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又回來了啊?”我被他的樣子嚇壞了。但他這一酒氣,難道是在耍酒瘋,說胡話?!
老高突然抓住我的手,“你聽叔說,如果你不想像老劉頭一樣,像那些守尸的一樣,千萬別再干了,還有,這破枕頭,破床單,全都給他一把火燒了,永遠也這的東西!否則……”
“否則什麼?”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否則……否則你就等著自己進太平間吧!進不了太平間,你這輩子也毀了!”
他的聲音不小,說這話的時候,死死抓著我的胳膊,弄得我生疼,我心里也更加恐懼。
這句句字字就仿佛是對我的詛咒一樣。
“叔,你說那幾個守尸的人,難道在老劉頭前面還有別人?他們都怎麼了?”
老高特別恐懼,他在我這窄小的值班室里來來回回踱了兩步,然后一屁坐在床上,了那枕頭,緩緩的說。
“死了。”
“都死了?”我的心震驚無比。
老高點點頭,又搖搖頭,“應該是都死了。我在醫院干了十來年,在那太平間上過班的,老劉頭是年頭最長的,在他之前,最長的也就干了一個多月,上頭封鎖了消息,據說是都死了,但的,誰也不知道。”
難怪王副院長給我開出的條件那麼好,別人也都在背后議論我,敢這真是要命的工作。
“不知道你能干幾天!”老高同地看著我,突然又像說瘋話一樣,“人死了,用過的枕頭要扔掉,不然那晦氣就會傳給下一個人。我去幫你扔了去。”
老高說著拿起枕頭往外走,我趕把枕頭要了回來,謝過他的好意,我說反正不差這一晚上,你扔了,我今晚怎麼睡啊!明天我自己扔掉就是了。
我是在應付老高,因為覺得這枕頭有蹊蹺,即使晦氣,我也不能隨便就扔掉。
老高一愣,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他那眼神說不出是生氣還是替我著急,我看不。
他拎起酒瓶,頭也沒回,走了,也沒給我關門。
冷風灌進來,我起了一皮疙瘩,一看表,不知不覺,都十二點了。
我把那枕頭拿開,沒敢用,就把棉襖墊在腦袋下面。
思前想后,如果真的像老高說的,當這守尸人,會死,那我肯定不能干了,人沒了,就啥都沒了。
但做這個決定,其實對我來說非常艱難,因為這意味著我姐的手做不了了,那我姐剩下的日子,就是等死。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不舒服,也睡不著。我想那枕頭雖然怪怪的,還有異味,可是總比棉襖舒服。
再說,張姨告訴過我,要夜夜枕著它睡,這樣能保護命和工作,再加上老高只說這枕頭是,用不得,或許他什麼都不知道,加上喝多了,說了胡話而已。
想到這兒,我把枕頭拎過來,重新枕了上去,果然困意馬上就來了。
老高肯定是聳人聽聞才那麼說的,關于那幾個守尸人都死了的事,也不見的屬實。
所以我不應該因為他酒后說的幾句話,就放棄了這工作,放棄了我姐活下去的希,既然老劉頭之前有不止一個人做過守尸人,那我找到他們問個清楚,一切就都明白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趁著劉司機還沒來,我就跑去找老高了。
一推開監控室值班室的大門,一惡臭撲鼻而來。
滿地的污穢,老高趴在自己吐的一堆嘔吐上,背朝上,一不。
我嚇壞了,顧不上惡心,屏住呼吸快步走進去,把老高翻過來,一邊他的名字,一邊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面,還有氣息,但是非常微弱。
我再一看地上那嘔吐,里面竟然有些,看來昨晚他回來后,自己又喝了不,喝酒喝死的人不在數,看他這樣子,不是胃穿孔也至胃出。
還好這就在醫院,我也顧不上臟不臟的,架起來老高,就往急診送。
我本想幫著通知老高的家屬,他們科室的領導卻讓我不用管了,該干什麼干什麼去,我這才知道,老高沒有家人。
想問的事沒問出來,大早起還把一干凈服弄得臭乎乎,我心里別提多郁悶。
只能等老高醒了再說了,于是我先回了太平間,我也沒再問別人關于其他守尸人的事,我知道他們不會告訴我。
快到中午休息的時候,我主找到了王副院長,我告訴他,那尸找到了,醫院可以放心了。
他聽完,愣了兩秒鐘,似乎很意外,然后哈哈大笑,“好!真是太好了!張強,你這回可是給醫院立了大功了啊!”
我撓撓頭,嘀咕著說,醫院不分我,我已經很知足了。
“你這話就不對了,醫院的冰柜不夠用,你也是沒有辦法才把尸放在外面的,而那尸失蹤,你雖然有責任,也不是主要的,畢竟你已經做好你該做的事。所以這一次,你是立了功了。”他神采飛揚,非常興。
我聽完心里也踏實多了,這一刻醫院對我的包容,我特別激。
而這個王副院長,之前給我的印象一直是城府很深的那種人,而且看到他和張姨那樣,我心里總覺得他不是好人,現在看來,是我把人想得太壞了。
王副院長一高興,又許諾我說,他會幫我申請兩千元獎金,而我姐姐后的化療費用,也不用我們家出了。
我一聽這,高興地簡直要跳起來了!化療的費用不,前和后都要做,后的費用免了,那我爹媽也就不用那麼大力了!
我再三激王副院長,他呵呵地笑著,笑了一會兒,對我說,“既然院方這麼看中你,也希你不要辜負我們啊!”
我點點頭,雖然他這話是鼓勵我,但我聽起來卻覺得有點像要挾,如果我撒手不干了,這些福利全都泡湯。不管怎樣,現在這結果,對我沒壞。
我離開王副院長的辦公室,想趁中午時間去看看我姐,剛走到住院部,就看到有一些護士,護工對我指指點點的。
我心里忐忑,上到八樓,就是姐住院的那一層,樓管竟然把我給攔下了,這是個中年人,我總開玩笑芬姐,我甜,會辦事,所以平常即使過了探病的時間,芬姐也會給我行個方便。
“芬姐,您這是?”
“張強啊,我看你最近還是不要來了,你姐姐這邊好,你放心吧。”
“為什麼啊?我也是病人家屬,怎麼就不要來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心里的火騰地就上來了,強忍著不發作。
面難,把我拽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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