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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刀》最終章 子旭與紅妝

李鴻道雖武功高強,掌法卻稱不上湛,以掌先行只爲探路,卻將連州打得吐倒地,大吃一驚,忙跑去將他扶起,問道:“連掌門,你可還好?”

他兩眼翻白,好不容易吐出一口氣,口肋骨似要折斷那般疼痛。他自是不可能將實告之,只是緩了片刻,在李鴻道的攙扶下站起,拱手行禮道:“開真人,連某自嘆不如,這盟主之位非你莫屬。”

李鴻道微微一愣,轉頭四下掃視。江湖中人對於武當向來敬重,他當選衆盟之主,乃是衆所歸,周圍之人便個個振臂高呼“盟主。”

他也就不推辭了,與連州微笑點頭,向前出兩步,擡手意識衆人安靜,含笑與衆人說道:“承蒙老天錯,貧道竟僥倖當上了盟主,不過既然事實如此,便是命中註定,貧道不再推。往後,四大豪門將不復存在,林、丐幫、崆峒、峨眉、衡山、茶人谷、龍虎山、平山與武當便屬同一門派,我等將以師兄弟相稱。若有人想拜師學武,無論找誰皆可。我等既然已一派,便要爲這一派重新取個名號,我等同爲大明子民,將這門派取名爲‘明教’,如何?”

衆人不勝滿意,無不振臂高呼“明教”。

李鴻道甚是歡喜,意識衆人安靜,繼續說道:“今日之事便先告一段落,請諸位先回原本門派等候,各掌門還請與貧道一同去到武當商討明教之事。”

悟臨並不甘心,結果如此,卻也無可奈何,慢悠悠站起,向李鴻道走去。樂生道長、文鬆師太、通天德等昂首,欣然接。徐行向連州了一眼,輕蔑地哼了一聲,心中罵道:沒用的東西,同向李鴻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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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在連州兩側涌,雖無人在意他,他卻更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嘲諷與譏笑,怒不可遏,忽自人之中發現歐青,不顧傷痛快步走去抓住歐青胳膊,將他帶到無人角落,低聲問道:“我讓你放的藥你放了沒有。”

低著頭扳著手指,支支吾吾道:“沒,沒放。”

他立刻憤怒,不管是否會被他人察覺,厲聲喝道:“我讓你放你爲什麼不放?你不想父母活命了是嗎?”

青膽戰心驚,雙跪倒在地,泣不聲道:“還請連掌門放了我父母。”

他冷冷一笑,說道:“放?我吩咐你做的事你做了嗎?”

青因哭泣,雙肩不住抖,“可師父對我的確很好,我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

他忽大笑了起來,其聲張狂,彷彿奪得盟主之位的是他而不是李鴻道,笑過之後便平靜了下來,似乎一切都未發生,“我也是你師父,你卻這樣對我。放心,我沒抓你父母,你父母也沒來看你,一切都是我編造的。”

青擡起頭,睫上粘著些許淚水,驚喜道:“這麼說他們並無異樣?”

他點了點頭。

青大喜,笑著起,卻聽他繼續說道,“往後可就不知道了。”

青便愣住了,呆呆地著他,問道:“什麼意思?”

他哼笑了一聲,“什麼意思?你害我失去盟主之位,你覺得我會這樣放過你嗎?不僅是你,還有你的家人,通通都得死!”

青頓時驚慌,睜大了眼乞求道:“不,連掌門,求求你放過他們。”

“放過?”他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放過。”倏忽之間他變得面目猙獰,狠狠說道,“我會先將你雙手雙腳砍斷,然後將你帶回家,當著你的面將長劍刺你父母腹中,不僅如此,我還會挑出他們的腸胃,再將他們的心挖出來放在地上狠狠踩碎!不能怪我,我爲崆峒派的掌門,定是德高重的,是你,歐青,是你害得自己父母走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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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握拳揚手,忽聽有人喊道,“連掌門!”

