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半年后,駱杭結束了在錦蜀飛機設計研究所的所有進修工作,返回崇京。
兩人的婚事立刻開始籌辦起來。
現在結婚不難,難得是籌辦一系列活,本來他們心儀的場地已經排到了明年,以為不行的時候,駱杭爺爺財大氣的出場了。
他給云跡送了一份厚到幾乎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聘禮。
車子,房子,還有現金。
最后最用心的是,駱爺爺把傳家的翡翠都給了云跡。
他的舉措是做給兩家人看的,第一,警示那些不太友好的駱家人,以后休想為難他滿意的孫媳婦。
第一,是為了讓云跡家里人放心,即便駱家家大人雜,但有他在,他和駱杭絕對不會讓姑娘委屈。
婚禮場地不但搞定了,駱杭爺爺還給他們訂了一個更好的地方。
駱杭原本還埋怨爺爺,這種事要尊重云跡的選擇,人家還沒說喜歡呢您就私自定下來。
結果到了現場,他一瞥見云跡兩眼放快要跳起來的表,也就不說什麼了。
想不到他這爺爺還懂孩子心思……
駱杭回到崇京的當天兩人就猴急地去領了證。
婚房都是裝房,他們只需要再添置自己喜歡的家,其他的幾乎是拎包住,不用擔心。
婚禮辦在兩個月后。
崇京最矜貴的溫泉山度假莊園,他們的婚禮舉辦在這里。
親朋好友都來了。
和云跡親近的好朋友提前到化妝間去見,是伴娘,看見云跡穿著婚紗從試間走出來的時候哭得眼線都快融了。
云跡上的婚紗來自印尼國寶級高級婚紗品牌,最初他們在很多國際知名的品牌里選紗卻始終選不出最適合云跡的,直到他們和這個品牌的設計師見面,設計師見到了一下子就有了靈,而最后拿出來的作品也讓十分滿意。
云跡的婚紗是抹款,卻比尋常抹婚紗更獨特,通雪白的亮面刺繡面料,上層層如云霧又如羽翼般的白紗疊在一起,配合著綢面和珍珠點綴,讓仿佛是云端神,仿佛是羽化下落凡間的白鵲靈。
頭頂戴著羽冠拖地長紗,低頭出來的時候薄紗些許遮住側臉,羽睫抬的瞬間靈氣四溢,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朧更夢幻。
“嗚嗚嗚,好像昨天還聽你跟舍友打架呢,今天你怎麼就結婚了。”哭得天地,為開心,又莫名不舍。
這話一出,化妝間里的士們都跟著笑。
岑芙也來了。
太多年沒見,比起當年稚的模樣了很多。
許硯談是一兩年前回國的,回國以后穩定工作,在檢察院平步青云干得很不錯。
但是生活一直是沒聲沒響的。
和岑芙也是重逢不久,云跡再聽說的時候,兩人就已經破鏡重圓了。
許硯談是駱杭的伴郎之一,就陪著來了。
駱杭的三位伴郎是許硯談,胖猴和季之恒。
這三個不爭氣的,一個剛苦兮兮追回來,兩個還在打。
此生唯一一次的婚禮。
云跡讓季林送自己走紅毯。
這個主意第一次跟家里人提出的時候,季林一下寵若驚地不知該怎麼反應。
云跡只是笑著跟他說:“別人家婚禮不都是爸爸把閨送到婿面前的嘛,您怎麼這麼激。”
言下之意,已經承認了季林這個爸爸。
云濤沒給的父,季林倍倍地補給了,不求回報。
準備了好半天,上午到了吉時,這場溫馨又盛大的婚禮準時開始。
場的音樂是周董為昆凌做的那首婚禮進行曲。
迎著戶外耀眼的,云跡挽著季林的手臂,提著婚紗,伴著溫暖的弦樂,一步步踏著紅毯走向臺前的駱杭。
路過兩側的親朋好友把籃子里的鮮花花瓣揚撒在邊,花香四溢。
駱杭著一良裁剪的筆西裝,姿括,正對著他們,等待著他的新娘。
這條紅毯好像走了很久。
走過了記憶的缺口,時間的陷,錯過的憾,走過地域的分別。
走過了太多艱難的挫折。
經過今天,他們兩個人將組一個新的家庭。
彼此并不完整的部分,會被對方填滿。
算上高中那兩年。
相八年,三十一個季節。
“我愿意。”
“我愿意。”
這份早已不需任何題目驗證。
你已經是我獨一無一的家人。
駱杭把這枚請設計師私人訂制的婚戒圈進的無名指,戒指圈刻著的他的名字,從今天開始將會與的形影不離。
他的那枚也一樣。
無論時間荏苒,無論柴米油鹽。
他們的名字會在彼此的皮上越烙越深。
云跡幫他戴上戒指,鼻尖紅,已經忍不住沛的緒。
禮,駱杭單手摟住的腰,把人帶到懷前,俯。
云跡圈住他的脖頸,任由他攫住自己的瓣,勾纏自己的舌尖。
一行眼淚落。
轟鳴聲穿過婚禮現場。
不見飛機,只見一道留下的白航跡云。
流下的不是眼淚。
是航跡云存在過的證明。
滾燙的蒸汽遇到了寒冷的風,所有的誕生得那麼好。
航跡云的形不需要任何理由。
航跡云躍起的時候,連飛機自己都不曾留意。
這串憑空出現的云,這串馬上又會消逝的云。
形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航跡云形的理由,不是讓人關注它終將散去的本質。
它要天地間記住,他們仰頭看到它那一瞬間產生的意。
對這個世界,對眼下生活,對自己還仍存在的期待和。
航跡云是飛機流下的眼淚,是所有都有跡可循的證明。
在遠,扣著“1022”碼鎖的棕日記本躺在書桌上,著窗外飄進來的這異常溫暖的風。
駱杭抵著云跡的額頭,耳畔是客機飛走的轟鳴聲,他勾了線,出清雋深的笑。
“我永遠你,終始不渝。”
云跡握他的手,著他無名指有些涼的鉑金戒。
哭過的眼如兩泓明泉,纖塵不染。
云跡栽進他深沉的眼里,對他開口:“駱杭,你信不信。”
他挑眉,“信什麼?”
云跡的眼彎了一白晝里的月牙,笑了。
你信不信。
我們的,將會是永遠不消退的航跡云。
[oncewedreamtthatwewerestrangers.]
[wewakeuptfindthatweweredearteachther]
曾經,我們夢見彼此陌生。
醒來,卻發現我們原本心心相通。
——《飛鳥集》(《straybirds》)
《航跡云形的理由》全文完結
2022.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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