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來的香港室友名Kinki,是在Kinki媽的陪伴下來到溫哥華的。
Kinki媽有些面黃瘦,一副疲憊的樣子,全然不同于Kinki的白骨。嚴格說起來,這對母最相似的地方就是發音了,“si”、“shi”不分,不會卷舌,大段粵語中零星點綴著幾個國語單字,令們看上去像是長了個篩子狀的腦回路。
Kinki家里沒有男人,三代人蝸居在一室一廳的小房子里,擁的毫無懸念,連蟑螂過境都得搭個上下鋪。Kinki媽為了讓兒有出人頭地的一天,決定讓Kinki在溫哥華留學,自己則要在兩天后返港照顧外婆,每天還要做兩份兼職,賺取Kinki未來數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為了和新室友搞好關系,隋心從屜里掏出剛從夏瓴那里借來的華語老歌CD合集,放進客廳的音響組合里。
優的男聲緩慢出。
隋心說:“這是一部電視劇的主題曲……”
Kinki將打斷:“我知道,這片子香港早就不播了。”
隋心還來不及說話,Gibbs太太就“咚咚咚”的從二樓俯沖下來,對隋心豎起拇指,說了一大段英文,意思是在夸這首歌。
Kinki聞言,走到一架陳舊的鋼琴邊,十指輕彈,音樂就如流水般出來。
在Gibbs太太驚艷的目中,Kinki笑著出兩顆包的小虎牙。
——
Kinki禮尚往來的邀請隋心去房間參觀,一進門就看到了梳妝臺上幾瓶排列有序的資生堂,以及角落里的衛生棉條。
“這是資生堂麼?”
“是啊。”
“好用麼?”
“很保的。”
“這個是棉條?你不用衛生巾?”
“那種的不氣啦,這種比較好。”
這時,Gibbs家那個長得事兒一樣的五歲小姑娘沖了進來,拿著一個疑似CD機卻只能發出固定幾個聲的玩,興高采烈的對Kinki說著謝詞。
后的Gibbs先生手里也拿著兩瓶Kinki媽送的法國紅酒,臉上掛著生疏的笑容。
相比之下,隋心剛來的第一天,也送了Gibbs太太幾個中式手鐲和兩個擺件,贏得的卻只是Gibbs太太質疑的目,以及Gibbs先生發出的一聲鼻音。
同一天晚上,膽戰心驚的和這對夫婦坐在桌前分了意大利面,一邊學著如何用叉子和勺卷起面條,一邊費勁兒的聽到這樣一句。
“中國的食就是面條和米飯。”
隋心沒有爭辯,主要是不知如何用英文描述中國菜的博大深。
值得一提的是,后來那中式鐲子被Gibbs家的小孩拿著耍過,有一次還差點掄到Kinki臉上。
——
翌日清晨,隋心被一陣吵鬧的英文歌驚醒。
一睜開眼,就見到穿著睡袍的Gibbs先生立在床邊,他手里還拿著收音機鬧鐘。
隋心嚇的不輕,尖聲卻卡在嚨里。
Gibbs先生只說了一句:“上學要遲到了。”就像是一陣風一樣走了出去。
隋心一下子坐起,手忙腳的穿戴,直到半個小時后和Kinki一起坐上Gibbs先生開的休旅車趕往學校,才覺得口有點晃。
哦,忘了穿了……
再低頭一看,冬裝厚重蓬松,應該看不出什麼……吧?
——
休旅車來到學校后門口,形形的外國學生從四面八方走來,穿過綠茵場走向教學區。
隋心和Kinki也涌人群,一路上同鴨講,完全不在一個調頻上。
“我昨晚做了個噩夢,夢見好多蛇在追我……”
“你說的是那個貪吃蛇的游戲嗎?”
這時,半路上殺出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將兩人攔住。
隋心抬頭一看,正是班上的秦朔,染大紅的頭發一矗立著,配著寬大的恤衫和闊破牛仔。
同學三年,隋心和秦朔沒說過一句話。
秦朔的眼睛不懷好意的掃過Kinki,進而問隋心:“誒,你朋友?”
