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里8號樓下,居民進進出出,看起來一切如常。
離8號樓不遠的馬路側,一輛黑商務車停在路邊,低調安靜,毫不顯眼。
沈衍坐在副駕駛上,低著頭正在翻資料,纖睫微微低垂,被在紙上照出一排細的影子。
后排車門被人從外拉開,小劉拿了幾瓶冰鎮礦泉水坐了進來,丟到幾個人手里,氣吁吁的說:“老大,剛才電話里我問大李了,長途汽車站沒收獲,他們正往火車站趕呢。”
展鋒接住水說了聲辛苦,他一只手臂撐在車窗上,微側了一些,臉上的神顯得有些慵懶。
但如果有人仔細一看,就會注意到他的眼眸漆黑銳利,泛著幽沉的寒,像是等待在暗的獵人,隨時準備撲住獵,一箭封侯。
“咱們在這兒干等能有用嗎?”小劉嘀咕了一句,從剛才他就一直弄不明白頭兒的用意,但更讓他不明白的是,來陳志超的宿舍蹲守,竟然是展鋒和沈衍異口同聲提出的方案。
兩尊大神都發了話,他們當然要乖乖的跟著來,但在這兒盯了兩個多小時,卻毫無收獲。
小劉心想,他要是陳志超,早就跑遠了,還能回宿舍來等著被抓?
“有用,只是要一點耐心。”沈衍聽到了他的嘟囔,轉看了他一眼,“只要確定我們等的人是陳志超,他一定會面。”
“為什麼啊沈老師?”小劉順勢開啟發問狀態,“他現在應該想著要逃跑才對,回來不是自投羅網嗎?”
“因為陳志超的格,他自負自傲,為人謹慎,又有些孤僻乖張,并且他在當年的檔案中,翻過三次口供,說明他極端缺乏責任,是典型的慢反社會人格。但今天小趙去他的工廠,卻說他向單位請了假,這合理嗎?”
小趙也坐在車里,愣了愣沒反應過來:“但是……他確實去請假了,請假單上還有簽名。”
沈衍點頭道:“沒錯,他做了與他格相違背的事,目的只會有一個,那就是為了掩飾,為了制造他著急離開的假象。這樣一來,警力會集中在搜查各大車站,而他卻躲在宿舍里,最危險的地方,反而變得安全。
但他現在不會在家里,他要躲在暗觀察,確保警方真的已經放棄了搜查這里,他才會選擇一個安全的時間,慢慢的潛回家里。”
小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所以剛到的時候你讓我和小趙去盤問了一圈他的鄰居,也是為了讓他放心,要是警察連面都沒,反而更不對勁。我靠,沈哥,你太牛了,陳志超的那點兒心思全在你手里著了啊。”
沈衍牽了牽角,沒再接話,而是斜看了展鋒一眼,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他是真心對展鋒的想法有點興趣,畢竟只有展鋒跟自己同時提出要到陳志超的宿舍樓下蹲點,而其他人在聽到這個想法的時候,臉上的表幾乎只有清一的詫異而已。
“沒什麼想法,事實說話。”展鋒的手指在方向盤上無規律的一下下的敲扣,嗓音沉凜,“火車票要份證,他敢買票的幾率不大,而且他剛刑滿釋放一個月,工資都沒到手,火車票他應該也負擔不了;長途汽車站在郊區,不僅遠,而且只賣隔天車票,他既然昨天沒請假,就說明今天不可能離開,讓大李他們去查,也就是看看他會不會買了明天的票而已。”
他停頓了一下,目明亮,看著前方:“最重要的一點,小趙說陳志超去單位請假,他們單位的人也沒說別的,那他肯定是空手去的,沒帶行李。”
小趙和小劉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贊嘆:“哦——老大好厲害!”
“閉,專心。”展鋒眸一沉,嗓音倏地嚴肅起來,讓所有人心神凜然:“嫌疑人出現,全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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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超確實是的溜回宿舍的。
他已經在大太底下蹲了好幾個小時,就在離樓道口不太遠的花壇里頭,這兒有個假山,山口剛好側對著樓道。
他不敢隨便出去,雖然警方已經來過,留了大概半個小時就走了,但陳志超還是不放心,他寧可再忍一會兒太的毒烤。
一旦落到警察手里,就完了,他心里頭清楚。
但他口袋里沒錢,又不敢冒然的去長途汽車站,只能在這兒著。
興許,上個兩三天,等警察把目標漸漸轉移了,自己就能跑出去了。
天漸暗,陳志超忍不住了,他心里頭存著僥幸,小心翼翼的往樓道門口靠近。
只差幾步他就可以回到地下室的小屋,過上幾天老鼠一樣的生活,無所謂,反正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也。
忽然,他停住了腳步,呼吸幾乎也停滯了下來。
背后傳來的一陣恐懼,像是冰涼的利刃,從腳底攀爬而上,將他牢牢的鎖在了原地。
那是他再悉不過的覺,被抓過的人都知道,警察的上有味道,一種令他們心驚膽戰,坐立難安的味道。
曾經他過與這種覺的糾纏,那種在刀鋒上行走,鋼上睡覺的覺,很刺激,也很充實,更能讓他獲得極大的滿足。
但現在,這覺只能帶給他單純的恐懼。
慢慢轉過去,暗淡的線令他看不清對面人的臉,連對方的聲音都有些模糊:“……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他頹然的閉上了眼睛,低低的說了一聲:“我就知道,無論在哪兒,你們總能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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