挎包里的沈雁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眉弄眼的。賀長空也察覺自己一時著急失言了,莫名其妙去接別人的話,在那倆小姑娘看來指不定就是有病。
賀長空對兩人出一個歉意的笑, 走出店門。
說好是帶沈雁鳴出來吃吃喝喝的, 不過沈雁鳴考慮到了實際的難以及那實在很小的胃口, 最后也沒有非要賀長空點什麼吃的, 就讓他買了杯茶, 回到車上的時候拉在吸管上喝了一小口。
賀長空問:“珍珠不吃嗎?”
沈雁鳴耷拉著一張臉:“覺會被撐死, 不吃了。”
有生之年還能聽到有人說茶里的一顆珍珠能撐死人,也是一大奇聞。
喝了茶,滿足了舌頭, 沈雁鳴攀到車前放擺件的地方,自己也杵一個擺件。不過站了一會兒軍姿他就累了,盤坐下來, 靠在邊上的狗擺件上。
賀長空:“回去了?”
沈雁鳴舉起喇叭:“回吧。”
賀長空正要發車子, 沈雁鳴忽然又道:“說實話, 你是不是確實對我有什麼怨念。”
剛才那倆小姑娘的話當然只是隨口一提,然而怪力神的事經歷多了,再加上久不能恢復原狀的煩悶盤桓在他心頭,是以哪怕是聽到別人瞎扯淡,他也留了個心眼。
賀長空無奈道:“真的沒有。”
沈雁鳴癟:“要真有還好,真有的話, 按我的理解, 解除了你的怨念我就能變大了……你再想想嘛,你對我有沒有什麼……嗯,不說怨念了,你對我有沒有什麼執念?”
執念這詞聽著也怪別扭的, 不過沈雁鳴一時也找不到替換的詞語,就這麼說了。
賀長空緘默不語。沈雁鳴本想說算了,著自己對象給自己挑錯算怎麼一回事?出乎意料的是,片刻后賀長空開口了:“可能有吧。”
沈雁鳴:“!”
沈雁鳴本來懶懶散散地靠著邊上的狗擺件,聽到這話一下坐直了子:“是什麼啊,難道我平時沒能滿足你嗎?”
賀長空無奈道:“……別說話。”
沈雁鳴嘻嘻笑了:“你臉皮怎麼還是那麼薄。”
沈雁鳴還在調侃著,賀長空卻來了一個急轉彎:“嗯,對。”
沈
雁鳴懵了:“啊?對什麼?”
賀長空看了沈雁鳴一眼,邊掛了點似有若無的笑:“沒滿足我。”
剛才還說別人臉皮薄的沈雁鳴這回自己臉紅得冒煙,手上的喇叭也差點拿不穩掉下去。堪堪把東西拿好,沈雁鳴深吸一口氣:“不是吧……讓我來理一下這個邏輯,因為我……呃,沒滿足你,你就把我變小了?臥槽,意思就是變小了就能滿足你了,你到底想對我干嘛……”
賀長空扶額,打斷了沈雁鳴的話:“不是這樣。你這個邏輯完全不對,首先不是我把你變小的,其次我也沒有想對你……”
說到這,賀長空卻忽然卡了一下。
他剛才就說了自己確實沒能滿足,非要說的話,他也是真想過要對沈雁鳴做點什麼的……當然也不是什麼不道德的變態想法。
起因是某次比賽前,他倆在后臺遇到了一個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拿著他們tmm的應援——就是那個貓耳頭箍。見他倆的時候,工作人員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貓耳塞到沈雁鳴手里了:“剛才你們給我的,這兒好多支隊伍呢,我一個工作人員搞得像專門給你們加油的那也不合適,還是你們自己戴吧。”
沈雁鳴不是很喜歡這種和猛男完全不搭邊的小飾品,雖然收下了,但也沒戴上,就一直拿在手里把玩。
賀長空的思緒卻飄遠了,遙想當初第一次在開幕賽時見到沈雁鳴,當時沈雁鳴腦袋上就頂著倆貓耳朵,隨著他走,貓耳朵也跟著一抖一抖的。
要是沈雁鳴能再戴一下這個就好了。
那次打完比賽回去以后,賀長空獨時搜了一波某寶上的茸茸配飾,除了貓耳,還有其他的耳朵尾……當然用途比較微妙。也有正常一點的,像一些小熊小狗連睡之類,可度也是滿分。
賀長空是真的很想讓沈雁鳴穿,可按沈雁鳴的子,如果沒有什麼必要的原因,是絕不可能穿這種很不酷的服飾的。
當時賀長空的的確確想過,要是沈雁鳴變娃娃的話,他就能給沈雁鳴玩換裝游戲,想讓他穿什麼穿什麼。
可他也就是隨便這麼一想,甚至后來自己都忘了自己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
誰知道還真發生了
這麼邪門的事?!