他轉過頭,卻見青龍偃月刀快速來,捅穿他小腹,將他釘在後的樹幹上。他見是青龍偃月刀,兩眼放出芒,雖有鮮不斷自涌出,卻仍了笑,擡起雙手這日思夜想的寶刀,還沒到刀柄便斷了氣。

青倒退了幾步,驚恐萬分,不可置信地著被釘在樹上的連州,片刻之後,他轉頭去,只見善頓小跑而來。

善頓見連州死去,同是錯愕,“青龍偃月刀應在林之中,怎會出現在這裡?”

說著,他出手指在連州鼻下探了一探,見連州已無呼吸,便要回去找人。

青忙將他住,問道,“大師,你怎麼會來這裡?”

他竟停住了腳步,回過說道:“我上山去找陸掌門,得知淨悲近狀,與連掌門所說不符,故前來問一問。”

青冷笑一聲,說道:“那定是這個僞君子說謊了。”

他疑道:“你怎知他...我

似乎在哪見過你。”

青拱手行了禮,答道:“我曾是崆峒弟子,在奪青龍偃月刀時犯了錯,這僞君子便要我自刎謝罪,後開真人救了我還收我爲徒。”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難怪覺得眼,既連掌門曾是你師父,你又怎可稱他爲僞君子?”

青將方纔狀一五一十地與他告之,他聽畢之後目瞪口呆,半晌纔回過神來,著連州說道:“想不到連掌門竟是這種人。”

青亦轉頭去,冷冷說道:“這就是報應,我們走吧。”

二人便折往回走去。

青到底心地善良,走了幾步停下,轉跪地向連州磕了三個響頭,說道:“你曾是我師父,我給你磕三個響頭,我們二人便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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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頓見此嘆了口氣,閉上眼雙手合十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李鴻道微笑著與各掌門打過招呼,卻不見連州,便問道:“連掌門去哪裡了?”

徐行不願與連州同行,說道:“開真人別管他,我們先走吧。”

李鴻道說道:“連掌門乃是崆峒掌門,我們怎可將他落下?”

徐行知其一向守道,不再言語,黃無晴卻是說道:“連州重傷,許是獨自進城尋醫去了,待到傷勢好轉自會前去武當,開真人,我們便先走吧。”

李鴻道聞之覺得有禮,轉頭四下張,依不見連州,只好說道:“也罷,我們便先去吧。”

玄武山頂,東面山林之中。

陸折柳獨自一人坐在範子旭墓前,手中握著一隻酒袋,寂寞飲酒。

“師兄,前些日子江湖舉辦英雄大會,我去了,雖未將高手一一擊敗,卻也讓他們明白了玄武門如那海上仙山,可而不可及。”

“師兄,連州害玄武門覆滅,又數次前來挑釁,爲人十分詐,你教我要隨機應變,我便趁著無人之時將青龍偃月刀了他。”

“師兄,我不再如以前那般容易衝事沉穩不。放心吧,我會將嘉志照顧好的。”

說到這裡,他已泣不聲,眼淚流口中,很鹹。哭了許久,他深吸一口氣,仰起頭,將剩餘的酒盡數倒口中,辣了嚨亦在乎,用力嚥下,滿足地道,“啊,真他娘好酒!”

,琢磨已是差不多時候,將空酒袋倚在墓碑旁,站起,盯著墓碑上的“師兄範子旭之墓”許久,低道:“師兄,你死後,我便了你。”

應天府,皇宮之中,朱元璋閱完信紙,面無表地將它撕碎,喚來方人長,冷冷說道:“方人長,去一趟玄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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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人長見他橫眉冷目,不敢吱聲,舉著雙手跪於地上,從小太監手中接過聖旨,聽他繼續說道,“若是陸折柳仍不答應,你便殺了他。不需擔心,有人暗中助你。”

方人長道:“遵旨!”

