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白的審訊燈下,孫紅蕊沉默的低著頭,手指撥過一縷頭發,有些微微發。
展鋒的子微側,一只手向后搭在椅背上,這樣的隨意架勢,卻讓手臂結實勻稱的線條顯無疑。
孫紅蕊看了一眼,臉就有點發紅,過了一會兒,終于把頭抬了起來。
“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那天晚上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深深吸了口氣,飛快的看了一眼展鋒,“你們還來找我干什麼?”
展鋒踢了踢沈衍的椅子,語氣低沉輕慢,著幾分淡淡的慵懶:“沈衍,問罷。”
沈衍:“……”
這人!剛才開局不是好的嗎,非得把球又踢給自己。沈衍想著,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而對方就跟沒看見似的,一臉正經。
“你額頭上的傷,看起來好多了,去過醫院了?”沈衍喝了口水,緩緩開口
孫紅蕊愣了愣,似乎沒想到他一開口會問這種像朋友似的關心的話:“……是,轉天就去了,怕留疤。”
沈衍了然點頭,他將手掌叉放在上,微微向后靠去,流出一種放松、從容的姿態,聲音也十分平靜:“那天晚上,你說了謊,對吧?”
孫紅蕊倏地一愣,隨后又低下頭去,咬著下。
沈衍笑了笑:“沒關系,你不要張,那天晚上你到了那麼大的驚嚇,緒不穩定是很正常的,我們完全可以理解,也相信你不是在故意說謊。”
他在與孫紅蕊流的時候,對一些小細節的拿極端到位,刻意說了“我們”兩個字。而孫紅蕊聽后,臉果然也稍微松緩了一些,慢慢的抬起頭來。
“我其實不是針對你們,只是很不愿意提到當年的事,每次一想起來,我就像做惡夢一樣。”孫紅蕊指尖纏,目在屋里的白墻上游走,“十八年前那場炸案,我爸就是親歷者之一,也是因為那次事故,我爸才會過世。”
沈衍的微微向前,目專注的落在孫紅蕊的臉上,語氣低了一些,像是在引導著繼續說下去:“鴻運公司的班車炸案并沒有實際發生,卷宗記載沒有人員傷亡。”
“確實沒有人員傷亡,但我爸也不是因為炸才過世的。”的聲音有些抖,臉上的神迷離而痛苦,“當時班車上安裝了炸彈的事被一個記者了出來,班車上有無線電,消息很快就傳開了。車上的人聽到之后一定是引起了,我爸他有心臟病,他不能刺激啊!”
抬手捂住了眼睛,低下頭去,聲音哽咽:“最后全車的人都跑了,我爸心臟病發,就死在了班車上……”
審訊室一片沉默,只能聽到孫紅蕊一一的哭泣聲,白之下,刺的人眼會在一瞬恍惚。
展鋒眸沉黑,看不出什麼緒,拿了盒紙巾推到面前,抬手拍了拍的肩膀。
孫紅蕊伏著子又哭了好一會兒,才了兩張紙巾胡的了,眼底紅腫的說了聲:“謝謝。”
沈衍說:“抱歉,并不是想挖你的傷心事,很憾你父親遇到了這樣的事。”
孫紅蕊:“算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們還有別的問題嗎?”
沈衍看了展鋒一眼,只見他了一支香煙在指尖,抬手征詢意見似的問孫紅蕊:“介意嗎?”
孫紅蕊吸了吸鼻子,臉上泛著一點微紅,搖搖頭說:“沒關系,你吧。”
展鋒靠在椅背上,低下頭打火點煙,他前額的碎發微微垂落,烏黑的頭發與白皙修長的手指相互襯得分外鮮明。他了一口之后,隔著煙氣看著孫紅蕊:“從20號晚上6點一直到23號早上9點,你都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些什麼?”
想了一想,慢慢的說:“20號晚上,我去了同事家里住,21號早上我們一起去了公司,下班之后我去參加了一場相親……22號白天我一直在家里睡覺,晚上的時候在公司,這兩天要趕一批零件出來,大家都在忙著加班。我上的是三班倒,22號晚上到我的夜班,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才下班。”
“哪個同事?方便說一下名字嗎?”展鋒彈了彈煙灰,漫不經心的問道。
孫紅蕊看他彈煙的作看的一怔,隨后答道:“周琳,是我從小的好朋友,今天這位劉警來找我的時候,陪我一起來的。現在人就在外面,不相信的話,你們也可以直接問。”
展鋒嗯了一聲,眉頭微蹙的叼著煙,神著一淡淡的冷峻,不再說話了。
接下來的問題中再沒聽到什麼令人意外的答案,之后三個人走出審訊室,小劉指了指里頭問展鋒:“老大,怎麼辦?”
“先讓在里頭待一會兒,等隔壁那兩個的口供錄完,三個一起放走。”展鋒淡淡的說。
小劉哎了一聲,跑去和湯偉通氣。
“孫紅蕊的嫌疑最大,另外兩個人從明天開始就不用跟了,專門盯著孫紅蕊就行。”展鋒又往口袋里了,卻發現煙盒已經空了,只好收回手來,“你剛才觀察說話的時候,有沒有覺到什麼不對?”
沈衍搖搖頭說:“剛才應該沒說謊,如果有假話,也只能說明在這短短的一周時間里,的心理素質大幅提高了。醫院那邊的監控查的怎麼樣了?”
“我讓大李去查了,還沒消息,估計快了。”展鋒剝了顆糖丟進里,手在兜里向前走去,“先查查鴻運公司22號晚上的加班記錄,就知道說的是真是假了。”
他們饒過拐角的時候,隔著一扇玻璃窗,剛好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等待的周琳,沈衍有了剛才的一瞬晃神,這次下意識的又多看了兩眼,發現和孫紅蕊長得確實不像,只是高打扮都很類似,散發出的覺也有些相近。
對面的周琳似乎也察覺到了他們的目,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玻璃窗影影綽綽,幽若的燈打在周琳臉上,模糊了的神,只能看到怔了怔,就極快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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