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頭找路的方法也很奇怪。他并不是沿著大街一直走,而是抱著羅盤一邊走一邊算。每走幾步就會停下來端著羅盤念念有詞。他不但是沿著大路,還會走進小路,有時候甚至會鉆到樹叢花壇里。每一次我都以為自己走到了死路,但真鉆過去后,才發現眼前又會出現一條新的道路。
原來鬼打墻是這麼破解的?不是說要什麼子尿或者舌尖嗎?
我這樣想著,忍不住就問了出來,孫老頭鼻中輕哼一聲:“如果是普通的鬼打墻,這麼做還有點用,但咱們在什麼地方?說難聽點都到了間了!你以為撒泡尿就能走出去?”
我們正走著,遠又一聲長長的慘呼聲,很快就歸于寂靜。孫老頭猛然停下腳步,側耳聽了半天,然后一語不發,低著頭繼續向前走。我雖然看不清他的表,但明顯能到他的緒低落了很多。
“又死了一個人……”良久之后,孫老頭才低低地說道。
“那我們為什麼不去救他?”
“救個屁!我們都自難保了!”孫老頭了個口,沉默半天,才重重地低哼一聲:“看你干的好事!”
我不說話了,我也沒想到自己僅僅是挖了幾塊金餅,就會惹出這麼大的一場災難,如果知道后果如此,就算一堆金山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拿半分!
我心低落到了極點,不知不覺落后了孫老頭好幾步。孫老頭也發現了我落在后面,剛想轉過來提醒我,卻一下捂住了。
怎麼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剛想開口說話就見孫老頭連連擺手,右手捂著死都不松開,還示意我跟著他這麼做。
捂住?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背后一個寒刺骨的東西輕輕靠了過來,與此同事,一道冷得幾乎能凍僵的氣息也吹到了我脖頸間。
后面有東西!
我二話不說,手地捂了口鼻,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接下來該怎麼辦?
后面的氣息一直不散,孫老頭子藏在半邊黑影里,連連給我打著手勢,讓我不要。他自己拿著一個黑乎乎的石塊,二話不說開始在地面上劃起東西來。
您老到是快一點啊!我子一不,也不回頭,不是我不想,而是那氣息把我半邊都凍僵了。后面那東西離我越來越近,我眼角的余甚至都已經能看到一抹灰蒙蒙的東西越過了我的肩膀。
就在我心臟吊到極點的時候,孫老頭那邊也終于畫完。他低低地念了一個咒語,然后手向地面輕輕一拍。他的力氣不大,也沒拍到我上,但這一下卻仿佛直接拍到了我的心底。我只覺得心臟都被了一下,整個地面也發出了一聲咚的輕響。
就在同時,那個灰影呼地一聲越過了我的,落向了孫老頭畫的那道符里。我才這看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那個影子只有軀,卻沒有頭顱,整個子在空中飄飄地飛舞,卻是一個無頭鬼!
孫老頭輕手輕腳地走到我邊,拉著我慢慢地向后退,一直退到再也看不到無頭鬼了,才轉狂奔起來,邊跑還邊對我說:“快走!我剛才畫了一個泄符,再過一會,惡鬼就全過來了,到時候就真逃不掉了!”
我剛才……當真在死神眼皮子底下而過!反應再慢一點,那個無頭鬼就把我殺了!但為什麼無頭鬼自始至終也沒發現我?
驚懼過后,好奇心又上來了。我忍不住問了孫老頭這個問題,他這次回答得很快:“你得慶幸那是個無頭鬼!屏住呼吸就看不到人了,如果是其它的東西,咱倆當場就得待在那里!”
再走之后,孫老頭明顯謹慎更多,探路也更仔細。他一邊探路一邊費心計算,不一會我就能聽到他呼吸變得很是重。又走了片刻,孫老頭又停了下來,拿著羅盤辨認了一會,用手指了指一堵實墻:“咱們走那邊。”
“你沒指錯?那可是一堵墻!”
“想出去就別廢話,跟我來!”
孫老頭拉著我二話不話就往院墻上撞了過去。一陣暈頭轉向的空間切換之后,我才發現自己并沒有撞上院墻,而是直接穿墻而過,直接來到了另一條街道上。
“還好咱們運氣不錯,后來沒遇到什麼危險的東西。”孫老頭了口氣,靠著墻慢慢坐了下來:“我得歇一會,剛才太累了,這會走不了。”
頓了頓,孫老頭又發話了:“前面那段路沒有迷陣啦,你過去探探路,小心一點,別讓我給你收尸了!”
“我覺得不用吧……咱們一塊休息,到時候一起行,實在不行我背著你也好啊!”剛才接連遇險,我這會真的被嚇住了,再也不想去冒險了。
“廢話,剛才這個百鬼夜行的陣法好像起了變化。我得在這推演一下,你快去探路,如果遇到什麼鬼,你只要屏住呼吸,它就找不到你,但千萬別沖到它們面前去!”
“那……要不您老再給我幾張靈符?”
“我出來找你找得那麼急,哪會顧得上帶靈符!再說了帶了靈符,在這鬼蜮中也沒有任何用,這里的惡鬼都加強了幾十上倍不止,靈符對它們一點作用也沒有。你小心謹慎一點就好,快去快回!”
孫老頭都說得這麼清楚了,我也只能照辦。臨走之時,我看到孫老頭并沒有急著推算他的羅盤,而是又捻著胡子發起了呆:“真沒想到,這書上說的東西,居然還真有用?”
沒想到真有用?孫老頭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我聽著就那麼不靠譜?他該不會是現學現賣吧?
我忽然覺得前程黑暗,本來鼓起的信心又一點一點消散下去。孫老頭上說著推演路線,誰知道是不是他自己也迷失了方向?
不過還真沒想到,他居然會冒險沖進來救我……我心里其實是很不是滋味。我雖然之前對著孫老頭溜須拍馬阿諛奉承,但那都是為了救命,就連傻子都看得出來那不是真心。孫老頭明知如此還為了一個陌生人拼死相救,他的做法我實在是沒能想到,捫心自問,換是我去冒著生命危險救一個陌生人,我自己是絕對不會這麼干的。而孫老頭等我不回,毫不猶豫就過來救我了。
人大過海,意高過天!
他現在走不了,難道我不替他探路?
我當然要去。
孫老頭說得輕描淡寫,我卻毫不敢放松警惕。我剛才走那一路到底有多危險,我自己是心肚明。如今夜愈發黑暗,我繼續學著之前的作,一邊貓著腰走,一邊觀察著周圍的靜。又走了一陣,我約約聽到了孩子的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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