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耳邊所有的儀不約而同發出刺耳的聲音,病床上的施曉琳,緩緩吐出最后一口氣,終于解了,終于可以去地下向爸媽贖罪了!
“曉琳!曉琳!”
最后的意識里,施曉琳好像看到了陶子哥的臉,想他一聲,只是,沒有力氣了,眼皮緩緩耷拉下來,在心里暗暗道了一聲:對不起,陶子哥!
“醫生,護士,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耳畔,還能聽到陶子哥的聲音,可知道,自己已經不行了,在這張床上躺了一年多,這一年多的時間,是陶子哥用錢砸出來的,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見到他,已經是上天對的恩賜,滿足了。
如果還有下一世,一定好好報答他!
——
等施曉琳再次睜開眼睛,眼前悉的一切讓忍不住咬著牙放聲大哭起來,的哭聲很快就引來了屋外的人,不多時,的床前就圍著好幾個人。
“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母親王桂芬急忙上前查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這孩子,怎麼氣這麼大?都怪我和你爸給你寵壞了,不過是一個杜文濤,他要娶別人,我們還不嫁給他了!什麼玩意兒,我們就當這幾年的糧食喂了狗,有什麼可傷心的,你還跑去跳河!”
“就是啊小妹,他杜文濤不娶,多的是人娶你,陶子哥,人家對你多好啊,今天就是他最先看到你的,要不是他,等我們去,你怕是被水沖到下游去了!”
王桂芬狠狠瞪了老二施曉勇一眼,“你妹妹剛醒,胡說八道什麼,你妹的名聲不要了!老二,你去廚房給你妹妹窩一個開水蛋來,記得多放點糖,吃糖!”
施曉勇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笑,他們誰也沒想到,就因為杜文濤那一封信,妹妹就去跳了河,幸好村里的陶子跳進河里去將人攔住,他們兄弟才急忙去河里將妹妹撈起來,差一點,他們就沒有妹妹了!
“媽,我給妹妹打兩個蛋吧!我明天去對面的瓦廠干活,多掙點錢!”施曉勇說完,急忙去廚房給施曉琳煮開水蛋。
眼前的母親和二哥都那麼鮮活,施曉琳是笑著哭泣的,重生了,真的重生了!
施曉琳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剛從地里回來,就聽到了屋子里父親和大哥二哥的對話,那個心心念念等著來娶他的男人,要娶別人了,還祝早日找到心儀之人,白頭偕老!
等了杜文濤三年,從七九年等到了八一年,本以為他大專畢業,有了工作,就回來接自己去結婚,沒想到,他居然要娶別人。
杜文濤是上山下鄉的知青,到他們石臺村三年多,七七年得知恢復高考后,就一心撲到了學習上。
那時候,杜文濤是施曉琳心尖尖上的人,為此,心甘愿替他干活。
不僅如此,施曉琳還拉著全家一起供杜文濤讀書,他的課本,是去縣城站在學校門口整整三天,從一個老師手里買來的;杜文濤去大學的路費和生活費,是媽把大哥結婚的一百五十多塊錢塞進了杜文濤荷包里;杜文濤這三年多的生活費,更是他們一家從牙里一分錢一分錢攢出來的!
到頭來,就換得了一句“早日找到心儀之人,白頭偕老!”
當時,施曉琳記得自己渾冰涼,一愧疚涌上心頭,對不起大哥,對不起爸媽,對不起家里所有人,無面對家里人的,跑了出去。
“媽~~”
施曉琳思緒回籠,著王桂芬的臉,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個勁往下掉。
王桂芬心疼極了,糙的手著施曉琳的臉,有些刺痛,可施曉琳沒有,反手抱著王桂芬!
“哎呀,別哭了,你看看你,都二十歲的人了,還抱著媽媽哭,要是讓人看見了,還不得笑話你啊?”王桂芬暗暗在心里嘆氣,“沒事就好,我和你爸也說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們什麼都可以不計較!只一點,曉琳,以后不許再做傻事了!”
施曉琳哽咽不已,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死而復生,重生到了自己二十歲這一年,可既然上天垂憐,這一世,不要再做傻事,好好報答家人,還有那個臨死前還牽掛著自己的男人!
施曉琳哭著搖搖頭,沒有跳河,沒有自殺!
只是,不能就這麼告訴媽!
施曉琳依舊記得那天,氣沖沖跑了出去,在河邊散心時,沒想到又聽到的親說一把歲數嫁不出去,留在家里丟人之類的話,的大伯母,親自下場造謠,說生不出孩子來,才被杜文濤一腳踢了,還說就是破鞋!
年輕氣盛的施曉琳,忍無可忍上前跟們打了起來,最終,被親和大伯母聯合推下河去,當時兩人害怕極了,匆匆忙忙離開了。
萬幸的是,陶子就在河對岸放牛,見施曉琳落水,他不顧一切跳進河里,將攔了下來。
而后河邊洗裳的人見了,趕去施曉宏他們。
施曉琳還記得,上一世,醒來后,就跟爸媽說是大伯母和把推下河去的。
那一天,施家見了,施曉琳記得很清楚,王桂芬氣不過,就跟大伯母打了起來,最后演變了打群架,的大哥施曉偉被大伯打斷了一條,從此了殘疾。
王桂芬也被大伯母和打得吐,家里每一個人,上都帶著傷,最后還被爺和大伯一家索要醫藥費,實在是無見家里人,次日一早,便離開了家。
后來施曉琳才從同村人里知道,媽媽在離開后兩年,因病去世,大哥因為殘疾,始終沒有娶到媳婦兒,二哥講義氣,后來背黑鍋坐牢,三哥不好,卻一直干苦力活兒,掙錢給爸爸看病……
“媽,媽!”
施曉琳抱著王桂芬的后背,“對不起,媽,都是我眼睛瞎,都是我眼睛瞎,對不起,對不起!”
王桂芬輕輕安施曉琳:“沒事,你還小,看錯了人不打,咱們下次亮雙眼,好好再找一個就是了,別再哭了!”
安好了施曉琳,王桂芬走了出來,施耀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啊,杜文濤竟然是只白眼狼!”
王桂芬急忙示意他別再說了,趴在門看了一眼屋里,拽著施耀就走到了院子里:“別再說了,你閨脾氣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杜文濤鬧出這樣的事來,就去跳河了,你再說,下次再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上哪兒后悔去!”
此刻屋,施曉琳緩緩坐起來,死了一次,這一世,再也不要連累家人,要把那些害的、害家里人的人,一一償還回去!
“老二家的,聽說杜文濤來信了?他上面怎麼說的,是不是要接曉琳去城里住?他的工作定下來沒有?”
屋的施曉琳猛地坐起來,這是爺爺施老漢,還沒去老房那邊找他們算賬,沒想到爺爺就來了。
施曉琳記得,這個老頭上輩子,可是冷眼旁觀呢,那滿地的鮮,嚇得到人,可這個爺爺,看著自己妻子、骨打架,卻能安安靜靜坐在邊上土煙,可見他的心有多冷,有多狠,他在乎的是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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