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孫紅蕊家里出來之后,展鋒剛走出樓道就燃了支煙,順手也遞了一支給沈衍,偏頭咬著煙含糊不清的說了句:“在說謊。”
沈衍嗯了一聲,把煙放在手里把玩,白天已經了一支,對于他目前的狀態來說,足夠了。
“說了不止一次謊,每次心神不定的時候,就會用手去擺弄頭發,大概是無意識的小作。”沈衍用手指轉著煙,走了幾步之后又回頭看了一眼,孫紅蕊家的窗簾半遮半掩,看不清那里頭的形。
他瞥了展鋒一眼,說:“你去跟進吧,明顯對你更好說話一點。”
展鋒里噙著煙,一只手在兜里著,聽到沈衍的話,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從邊走煙,中指彈了彈煙灰,一雙俊眸斜飛,角微挑,顯得有幾分輕慢不羈。
“和人通是你的專長。”他笑意邪俊,話音中有些狡猾,“我不能剝奪你充分展示犯罪心理學重要的機會。”
沈衍有些好笑:“又不是要你真的獻,和對方聊聊天,談談心,從側面了解些線索罷了。你不是很敬業嗎?怎麼也會有挑剔工作的時候。”
展鋒皺了皺眉頭,難得認真的說了個理由:“不是挑剔,人太麻煩了,懶得對付。還是你來吧,當我欠你個人。”
他兩指之間的香煙燃著星星點點的火燼,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熠然,隨著夜風的吹拂忽明忽暗。這句貌似正經的話,前半句并沒讓沈衍搖,不過最后一句,聽起來還是頗為用。
沈衍想了想,干脆應道:“好,等這個案子結了以后,我確實有事要你幫忙。”
“什麼忙?”
“幫我找幾個人,或者說是找一樣東西。”沈衍低頭去扣安全帶,額前的碎發擋住了他眼眸中的瞬息變化,“的,等破案以后再說吧。”
展鋒將煙頭碾滅后順手投進車旁不遠的垃圾桶,作瀟灑的一氣呵:“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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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沈衍拿著一杯咖啡,低頭翻看著小劉整理出來的陳志超的口供。
他半靠半坐的在窗臺前,上服帖的襯衫扎進子里,編織的皮紋腰帶質細膩,西筆襯得兩修長。自他后灑進屋里,落在他的發梢和眼睫上,浮出一層霧霧的白。
看完了資料后,沈衍站起來,在白板上開始書寫。
他的字清雋,寫的一手極漂亮的鋼筆字,而就算手里握著略顯笨的馬克筆,他也能寫的行云流水,字字拔。
等辦公室其他人陸陸續續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單手著兜,另一只手在白板上飛快書寫的架勢。大李朝著旁邊的湯偉努了努,小聲的說了句:“看看,要給咱上課了。”
湯偉和小劉住得近,倆人經常扎堆吃飯,關系自然也就更好。本來在沈衍初來乍到的時候,湯偉對他也不怎麼冒,但這兩天被小劉一直以神仙一樣的口吻形容著沈衍,再加上又看到了他在抓捕陳志超時的表現,湯偉的心就不知不覺的有點改觀。
現在一聽大李的話,湯偉也沒多想,只是沒有一如既往的跟著附和:“什麼上課啊,他和頭兒昨天不是去給依蘭小區的保安做了個口供嗎,估計要給咱分析案吧。”
大李顯得有些不屑一顧:“頭兒當然會給咱們分析的,用得著他多此一舉。”
湯偉聽了這話也有點皺起眉頭來:“大李,其實我看人家沈衍好的,盡心盡力的也沒拿自己當外人。你不能因為一點兒個人偏見就老這樣背后議論,回頭讓頭兒聽見了,又該收拾你了。”
“哎我說你小子,思想向有問題啊,要叛變咋地?”
“叛你大爺的變——”
他們兩人在角落里頭你來我往,仗著辦公室聲音吵雜,展鋒走進來的時候倒也沒聽見他們在說什麼。他看到沈衍面前有條不紊的白板板書,目又落在了手邊的陳志超口供上,瞇起眼眸問:“看過了?有新發現嗎?”
沈衍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馬克筆扣好,淡淡的說:“有,罪犯的畫像更清楚了一點,你召集大家開個會,我把況簡單說一下。”
展鋒回頭掃了糟糟的眾人一眼,皺著眉頭清了清嗓子,聲音低沉卻十分有力,帶著一不容置喙的魄力:“安靜,開個會!”
所有人在瞬間都靜了下來。
展鋒拍了拍沈衍的肩膀,自個兒扯了把椅子到前頭坐下,頭也不回的對后頭招了招手,不一會兒就聽到細的拉扯椅子的聲音。
大李和湯偉也搬了椅子坐下,沈衍目沉靜的掃過眾人,在看到大李眼眸中淺淺的不服之后,不發一語,視而不見。
“現在能夠確定的已經有幾件事。
罪犯單,170cm以,年紀在二十五歲至四十歲之間,獨居,在鴻運公司上班,并且在依蘭小區有一套固定的住所。他本人,或是邊關系親的人,一定是當年陳志超炸案的親歷者。
他格孤僻,不與人來往,生活過的并不好,并且有某些令他到非常自卑的因素,這可能和他的家庭有很大關系,或是他在某一段關系中遭遇的挫折。
他很平凡,屬于在人群中一眼很難辨認的,缺乏明顯特征,但他本人的學習績應該非常優秀,尤其擅長化學。”
他剛一停頓,就聽到有人發出一聲嗤笑,沈衍面無表的看了過去,指尖利落的轉著馬克筆問:“怎麼了,有問題?”
大李沒想到他聽見了,眼見他目筆直的看著自己,周圍人也都有所察覺,大李有些坐不住了,干脆直接開口說:“沈衍,你說的這些都有據嗎?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屋里頭的目,又都隨著大李的發問而投向了沈衍,卻見他面不改,淡淡的將手撐在前方的桌子上,微俯,嗓音帶出幾分上揚的意味:“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憑什麼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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