想到這里,賀長空的臉由晴轉,愈發沉了。
沈雁鳴看賀長空的反應,大驚失:“不是吧,你真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啊。”
賀長空想到可能真是自己的鍋,一時間無言以對:“……對不起。”
沈雁鳴被這突如其來的道歉弄得有點慌:“你想干嘛?”
賀長空把食指抵在小小腦袋上,輕輕了:“沒想干嘛。我們先回去吧,回去我再跟你解釋。”
-
“就是這樣。”
回到基地,還是過午時分,其他網癮年剛剛起床不久的時候。賀長空沒回訓練室,而是直接把沈雁鳴帶回了小別墅,把自己的推測大致說了。
沈雁鳴張一個o的形狀。
“我想起來了,你是個絨絨控!”這大概是沈雁鳴很久以前發現的,然而因為賀長空也不常表現出來,哪怕是對著可的貓貓也表現得比較克制,因此沈雁鳴平時也鮮想起這一茬。
賀長空:“……可能吧。”
也不止是絨絨控……
賀長空難得有些心虛,低頭了鼻子,又把他買的那一盒子服都搬出來,打開放到沈雁鳴面前。
買娃娃穿的小服時,一次全買下了自然也不是單純因為豪氣沖天,也有想過如果小小可以把這些服都試一下的話應該會很可。可是臨到了要給小小換服時,又還是顧慮著對方的喜好,最終也沒提出來讓他穿上。
不過此刻……
雖然很扯,但想到有所謂執念作祟的可能,賀長空還是輕咳了一聲,從盒子里拎出幾件小服來:“要不你穿穿看?”
以為沈雁鳴會很抗拒,結果他也只是扭了一下就接過了服:“你轉過去。”
賀長空:“不用我幫你穿?”
沈雁鳴頓了頓:“這也是你想對我做卻沒做的事之一?”
賀長空:“……不是。”
“那你轉過去。”沈雁鳴手去推賀長空,當然以他現在的量,做這個作就像普通人推一堵高墻。
賀長空依言背過去,沒多久就聽到沈雁鳴中氣十足的喚:“我好了!”
眼前是穿著綠小恐龍連睡的小小,還像模像樣地擺了擺綴在服后面的大尾。
賀長空:“啊。”
賀長空的眼里慢慢有亮了起來,他沒表達什麼看法,只是蹲下去平視站在床上的小小,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等小小不好意思地抱起尾擋住自己臉時,賀長空才過一邊的相機,問:“我可以拍照麼?”
沈雁鳴咬了一口恐龍尾尖尖,又皺著眉頭呸了出來,隨后才道:“可以。”
賀長空拍了幾張,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床上的小小人,出幾不可察的迷之微笑。他把手機放好,又出一件服遞到沈雁鳴手邊:“接著換這件?”
是件帽子上著貓耳朵的連帽衫,搭一件牛仔背帶,不過子上一樣著長長的貓尾。
沈雁鳴“嘖嘖”了幾聲,還是接過了服。
穿完之后沈雁鳴套上帽子,甚至做了個二次元貓耳娘標準作——舉起手握拳放在腦袋旁邊,歪了歪頭:“可還行?”