隋心沒說話,撇開視線,拉著Kinki繞開。
Kinki一臉不明所以的追問:“那個人你認識嗎?”
隋心想了想,才說:“班上的同學,不,不用理他。”
等走到岔路口時,Kinki停下來:“我要先去辦公室報道。”
“報道好像是那邊……”隋心指了指反方向:“我走這邊。”
——
和Kinki分道揚鑣后,隋心一路來到留學團每天坐等開課的飯廳大堂。
一進門,就看到坐在人群中的夏瓴。
一米七的高,鮮紅的上和黑短、皮靴,大波浪的卷發,BulingBuling的頭飾,以及濃淡適中的彩妝。
無論走到哪兒,夏瓴都是最顯眼的。
隋心走向夏瓴。
按照以往的經驗,夏瓴的第一句話一定是:“你怎麼穿的這麼素,連個妝都不畫?”
但今日的夏瓴有點反常,見到隋心竟然沒有對的素面朝天挑三揀四,一上來就搖晃著的肩膀,嗓門極大的宣告著:“知道嗎,咱們學校竟然還有頂級華人帥哥!就在剛才,學校正門!”
自從來到了溫哥華,留學團的生們,就像鬼子進村一樣四搜刮男,但幾次都失而歸。
夏瓴還嘆過,在這鬼地方待幾個月,的審都會變得寬容。
可眼下,夏瓴卻臉頰漲紅,一臉明懷春的模樣:“就剛才,在大門口,那帥哥靠著車門,你沒看見?”
隋心說:“哦,我從后門過來的。”
“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現在估計早走了……”
周圍的同學全都豎起了耳朵。
隋心一邊低頭翻看包里的三明治和布丁,一邊不在意的問:“瞧你說的,有那麼夸張麼?”
“你想啊,連姚曉娜那麼高的眼,都能把他夸那樣,能不帥嘛!
“姚曉娜”幾個字一蹦出來,隋心立刻不說話了。
姚曉娜是留學團里著名的花蝴蝶,兩人以前并無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打從第一次見到姚曉娜開始,隋心就覺得極度不舒服。
隋心聽得意興闌珊,從包里掏出一聽可樂,很快就被手舞足蹈的夏瓴掉在地上。
夏瓴全然沒在意,就像是上了發條,喋喋不休地重復著“獨一無二”,“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些字眼。
隋心撿起可樂,問道:“然后呢,采取行了麼?”
夏瓴一下子黏兒了下去:“哎,別提了。本來姚曉娜是打算在旁邊摔一跤的,這樣帥哥幫撿課本的時候,兩人眼睛那麼一對,來個一見鐘,再換個電話什麼的,多完!哎,誰想到姚曉娜這麼一摔,鑰匙把人家的車給刮花了。雖然電話要到了,但是一見鐘肯定沒戲了,還得賠人家修車費!”
隋心努力抑著忍不住翹起的角,沒有搭話。
周圍豎著耳朵聽兩人對話的同學們,也紛紛掩竊笑。
夏瓴卻不以為意,煞有其事的分析:“不過那帥哥人倒是蠻不錯的,車子都被刮花了,還能那麼和悅,沒準還真是看上姚曉娜了。”
隋心點點頭,姚曉娜確實是男人爭相狩獵的首選。
——
夏瓴繼續念叨著:“哎呀,那帥哥不僅人帥,名字也蠻好聽的,好像是什麼鐘ming,就是那個字,刻骨銘心的銘。這名字起得可真好……”
隋心一下子愣住了,秀氣的臉上,一雙眼睛顯得分外清澈。
剛才說什麼……
鐘銘?
和悅?
腦海中瞬間晃過一雙沉黑如墨的眸子。
夏瓴并沒有注意到隋心的異狀,連的指尖不由自主的摳住易拉環的作,也忽略了,還傾向前,出更猛的料。
“而且,據姚曉娜目測,他的那件襯衫下面絕對有六塊腹……肩寬,窄腰,大長。還有特別的鼻子,優雅的形……”
然而,夏瓴話音未落,就聽到“嘶”的一聲,琥珀勇而出,瞬間濺了一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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