他連夜趕往玄武山,上到山頂之時,陸折柳等人恰好自玄武殿走出,見他,幾人相互對一眼,陸折柳向前邁出,畢恭畢敬問道:“將軍有何事?”

方人長見他右袖空空,不,正要問,記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便自腰間出聖旨,啓莊嚴說道:“陸折柳接旨。”

陸折柳自然知道聖旨中寫的什麼,沒等他攤開聖旨,徑直說道:“將軍不必再讀,還請將軍回去稟明皇上,折柳實在不願朝爲皇上開恩。”

方人長苦心勸道:“陸折柳,這可是皇上給你的最後機會,不要再任了。”

陸折柳自是不笨,聽他說“最後機會”,驟然警覺,將黑劍握,同時注意著四周靜,答道:“不願捨棄赤子之心。”

方人長見他如此,不再相勸,徑直出重劍,厲喝道:“還請不要怪我!”劍便上。

陸折柳躍至一旁,躲過方人長重劍,一腳將他踢開。

巫澤見他如此,忙領著化子墨等人回到玄武殿之中,躲在門後窺視著殿外靜。

陸折柳不敢鬆懈,斟酌有人將至,驟起氣神,黑劍便亮了紅。果不其然,有四道黑影自四面向他衝來,十分迅速。

他雙眼將四面打量,將黑劍護於前,轉同時向周劈去斬擊。黑影改了路線,分別在地上踏過,提劍向他刺來。

他與四人同時手,劍快如疾風,人眼花繚。到底是陸鷹揚之子,上留著踩踏天地的霸氣,又經池心道長點撥,今日便將盡數潛力發揮了出來,一劍敵四劍!

他視線迅速掃過,手腕不斷翻收,找準時機,驟起大漠孤月,四人料想不到,被彈出數丈之遠。他抓住機會,對著其中一人使出“穿雲破日”,威力與速度同英雄大會相比,竟又有長進。

然那人手敏捷,左腳蹬地而起向右行過半丈,右腳復蹬,向他急衝而來。四劍再次將他住,不給他息時間。

他只好不斷架擋,黑劍或橫或豎,或提或刺,如此擋下二十來劍,忽靈乍現,氣神將手腕繃,又出十一劍,氣神驟然炸裂。

三通下界!

四人慘一聲,手腳各吃幾劍,作緩了下來。

他迅起踏雲步,一人一劍,眨眼之間將那四人擊斃。

方人長見此,倒不驚慌,雖知自己向前不過死路,依是大一聲,舉劍要與陸折柳拼命,還未行過幾步,黑劍已在他嚨之前。

陸折柳並不驕傲,亦不惶恐,一如無波古井,淡淡說道:“將軍功勞顯赫,乃是大明英雄,陸折柳不敢將你殺害。還請將軍回去稟報一聲,陸折柳實在不願爲。有勞了。”

事已至此,方人長別無選擇,只好去到皇宮與朱元璋稟告,朱元璋聽畢,拍案而起,厲喝道:“好你個陸折柳,竟然連誅神四曉都殺,來人...啊...”話未說完,竟活活氣死。

皇太孫朱允文接任帝位,對於陸折柳卻是萬分崇敬,遣人帶了綢緞百匹與黃金萬兩去到玄武山拜見謝恩,並表示以後不再爲難。

陸折柳與煥煥甚是歡喜,卻不願接如此貴重之,只是收了五匹布與一百兩黃金,其餘的讓使者退了回去,使者卻飽私囊,與朱允文稟告說陸折柳夫婦甚是歡喜全部收下了。朱允文並未懷疑,只是走到金鑾殿門口向遠方。

盛夏已至,煥煥小腹似藏了一隻西瓜那般圓滾滾的,陸折柳擔憂狀況,便領著一衆人下了山,尋到張哥請他幫忙在郊外建一座木屋。

張哥聽明他的來意,邀他暫住家中。他本拒絕,然盛難卻,最終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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