賀長空了口氣,繼續沉默無聲地拍著照。
這麼換了一會兒,盒子里的服幾乎都被換上了,甚至是仆裝小子,起初沈雁鳴還有點別扭,不過看見賀長空難得熱切的眼神,還是認命都換上了。
沒想到逃過了pudding的魔爪,卻沒能逃過賀長空……男人一生注定要穿一次裝……
不過好歹是變小了才穿的,如果現在他是正常狀態,那定然抵死不從。
沈雁鳴這麼安自己。
一件件換下來也花了不時間,大約是看他倆一直沒去訓練室,pudding在途中還打了個電話過來。
賀長空本來正在興致拍照,被這麼個電話打斷了,還頗有點不悅,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問pudding:“怎麼了。”
pudding:“你們死哪去啦?在干嘛啊?不來訓練了嗎?”
賀長空開著外放,沈雁鳴也聽到了對話容,于是舉起喇叭對著pudding喊:“在玩奇跡,勿擾!”
pudding:“……”
賀長空也愣了下,還真是奇跡呢。
把所有服換完,奇跡也沒有發生,沈雁鳴還是保持著10cm的長。兩人都有些沮喪,最后還是沈雁鳴先了賀長空:“不行就不行吧,看我穿奇奇怪怪的服你那麼開心,也不虧了,回去訓練室唄。”
賀長空捧起換回了普通牛仔外套的沈雁鳴,重新去了訓練室。
一天又這麼過去,睡前沈雁鳴倒是不想什麼變回來了。強求好像沒有用,真變不回來要麼就找個什麼法師作法吧……哦,孟衍也算法師,孟衍會作法嗎?他胡糟糟地想著,不覺沉夢鄉。
第二天起來習慣一翻,覺不太對勁。
床變小了。
沈雁鳴睜開眼,抬起手看了看,又側過看如今不再是巨人的賀長空。
他在經歷了最初的茫然之后,狂喜后知后覺涌上來。
他變回原樣了!
沈雁鳴用力晃著邊還在睡夢中的賀長空:“哥!我變回來了!”
賀長空懵懵然醒過來,進他視線的就是什麼也沒穿的沈雁鳴。
小服只適合10cm的小小穿,這個正常比例的沈雁鳴穿不了,這服自然在變化的過程中就不知道掉哪兒去了。
賀長空一個翻把沈雁鳴住。
新的一天從神清氣爽的晨間運開始。
運完洗完澡去吃飯,上不知道哪筋搭錯突然早起的孟衍,孟衍向兩人打了招呼:“早啊兄弟們,誒醬你變回來了啊……嗯?不對,我好像做了個夢,夢到你變小了,真是奇奇怪怪的。”
賀長空和沈雁鳴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笑了笑。
-
幾日后沈雁鳴抱著個快遞盒子做賊似的跑回他那已經空置很久卻沒有新人住進來的房間。他拆了快遞,把新買來的服丟進自己房間的洗機里洗了,洗完出來又不太敢掛到臺上晾,只好開了空調,把服掛在室。
晚上又提早結束了訓練跑回來,把已經干了的幾件七八糟的穿到自己上。
穿的是淺白的貓耳仆裝。
過程非常艱難。
不是說他穿這個作艱難,而是克服恥心的過程很艱難。
但想到賀長空對這種奇怪裝扮的熱衷,沈雁鳴咬咬牙還是穿了。
畢竟都怨念得把他變粘土手辦人了。
……
賀長空看到沈雁鳴早退,當下沒問為什麼,又跟其他隊友排了兩把之后覺坐不太住,也提前從訓練室溜了出來。
回房間沒找到人,卻見隔壁的燈似乎亮著。
賀長空敲了敲那扇門。
原本里頭還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賀長空一敲門,里面的靜卻停下了。
賀長空皺眉,剛要抬手再敲,門咔噠一聲開了,開出一道小小的隙。
賀長空推門進去,就見到沈雁鳴紅著臉站在門后。
頭頂貓耳朵。
穿圍。
賀長空屏住呼吸:“……!”
沈雁鳴長了手飛速關好門并反鎖。他手上還拿著一條疑似奇怪道的絨絨貓尾,他把這尾甩了甩,對賀長空道:“……這個我自己搞不定,你幫幫我?”
賀長空:“!!!”
……
(番外四,完。)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就自行想象哈哈哈(。
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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