“行,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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